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聲音一出,就代表宴會正式的開始了。


    那些等候在門口的舞姬聞言,都抬起頭來,微微一笑,顯示出對皇上的尊敬。


    江如鳶對那些人是沒什麽興趣的,古代的歌舞再怎麽精美,也比不上現代的舞台效果,而且她也欣賞不來什麽歌舞。


    隻是她也不知為什麽總覺得舞姬有些不對,她一直那最後一個人,就這麽看著,竟有覺得些眼熟!


    江如鳶想了想,立刻回頭看去,想從江國候眼中看出什麽,不過江國候卻一直躲避著她的目光,她更奇怪了,但是也沒有將自己不滿表達出來。


    她隻是仍舊一動不動地,就這麽坐在原位看著那些舞姬,隻聽著琴瑟之聲漸響,舞娘也邁著碎步,緩慢的走進殿中。


    江如鳶這時候才發現,那幾個人居然都是光著腳的。


    不過大殿之中都有地龍,但也不用害怕她們因此而凍傷。


    前麵幾位舞娘的麵紗,都是薄而輕,透過紅色麵紗,一眼能看見了麵紗之下姣好的麵龐,那幾人的殷桃小嘴微抿起,十分惹人憐愛。


    但是,最後那一個卻很不一樣,她的麵紗十分厚重,幾乎讓人看不清她的麵容。


    等那人走近,江如鳶才認出了她的眼睛,那不是別人,竟然是江柔依!


    “這些都是西域來的胡姬,雖說穿著是有些不雅了,可是,舞卻比京城裏的好了不少,如今不過是家宴,也沒有那麽多顧忌,你們也都好好看看罷。”


    皇上似乎很喜歡這個舞姬,言語之間也都是誇讚。


    大臣們哪裏敢說不好,都紛紛跟著點頭,淩軒慕更是毫不掩飾的讚揚了起來。


    江如鳶這一次,倒是沒有理會他的輕浮。


    她一直看著為首的那個舞娘,她知道那是江柔依,心中晚班的奇怪,可怎麽也想不透,她為何會混在那堆胡姬之中。


    她回想起,江國侯先前的表現,便知道,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這兩個人又是在想什麽……


    江如鳶看著那些人,臉上也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淩嘉傲見她一直沉默著,這才發現她黑了臉。他覺得奇怪,正準備詢問,卻看見她一直看著為首的那個舞娘,他便也看過去,立刻就發現了,那是江柔依。


    “她怎麽在……”淩嘉傲想問她。


    可話出口,就想到她先前的臉色,便知道這件事請江如鳶定然也是不知的。


    如今皇上在興頭上,江國候忙著討好也不好問。他們隻好靜下心來,看著那“胡姬”的舞蹈。


    一段舞沒有什麽特色,倒也沒有讓人失望。倒是的確,比京中的那些舞娘好上不少。


    江如鳶心中隻掛念著江柔依的事情,故而也沒有心思看那些歌舞,她心中盤算著,怎麽樣才能將江國候叫出去。


    就在這時候,舞畢了。


    皇上很是愉悅,隻是還沒有開口,卻是淩軒墨先開口,看完之後還忍不住催促出聲。


    雲妃這一次好像是完全沒有看出來什麽不對,她沒說話,隻是懶懶的縮在一邊,像是不喜歡這歌舞。


    臣子們也都不知該說什麽,唯有是江國侯,這一次像是迫不及待了一般,這邊絲竹之聲還沒有停下,那邊他已經舉杯站了起來。


    “皇上說的果然不錯,這歌舞看著果然奇特,倒是的確是比京中的那些舞娘要好上許多,不知皇上是從哪裏請來的,老臣是否也有幸,能他們過府演一場。”


    “江國侯說的正是!兒臣也想知道,這些尤物……兒臣是說,這些舞姬究竟是哪裏請來的,兒臣也看過不少胡姬的表演,竟沒有一個比得上這個的。”


    江如鳶聽著淩軒墨這迫不及待的話,冷笑兩聲,笑道:“三皇子殿下素性文雅喜愛歌舞,平日裏在家中一定看了不少,如今這誇讚,倒叫我看不懂了。”


    “皇嫂說什麽?”


    淩軒墨就好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什麽不對,反而看著江如鳶。


    “我瞧著這個舞雖好,可也隻是比尋常好上了一些,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知三皇子如此誇耀,誇的究竟是這歌舞,還是瞧上了跳舞的人呢?”


    “皇嫂真是愛說笑。”淩軒墨有些尷尬的低下頭,也將臉上的興奮,收斂了下來。


    他好像是才發現了自己的不加收斂,臉上流露出了後悔的神色。


    他知道皇上最不喜歡的,就是他輕浮的模樣。


    這時候好不容易再皇上麵前得了臉,他可不能在這樣將自己毀了。


    正想著,他也小心翼翼的用餘光去看皇上的臉色。皇上倒是沒有過多表現出什麽,隻是微微蹙著眉頭。


    倒也的確是淩軒墨的表現不滿,但是更多的,卻是對江如鳶的責備。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若是沒有臣子,江如鳶說什麽也不為過,可如今還有大臣……


    江如鳶卻不在意,她原本就不喜歡皇上的虛偽,隻是略笑了笑。


    淩軒墨膽子更小,他見狀更不敢多言,隻是低頭心中暗罵江如鳶,可罵了兩句之後,也覺得無趣,就隻是灌了幾杯酒。


    淩嘉傲知她心思,隻是沒想到她這般無禮,也不好說,隻是歎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清妃卻到了。


    清妃進來的時候也沒有過去那般喧嘩,悄無聲息的就站在了門外。


    若不是舞姬們退下,見著外麵有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這麽在門口停下來,皇上覺著奇怪看見了,細細這麽一問,才發現原來是清妃來了。


    他這一次,也沒說什麽,隻是讓人將清妃帶進來,清妃請安過後,也沒有像先前雲妃一樣,坐在皇上身側,而是另坐一桌,位子坐在淩嘉傲的對麵。


    看見她如此,淩軒墨這一次才真正的著急起來。


    他雖然幾乎是被軟禁,但是皇上並沒有直接下令讓他不能外出。


    所以他隻覺得這一切,都是母妃在宮中周旋的緣故。


    雖然他也知道清妃因為先前的那些事,早沒有了過去的榮耀。


    可宮中傳話,一直說清妃雖然不如過去,但是在宮中還不錯,並沒有因為他的原因,被皇上打入冷宮。


    隻要她還有過去的位置,翻身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這一次,清妃也是信誓旦旦的讓人過來的告訴他,她主持家宴的事,他才滿心歡喜的來,沒有想到最後看到的,卻是這樣的光景。


    江如鳶也一直看著清妃,她知道清妃從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而且她原本就高傲,不會因為一次打擊,而一蹶不振。


    這一次雲妃顯然是占了上風,清妃一定會反擊。因為先前的一些交集,她以為清妃應該會想辦法跟她傳遞一些什麽消息。


    但是清妃進來之後,隻是安安靜靜的行了禮,然後就這麽失魂落魄的坐在一邊,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樣。


    她那樣子,就算是完全不知情的人也能看出不對勁,可是皇上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樣,根本不理會。


    他有些興奮的,讓舞姬準備著,表演著下一支舞。


    這的確怪異。


    江如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連忙看向一邊的雲妃。她本以為雲妃會避諱,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雲妃竟然完全不回避。


    不僅不如,她反而是完全轉過身,就這麽看著清妃,那樣子也不像是擔心,就好像在確認什麽一樣。


    正想著,她咳嗽了一聲。


    “清妃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著失魂落魄的。”


    在舞姬下去準備的間隙之中,雲妃突然發問。


    聲音雖然不大,可屋子裏的人都是能聽見的。


    清妃原先一直低著頭,聽見問話,才猛地抬起頭來。她長了張了張嘴,似乎想對皇上說什麽,可是一看到旁邊雲妃的臉色,便立刻畏畏縮縮的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


    江如鳶這時才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眼前這清妃看起來,跟過去的清妃是完全一樣的,但是她這潰縮的樣子卻跟她的臉,很不相符。


    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受了驚嚇的宮女。


    一個人的言談舉止,是與小時的教育,分不開的。


    若是一個人從小在富貴人家,被好好教養長大,就算再怎麽驚嚇,也不會出現這般,萎縮如同過街老鼠一樣的動作。


    江如鳶能看得出來,這人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恐懼。


    但是她周身止不住的顫抖,是沒有辦法遮掩的。她在害怕什麽,甚至不敢去麵對皇上,若不是她在自己的宮裏遭遇了什麽,常人無法預料的恐懼之事,就隻有一個解釋……


    “……清妃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不說話?”皇上原本並不在乎清妃如何。


    但是,看著她一改往日的風華,就這麽小心翼翼的縮在一邊,不敢說話,也終於察覺出有些不對。


    他仔細看了看清妃,發現那的確是清妃,不會是旁人之後,才板起臉帶著些嚴肅的問道:“來的晚也就罷了,怎麽愈發連規矩沒有了?”


    清妃“啊”了一聲,抬頭正要解釋。


    可就在接觸到皇上目光的一瞬間,又立刻害怕的低下頭!


    她小聲的解釋,說自己的身子不舒服,故而失了禮數,讓皇上千萬不要怪罪。


    江如鳶半眯著眼睛,仔細看見那人。


    聽到她所說那番話之後,更加肯定了,先前的猜測。


    她立即轉頭對著淩嘉傲,篤定地說:“這人不是清……”


    話音未落,她猛然察覺身後有人看著她!


    轉過頭去,她卻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接著就眼前一黑,軟軟的朝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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