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裏?”清妃看著奇怪:“你叫了馬車,什麽時候準備的?”


    她不知道江如鳶就去打算幹什麽:“你剛才不是說皇上如今還沒有回來麽,現在又說我我去什麽地方?”


    從前她隻覺得這江如鳶說話直白,可如今打了這麽一次交道之後,她才知道了什麽叫做九曲心腸!


    這裏頭的彎彎繞繞,頭倒是看不懂了。


    江如鳶也注意到了她害怕,隻是搖了搖頭。她從來不知道清妃原來也是這樣謹慎小心的人,可見人若是老了之後,也沒有當年的氣盛。


    “清妃娘娘隻管跟著我走就是了,記住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一定會萬事大吉的。”江如鳶這麽說著,回過身來,想過去扶她。


    清妃卻仍舊警惕著,不願意站起來。


    江如鳶見了,隻是輕笑著,說道:“既然皇上沒有回來,那我就隻好帶著娘娘,去見皇上了。”


    而就在這皇城之外,望著滿目煙雨,皇上卻沒有絲毫的詩情畫意,他隻覺得萬物頹敗,心中的怒火一陣一陣,往上翻湧。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他這已經是問了第五次了,可是身邊的侍衛,卻沒有一絲不耐煩,仍舊點頭說是。


    “太子……太子他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了這個消息,皇上倒沒有先前憤怒了。


    他是覺得身上發寒,從身上一直冷到了心裏。


    他沒有想到的是親兒子,竟然真的做得那般決絕,他不過是出去遊玩了三日,可他的親兒子,卻是當他死了!要在京城之中,翻天了!


    “皇上,這件事情,也不能聽那兩個侍衛的一麵之詞……”


    陳閣老一開始就不相信淩嘉傲會趁這個時候謀反,所以當他聽到,淩葉宇說過去打探的侍衛報說,淩嘉傲居然將城門封鎖了,嚴命裏外的人都不得進出的時候。


    就更加確認,這件事情一定不是真的。


    他幾乎可以說是看著淩嘉傲長大的,太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他就算是不了解全部,也能了解七八分。


    淩嘉傲的確是心有丘壑之人,正因為如此,他就必然不是一個蠢笨的人。


    如果說一個人這麽等不及,這麽迫切的想要上位,那自然是趁著如今控製了京城的情況下,趁機對發兵!


    他原本已經占據了京城,又何必固步自封,這樣守著一個皇城,豈不是等著挨打。


    陳閣老在心中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正常,他暗暗在心裏將想說了都理順了,才打算開口,不想,皇上卻根本不想聽。


    皇上聽了淩葉宇的稟報之後,是勃然大怒,任何一個人都不見,不僅如此,還將屋內的東西摔了摔砸的砸,發了好一通脾氣之後才緩緩冷靜了下來。


    雖說是冷靜下來,但也隻是不砸物件了,他如今隻站在帳外也不撐傘,就望著身後那片孤山,長歎不已!


    如此,倒是已經有小半個時辰。


    雲妃勸了幾次,他都不懂。


    幾個老臣沒有了辦法的,也隻好跟在外麵站著等,心裏想著好歹將皇上勸回去。


    “陳閣老此言差矣,太子是什麽樣的人?陳兄你平日與太子並不相熟,又怎敢如此做擔保呢!老臣倒是看著太子平時,廣結良臣,野心頗大。”


    “李長史!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陳閣老一口氣哽上來,咳嗽了兩聲。


    “我不過是說了平日所聞……”李長史畢竟和他相交多年,也不忍心逼迫太甚。


    陳閣老平穩了呼吸,才又道:“我雖然與,太子殿下,並不相識,可是平日太子殿下的所作所為,老夫也都是看在眼裏,太子定下題卻結交大臣,可是也不過是閑來無事逛古玩街罷了,就哪裏來的什麽野心勃勃呢!”


    陳閣老一邊說著,心中也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素來不涉朝政的李錚,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此言差矣的是陳兄罷!我與李兄,邱兄,都是一路的心思,太子如此實在大呢?若非他真的這麽做了,侍衛又怎麽敢虛報呢!”


    張正史縷著花白的胡子,慢悠悠的搖頭說道:“陳兄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如今的皇上,還站在您跟前呢,您要效忠的,可不是太子,您,可別錯了主意!”


    “張兄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就叫做我錯了主意,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定論!沒有證據!”


    “人證物證俱在,陳兄怎麽能說是沒有證據呢!”


    “李兄你……”


    陳閣老正欲再辯解上兩句,卻見皇上猛的回過頭來,一把抓過身邊的黃傘,往地上一摔:“你們都給朕住口!住口!”


    “皇上莫要動怒……”


    “皇上息怒啊!”


    四位老臣聽見這一陣怒吼,紛紛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漫步皺紋的臉上,此刻也沾滿泥汙,看著都讓人更多了幾分不忍。


    “息怒?你們看看,這的兒子,好太子,如今都要把真逼死了,你們還讓朕息怒!”


    皇上說罷,冷笑兩聲,手上一揮,就將淩葉宇招了過來。


    “父皇有何吩咐?”淩葉宇仍舊是那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看著就像個石雕一般。


    可是在一邊的陳閣老卻越看越不是滋味,他從前也不是沒見過這個七皇子,可這一次他卻好似越來越不認識他了。


    皇上低頭看著淩葉宇,確實一直沉默著。


    淩葉宇也沒有著急的意思,一動不動的跪在皇上麵前,好似乖巧的寵物。


    皇上思忖良久,才複又開口。


    “拿著這個,去青州和江州調兵過來!朕就在這兒紮營等著,朕倒要看看,是他太子盤踞京城厲害,還是朕手上的兵符厲害!”


    皇上說罷,就將手裏的一個東西扔了過去!


    淩葉宇穩穩接住,低頭一看,不禁大喜過望,他忍了好一陣子,才將興奮之情勉強壓了下去。


    而在一旁陳閣老定睛一看,也瞪大了眼睛,那竟是皇上,早就握在手中的兵符。


    “皇上,皇上不可呀,現在事實還沒有查明,你就這樣命七皇子調兵過來……”陳閣老須發皆白佝僂的身子,在地上連連磕頭。


    另外三人見狀,心中也是一驚。李長史險些也要跪下,畢竟這可不是小事,兵符一出就能調用四周屯田軍隊。


    青州和江州的軍隊,雖說人數比起來也算不上多的,也加起來也是又十數萬,加上淩葉宇自己手裏能夠調用的士兵。


    若是真的讓他拿了兵符,就相當於把齊淩全國的小半個軍隊都握在手中。


    到時候,他想要起兵造反,也是一句話的事。


    皇上這一次,實在是氣得糊塗,太過魯莽了!


    但是李長史才要跪下,就被另外兩人死死拽住,他們雖然也知道這事情的眼中性,可也知道若是這時候求情,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張正史在他耳邊,小聲道:“李兄,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皇上都不在意,你……你這又是何必……”


    李長史這才微微抬起頭,發現皇上確實像是看不見一般,絲毫不理會跪倒在地的陳閣老。


    但是一旁另外三個實在看不過眼,伸手去拉拉他,勸到:“陳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李兄,邱兄!你們……你們……”陳閣老氣得雙手顫抖,說不出話來。


    另外三位心中有愧,不敢多說,隻能盡可能將他扶起來。他們雖然被人威脅了要偏幫著七皇子說話,可他們心中也明白,這一次之後他們三人怕也難逃一死。


    若能換得自己妻兒老小的性命,他們自然是萬死不辭,可陳閣老這樣,沒有被人捉住的籌碼,卻仍舊不為自保,仗義執言的行為,也讓他們汗顏。


    他們的確是不忍心看著過去的同僚,如今落得被一心效忠的君上懷疑,最後逼迫而死的慘狀……


    可陳閣老卻並不服軟。


    他仍舊是跪在地上,口中不停請求著,誰知才說了三次,皇上卻猛的轉過頭來,冷冷看著他,嗬斥道:“陳閣老!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朝中元老,可你也是大臣!”


    皇上才說完,淩葉宇就仿佛無心一般,在邊上接了一句:“陳大人又何必這樣自苦呢?若太子殿下真的沒有什麽,等回到京城之後,自然會有朝中大臣替他辯護。”


    說著,他又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陳閣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就移開。


    “若是有了什麽,本王接兵而來,皇上也有一個保障,你又何必這般維護於太子,您不想讓我去接兵,莫非……”他刻意頓了頓。


    那感覺就好像是他知道一些內情,卻因為顧忌著這位老大人的麵子,不肯直說一般,沉默片刻,猶豫道:“莫非是你早就知道,京中要發生什麽大事?”


    “七皇子殿下可不要胡說,老臣,老臣怎麽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陳閣老咳嗽著,滿臉通紅,可是眼睛裏麵卻沒有半分迷茫。


    有的,隻有陰冷和明白


    若是說,先前他對淩葉宇的那些話還隻是懷疑,可他這句話出了口,陳閣老就可肯定,這件事情一定是淩葉宇在背後計劃的!


    他一邊想著,以便抬起頭往淩葉宇麵上去,隻是遺憾一隻看不見淩葉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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