宋雲瑩這麽說,絲毫不超出宋雲萱的預料。


    在她的想象中,薛家的確是這麽沉不住氣的人。


    宋雲萱這會兒也沒有辦法幫她爭氣,不過,卻開口安撫她:“你先忍幾天,等我過幾天給邵天澤拆了台,就去收拾薛家這兩個老東西。”


    宋雲萱說話涼涼的。


    宋雲瑩聽她這幾句話,就知道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於是點了點頭:“是,二姐暫時還能夠忍的下來,你想要做什麽事情盡管沉住氣等時機就好了。”


    不等也沒有辦法。


    她現在能夠依靠的,可就隻有宋雲萱一個人而已。


    除了宋雲萱之外,沒有人願意再來幫她了。


    而且,她已經生了兒子,隻要是能夠忍得下去,就一定會有苦盡甘來的那一天。


    宋雲瑩的心裏麵將得失利益都想的很清楚。


    宋雲萱也道:“二姐既然明白我,那我就放心了。”


    怎麽說,現在都是要忍著。


    宋雲瑩吃點苦,也是必要的,不然邵天澤跟薛家怎麽會真的相信她做出來的假象呢?


    宋雲瑩跟宋雲萱通完了電話之後,心裏麵才稍微安穩了一些。


    其實,受點苦沒有什麽。


    最關鍵的,就是這個受苦的盡頭看不到。


    現在給宋雲萱打了電話,也知道宋雲萱的心裏麵有數,她就能夠忍下去了。


    除此之外,其實宋雲瑩的心裏麵還有一個小小的狡猾心思。


    就是讓宋雲萱能夠知道自己在薛家受了多少委屈,日後對她也能夠更好一些。


    宋雲瑩打完電話之後,就將有些痛的脖子也揉了揉,然後才去洗漱準備睡覺。


    本想著這一晚上最起碼是能夠安穩下來的。


    卻沒有想到,薛濤媽媽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晚上也還是作妖。


    打牌打到半夜三點鍾回來不說,還要吃宵夜。


    傭人給她準備就已經足夠了,可是她還不願意,非要給宋雲瑩敲門,然後把宋雲瑩給從臥室裏麵折騰出來。


    薛濤在外麵瘋了一整晚還沒有回來。


    薛濤的老爸雖然對妻子的做法有些不認同,但是想到宋雲萱也活不長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自己的老婆這麽欺負兒媳婦兒。


    反正,也不會再有誰給宋雲瑩爭氣了。


    宋雲瑩被薛濤老媽給從房間裏麵叫出來,心裏麵煩躁的恨不得掐死這個老東西。


    但是臉上又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滿,隻能夠睡眼惺忪的問薛濤媽媽:“媽,什麽事兒啊?”


    薛濤母親打牌回來精神的很,本著自己活著一天就絕對不能讓兒媳婦兒好過一天的原則。


    薛濤母親開口道:“雲瑩啊,上次你做的那個巧克力曲起挺好吃的,我忽然肚子有點餓,想要吃你做的甜點。”


    “媽,晚上吃甜點不太好,不如讓張姐給您做點兒清淡的宵夜吧。”


    這麽一說,薛濤母親的臉馬上就拉了下來,不悅的開口:“我自己的胃口我自己知道,不是他做清淡的東西我就能夠吃的下去的。”


    “但是,媽,寶寶他……”


    “寶寶不是睡熟了嗎?一時半會兒的醒不過來的,你快出來給我做吧,我現在就想要吃。”


    婆婆擺明了就是來敲門找茬的。


    但是宋雲瑩又不能跟自己的婆婆翻臉。


    沒有辦法,隻能忍氣吞聲,就這麽應了,然後折回臥室裏麵換了衣服,給寶寶蓋好了被子,然後再出門。


    薛濤母親就跟個地主婆婆一樣,坐在客廳的皮沙發上麵看著宋雲瑩忙裏忙外。


    薛濤爸爸看見媳婦兒跟兒媳這個模樣,就忍不住走過去,對著薛濤母親輕聲道:“你是不是做的有點兒過了?”


    宋雲萱一天沒有斷氣,就一天不能掉以輕心,怎麽這個老太婆折騰兒媳就這麽的沉不住氣呢?


    薛濤父親皺著眉毛問薛濤母親。


    薛濤母親卻是臉上的肉抖了抖,笑著道:“怕什麽啊,宋雲萱現在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了,還能吃了我們薛家不成?她那個情況成了什麽模樣,你又不是沒有聽我們阿濤說?”


    薛濤媽媽是放寬了心的折磨宋雲瑩。


    而薛濤父親聽著妻子這樣堅持,也是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再說就折回了房間裏麵。


    雖然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兒。


    但是,兒子親眼看見了宋雲萱病入膏肓的模樣,應該也錯不了,按理來說是不用那麽擔心的。


    在廚房裏麵的宋雲瑩也能聽見個隻言片語。


    但是聽見了婆婆那囂張的話語之後,忍不住就在做好的奶油裏麵給吐了口吐沫。


    然後一邊攪拌,一邊咬牙切齒的低咒:“老東西,看我不吃死你,等雲萱那邊都辦好了,看你倒是不抱著我的腿哭。”


    宋雲瑩被折磨的心裏麵怨恨重的很。


    宋雲萱那邊也不是沒有數。


    第二天的時候,開完遠程網絡會議之後,梅七就把邵天澤跟顧長樂去巴黎的行程記錄給拿過來給她看。


    宋雲萱看著邵天澤陪著顧長樂在t台底下看大秀的照片,忍不住就笑了一下:“看來他已經勝券在握了。”


    梅七聽見宋雲萱這麽說,就笑了一下,糾正道:“應該是他覺得勝券在握。”


    但是實際上,一切都在宋雲萱的掌控之中。


    宋雲萱垂了垂眼睛:“這是去訂婚紗了?”


    宋雲萱看著邵天澤跟顧長樂在冬季婚紗展上麵去跟模特交流的照片,開口問梅七。


    梅七看了看那張照片,就道:“應該是去定禮服,這個設計師的晚禮服是很經驗的,這是他今年設計的冬季禮服新款,整體色調都是以高貴的香檳金色跟香檳粉色為主色調。”


    宋雲萱結果梅七遞過來的服裝圖冊。


    然後在圖冊第二頁的意見拖地香檳色晚禮服上麵定住了視線。


    然後手指在圖片上麵敲了敲,笑道:“把這件買下來,讓艾文爾宣布成絕版訂製。”


    梅七一看宋雲萱指著的那副圖片,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件事艾文爾大師今年最滿意的作品,也是顧長樂看重的一件。”


    “她很喜歡這件禮服。”


    她跟顧長樂雖然是名義上麵的姐妹。


    但是相處了這麽多年下來,這個妹妹是什麽樣的眼光風格,她還是很清楚的。


    剛好艾文爾大師這件香檳金的拖地晚禮服就是她喜歡的那種奢華風格,她一定會第一眼就喜歡上。


    但是,她越是喜歡的東西,她就越是不會讓她得到。


    宋雲萱眯了眯眼睛,眼角的冷光也在眸底遊曳不去。


    “但是這一件,很有可能已經被顧長樂給定下了。”


    “不管艾文爾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你都答應他,絕對不能讓顧長樂如願以償。”


    隻要是顧長樂不開心了,那麽她宋雲萱就開心多了。


    艾文爾是巴黎晚禮服設計師裏麵最年長而德高望重的一位。


    他需要的應該不僅僅隻是金錢。


    還有別的。


    梅七那邊一時之間說不出拿什麽來說服艾文爾。


    宋雲萱卻將圖冊一合,開口道:“h城海上大劇院的場地使用時間任他挑選。”


    “他會動心嗎?”


    梅七有些懷疑。


    “你跟他說了之後,看看他的反應就是。”


    縱橫巴黎時尚界這麽久的老牌設計師從來就不差錢,他想要的隻不過是讓更多人仰慕他才華的虛榮跟肯定。


    宋雲萱在傷成增恒這麽多年,清楚的知道艾文爾需要的是什麽。


    所以,給了梅七這個建議之後,梅七便按照宋雲萱的說法去跟艾文爾交涉。


    果然不出半日,艾文爾那邊就輕輕鬆鬆的答應了下來。


    並且跟顧長樂那邊直接拒絕了將手中的晚禮服訂製給顧長樂。


    宋雲萱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隻是哼笑了一下。


    而顧長樂卻氣炸了。


    抱著邵天澤的胳膊就跟他說起這件事情來:“明明我們已經跟艾文爾大師約定好了,為什麽他現在又變卦了?這對我來說很不公平。”


    邵天澤對顧長樂雖然寵愛的很。


    但是一件衣服而已,他也不想要多去計較。


    隻是安撫顧長樂:“不就是一件衣服而已,他的衣服不給你訂製,我們就換個設計師好了。”


    巴黎這種時尚之都。


    想要找一個優秀的老牌設計師訂製一件耀眼的晚禮服,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嗎?


    他可不覺得有什麽難。


    但是顧長樂聽見他說的這麽輕鬆卻覺得很不開心。


    皺著眉頭就開口道:“我這件衣服是之前就跟他說好了的,我可以換一個設計師,也可以重新訂製一件晚禮服,但是艾文爾必須給我一個說法才行。”


    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就算是已經知道了必須要更改的結果,也一定要追究出一個為什麽來才行。


    不然心裏麵總是覺得不舒服。


    邵天澤也知道顧長樂這個毛病,所以在開口道:“你要是非得要這個說法,那我就去跟你約他談談。”


    顧長樂點頭:“嗯,一定要談。”


    “但是,你要是隻是著急去追究這件事,我們訂婚禮服的事情就可能要往後延期再去訂了。”


    “那就先不找他問這件事了。”


    顧長樂立刻就改口。


    比起問這個原因來,她還是更希望能夠早點跟邵天澤把訂婚儀式給辦了。


    省的夜長夢多,他再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敷衍自己。


    顧長樂這邊想的清楚明白,一定要跟邵天澤先把這個婚給定了才行。


    而宋雲萱那邊,也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顧長樂的身世。


    並且,漸漸的發現,顧長樂的身世,竟然跟父親舊年的很多事情都有蹊蹺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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