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下來之後,急急接下幾人駕著車就離開。


    上了馬車,江如鳶這才深呼吸了幾口氣,她有些奇怪的掀開車簾往後看了看:“奇怪,怎麽不見禁軍?”


    “你還說呢,你知不知道,就為了引開那些難纏的禁軍,我們費了多大功夫?”方雲錦小聲抱怨。


    她出來的時候,淩嘉傲給了一顆丹藥,讓她能暫時恢複功力,可這藥損耗也很快,她如今坐著,就能感覺到體內氣息已經飛快的散開了。


    想著自己過去是何等風光,如今被人封了經脈,跑這一小段,就累得不行,不有更加氣惱:“你既然知道不對,為什麽還要跟人進去?”


    “我……”江如鳶正準備說話。


    卻被淩嘉傲沉著臉,打斷:“好了,先回去再說。”


    他一開口,馬車之內立即安靜了下來,一路到了王府,都沒有再開口。


    而京中的禁軍,被“刺客”耍得圍著宮城跑了一圈,才發現“刺客”竟然是被捆在三隻鴿子身上的稻草人!


    這邊正抱怨著,那邊又聽見淩葉宇所居住的宮殿鬧起來了,於是又急匆匆的跑去查看!這一路,隻怕是比之前皇上壽誕的時候,還累上三分!


    2


    太子府中,正殿之內,江如鳶喝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那裏的?而且你們居然這樣就跑過去救人,難道你們不害怕淩葉宇在那邊還留了人過來,就等著你們過去自投羅網,然後在皇上麵前反告一狀嗎?”


    江如鳶這是看著淩嘉傲問的,她雖然被他的視線瞪得,頭皮發麻了一盞茶的功夫,可她卻還是昂著頭,用詢問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這淩嘉傲也像是跟她杠上了一樣,側過頭就是不看她。


    江如鳶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這時候,在一邊休息夠了的方雲錦,慢悠悠的按住了她的手:“這會兒了,就別打情罵俏了吧?”


    “我沒有!”


    方雲錦卻是無所謂的送了聳肩:“好好好,你沒有。”


    “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就多嘴一句,你這事,多虧我的幫忙。若非我知道那報信的焰火,是安在他們屋頂之上的,隻怕太子殿下也沒有那麽快確認你躲藏的地方。”


    方雲錦有些自誇的在一旁拍了拍胸脯,說著,又十分挑釁的看了一眼淩嘉傲。


    “去去,要不是葉大哥的手下發現了那炮仗,你怎麽會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榕生在一邊十分不滿的跟方雲錦抬杠。


    自從這個女人過來之後,他就一直很不喜歡她,若不是這個女人在暗中做出了哪些事情,柳珠也不會跟著,涼郡王妃她們亡命天涯!


    所以即便這人幫了江如鳶,他仍舊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方雲錦看了那小鬼頭一眼,撇了撇嘴道:“哼,就算你說的對,來,要不這樣,有本事你現在跟著你葉大哥,直接出去把七皇子和雲妃打死,你要是能做到,我立刻跪下給你磕頭。”


    “好了,現在不是讓你們吵架的時候!”淩嘉傲聽得頭痛,他揉著肩膀,冷聲喝止二人。


    他的舊傷還沒有好,剛才一陣騷亂,傷口似乎又裂開了,如今鈍痛著,雖然不難忍受,可卻也足夠讓人心煩。


    方雲錦本不服氣,可看著淩嘉傲那架勢,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人的麵容,不禁背後一涼,自己先打了個哆嗦,心道,這些叫人害怕的人怎麽都是一張臉……


    見淩嘉傲仍看著她,她忙站了起來:“太子殿下說的是。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麽說了,那我等小民也就功成身退,先回去睡覺了!”


    她說罷,也不看淩嘉傲臉色,就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見江如鳶還低著頭氣悶,便有意道:“對了,太子妃娘娘,你的清妃也醒過來了,估計還鬧著呢,你自己看看要怎麽辦吧。”


    “此事與你無關。”江如鳶還不曾開口,淩嘉傲卻先抬頭。


    與方雲錦的情緒相同,淩嘉傲也很不喜歡這位不速之客。


    她為人乖張,行事冒險,這一次若是她肯在邊上勸誡一二,江如鳶之怕也不會被人“請”過去。


    “哼。”方雲錦冷笑一聲,她跟林家豪一直不對盤,她也從來不喜歡這樣麵色嚴肅的男人。


    成日裏扳著一張臉,跟全世界都欠他幾萬兩銀子似的,做給誰看?


    淩嘉傲是如此,那個人也是如此!


    都是無情之人。


    方雲錦想著自己所經曆的重重,臉上嘲諷之意更深,她直接轉身就離開了,可將外頭的小廝婢女嚇了一跳。


    隻是淩嘉傲對她傲慢的態度,也不過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任由她去了。


    如今他還沒興趣,對一個外人過多指責。


    江如鳶更是閉目養神,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樣。


    榕生雖不滿,一看見淩嘉傲那張臉,他就不敢再多說話,直得慢慢退到了推江如鳶的身後。


    屋內沒有人再說話,彼此呼吸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又亂開,仿佛多了一絲凝重的味道。


    “清妃……這麽快就醒了?”良久,江如鳶才打破這尷尬。


    她雖不是很在意,可聽到多少也覺得有些奇怪。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現在應該才過了午時,算一算自己被抓進去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事。


    她記得自己給清妃的藥,不重可也不輕,應該足夠她睡到下午,怎麽才這時候她就醒了。


    “這……這是因為,太子殿下懲罰了幾個侍衛,清妃的小院靠近角門……”見沒有人說話,榕生才狀著膽子開口。


    “哦?”


    “清妃說是下人吵著她了,醒過來說要用膳,丫鬟打水進去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將一盆水,潑到了清妃身上,所以她……也正鬧著呢。”


    榕生頂著巨大的壓力將事情說完,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指責自己多嘴,他才真正榮了一口氣。


    “綠銀呢?”江如鳶想起清妃也是頭痛不已。


    她知道清妃這個人,一直是擺慣了主子架子,之前遭遇的怕是都忘了,這一次恐怕責罵下人就更無所顧忌了。


    綠銀一直跟在她身邊,既然清妃是她“請”過來的貴客,現下出了事,估計也隻有那丫頭去料理了。


    “綠銀姐姐一聽見就過去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


    “那你去把她叫過來,若是清妃不讓,你就說讓她也跟著過來。”江如鳶揉了揉額心。


    雖然現在可能早了一些,可這事情宜早不宜遲,既然人都在,不如就一起叫上。


    榕生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如今一聽這話,喜不自勝,跑著就出去了。


    江如鳶看著他歡快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孩子……”


    “你調教出來的人,為什麽總是如此活潑?”


    “什麽?”江如鳶回頭,她沒想到一直沒說話的淩嘉傲一開口,竟然是這個。


    淩嘉傲沒說什麽,倒是中間的葉棋,看不下去了。


    “說起來,太子殿下讓我去查這四個人中,有三家人中的家眷,的確被雲妃娘娘派人接到了宮中。”葉棋有些頭痛。


    現在這時候她們竟然還有功夫說嘴,也不知他們是情深至此,還是把我十足。


    “除了陳閣老家,其餘三位老臣家中都被人接走了一人罷?”淩嘉傲原本也隻是調侃,如今聽葉棋說起正事,也就將先前的拋開了。


    “是,三人家中,均被接走了一個幼子,說是皇後思念,想要他們去宮裏住些日子。”葉棋說著,語氣帶了些疑惑:“可據我安插在宮門的兄弟回報說,這幾日雲妃的人並沒有出入皇宮。”


    “這是自然,雲妃母家有一處私宅,大約是,去那裏了。”淩嘉傲說著,不禁用手按上肩膀的傷。


    他臉色有些發白,雖盡可能的穩住說話的語氣,可聲音免不得還是有一些顫抖。


    江如鳶聽著覺得不對,轉頭打量了他片刻,她突然站起來,朝他走過去,淩嘉傲抬頭,正想問她做什麽,卻看她伸出手,直接往他肩膀上一按。


    “嘶……”淩嘉傲不防,輕呼了一聲。


    江如鳶蹙眉:“是不是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不妨事。”


    淩嘉傲隻是搖頭,傷口是裂開了,可是他才換的新藥,藥效應該還沒有過,隻要休息片刻,應該就能夠再度結痂。


    肩膀上的傷口也不是大傷,不過是撕裂了而已,放著不管,休養個三五日就好了,也不用這麽在意。


    江如鳶冷笑一聲,說道:“欲先成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現在拖著個這破風箱一樣的身子過去幹,又能做什麽?”


    見淩嘉傲又要開口,她手上立即重了一些。


    “淩葉宇那邊若是知道我逃走了之後,一定會立即對皇上稟報,說你對他不敬,你到時候,是準備拖著這副身子,去對抗皇上身邊的侍衛?”


    雖然皇上不一定會直接下殺手,可也一定會讓侍衛先將他押下。


    那些禦前侍衛都是千裏挑一選出來的,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有傷。皇上若是要他們動手,那這些作痛的傷口,定是他們最先下手的地方。


    旁的也就算了,淩嘉傲右肩有傷,侍衛一動手,隻怕右手就不能用了……


    淩嘉傲自然也知道這些,故而隻是沉著臉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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