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子爺雖然沒有與我仔細說,不過我是知曉的。不過是悶了,想出來走走而已,沒想到還真讓我,遇見這樣一件事情。”


    江如鳶對他如此曖昧的語氣感到十分不滿。聲音也冷了下來。


    隻是如今人多,她也不好當即發作。


    “是麽?”淩葉宇這麽故作淡然的問著,狹長的眼睛卻探究一般看著她。


    江如鳶心中一驚,覺得好像自己的心思都被那雙眼睛都看透了一般,她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下意識握緊雙拳,微微後退。


    “皇嫂看起來,十分害怕我?”


    “……是你想多了。”江如鳶嘴上卻是這麽說,可心裏卻不經同意。


    她的確怕他,她覺得淩葉宇這個人十分奇怪,話不多,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十分陰冷。


    倒不像是奮戰在沙場的鐵血男兒事,一條常年蟄伏在暗處的陰冷毒蛇。


    隻要被他看一眼,就好像被蛇纏上了一樣,時時刻刻都有著窒息的危險。


    “是麽……”淩葉宇看著她的眼睛,輕笑了一聲,居然又退後了兩步。


    江如鳶也不知為何,她感覺到淩葉宇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遺憾與……悲傷……


    怎麽會有悲傷?


    這個人……


    她想著,悄悄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時候倒是看不出什麽。


    有侍衛過來稟報,淩葉宇隻是低頭與身邊的侍衛說著什麽,聽著好像是在吩咐守衛的分布,與士兵的調度。


    淩葉宇和淩嘉傲不同,淩嘉傲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如此低頭,他永遠隻會昂著頭,讓人稟報時候,也是如此。


    江如鳶覺得那應當是與生俱來的帝王氣質,不過有時候難免讓人覺得疏離,難以接近。


    而淩葉宇雖說眼神陰鷙,如此說話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可以親近的感覺。


    而且也不知為何,她總感覺他這樣子,很眼熟,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淩葉宇微微側目,二人目光相接之後,他微微挑起了嘴角。


    江如鳶有些恍然,那笑容,有些不像是淩葉宇。


    淩葉宇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收斂了神色,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下去。


    江如鳶為了掩蓋自己的局促,她咳嗽一聲,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我方才聽人說是有兩個江湖人在打架。”


    說著,她往前看過去,先前圍起來看熱鬧的百姓都散開了,取而代之的是淩葉宇帶過來的侍衛,她仍舊什麽都看不見。


    於是隻問:“有人說,連巡防營的士兵都管不住,需要調禁軍過來。一開始我還不信見到,七弟來了之後我才相信。”


    淩葉宇輕笑了一聲,也不知何意。


    江如鳶不解,卻也沒有糾結,而是問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不知,這究竟是哪兩個江湖人,竟有如此大的本領,連巡防營都製服不得呢?”


    這原本不是什麽敏感的問題,可淩葉宇卻意外的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江如鳶,像是在司考什麽一樣。


    江如鳶頓了頓,疑惑道:“莫非……這二人是什麽朝廷欽犯,不能說的?”


    這禁軍來得如此快,若是說著二人身份特殊,也不是不可能……


    淩葉宇聽後,眼神微閃,他搖頭道:“這二人的身份,如今還不知曉,隻知道大約是江湖中有名氣的兩位高手,發生了口角,所以當街比劍。”


    “在這裏?”京城可不是別的什麽地方,就算是怒氣再大,他們也應該小心才是,這當街比武,該是多大的仇恨。


    “聽說隻是偶然,其實巡防營也是未必製服不住,隻是他們來的時候,百姓已經將這裏圍住了,他們瞧著圍觀的人中不乏有江湖人士,未免麻煩,才沒動手。”


    巡防營的人,雖然多多少少都會點武功,鎮壓普通的小老百姓都還可以,可是對付江湖高手,卻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而且,他們害怕當街動手,輸掉之後有損皇家顏麵,於是不敢擅自做主,隻能先到皇宮去找淩葉宇稟告。


    淩葉宇之前原本就在宮城之外巡防,與通報之人撞了個對麵。


    所以消息知道得快,聽了通報之後,就直接帶人過來,將局麵控製住了。


    聽著這些江如鳶不覺得更加好奇,巡防營沒事就在街上巡邏,有什麽打架鬥毆的,不過半柱香,定會知道。


    既然說是臨時起意,又怎麽會在短短時間,便聚集了那樣多的人,把這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的,而且淩葉宇說其中還有不少江湖人……


    而且她直覺淩葉宇在這件事情上有隱瞞,隻是她的問題還沒有問出來,就看見士兵押著兩個人,朝淩葉宇走了過來。


    她抬頭一看,那兩人的確是江湖打扮,一個青衣劍客,而另一個和之前的屠夫差不多身材,手中拿著雙娥眉刺。


    那壯漢臉上還有一道,自額頭貫穿下巴的刀疤,看起來十分駭人。


    “你們究竟是何人,都給本王從實招來。”淩葉宇轉過頭對兩人說道。


    他的語氣沒有先前同江如鳶說話那般的客氣,而是堅硬磐石,有一種不可違抗的力量!


    那兩個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都不說話。


    江如鳶有些好奇的看著淩葉宇,想知道他會如何應對。


    沒想到,淩葉宇卻根本沒有應對。


    他見二人不說話,居然直接抽出腰間長劍,幹脆利落的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冷聲喝道:“說!”


    他這氣勢,即便是站在一旁的江如鳶也被嚇了一跳,不由身上發抖。


    那被劍指著的劍客,身上抖了抖,猶豫了片刻,就開了口,隻是仍舊嘴硬:“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當山全真派三代弟子,李連泊是也!”


    “全真弟子?既然是道門弟子,為何戾氣如此之大?”江如鳶從前與葉棋交談的時候,也曾經知道過一些江湖的事情,如今聽到全真二字,不免有些訝異。


    她這話才出口,那臉上有著長刀疤的男子卻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江如鳶奇怪。


    他啐了一口,就到:“你們這些富家小姐就是沒見識!不知道哪兒來的豎子,張口說自己是全真弟子,你便相信!”


    說著,他鄙夷的看了那劍客一眼:“你瞧瞧他這模樣,哪裏有全真弟子的樣子,分明是個市井無賴!”


    “你還敢放肆!”那裏李連泊聽壯漢如此,也不及怒目,抬腳叫往壯漢三路攻去~


    壯漢看著魁梧,身體卻也十分靈活,他側身一擋,躲過劍客的腿之後,手上輕輕一扭,掙開士兵的手,轉身便揚手要往劍客脖頸下掌。


    淩葉宇卻更先一步,他手腕反轉,劍鋒一挑,直接往壯漢手腕而去!


    壯漢嚇了一跳,趕忙收手,隨後還來不及說話,就又被士兵抓住了。


    江如鳶看著這場麵都不禁出了一場冷汗,要是那壯漢慢一些,隻怕他的手現在就已經斷了。


    淩葉宇冷哼一聲,士兵們,趕忙拿來身子,將二人牢牢捆了起來。


    “京城之中,豈容你們江湖人如此放肆!”


    說著,他就要讓人,將這兩個人帶走。


    “這些人若是按照律例,本應該監禁三年杖則五十,可我瞧著,他們大約也算是事出有因,這四周的房地都沒有損失,不如就讓關他們三日,略施小戒如何?”


    江如鳶看著那兩人的背影,不免心生了一些隱忍之情。


    她想起了葉棋,雖然淩嘉傲後來一直沒說,可江如鳶你也能夠猜出來,那一日暗室中的人,是誰。


    若不是葉棋鼎力幫助,她們隻怕已經被燒成了焦炭。


    故而看見這些江湖人,她總會將對葉棋的愧疚之意帶入一些。


    而且也不知是她敏感還是其他,她總覺得近中的江湖人士似乎多了不少,而方雲錦她們也是江湖人……


    因皇上壽誕之故,京中巡防很嚴,有膽子當街鬧事的人隻怕不多,加之淩葉宇先前的態度,也許這事與雲妃也有關係……


    她方才已經記出了那二人的長相,到時候派人去查探,想來是能查探清楚的這二人的真實身份。


    要是他們真的和方雲錦有幹係,這時候就更不能死了。


    就算不是,她方才見到那壯漢的武功也不錯,若是能為她所用,也不失為一種力量。


    有了這些江湖人的幫助,也許還能更快的探知方雲錦他們的事情。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半晌才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她抬頭看去,隻見淩葉宇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江如鳶心中一驚。


    那眼神就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


    她不禁往後躲了躲,咳嗽了一聲:“說這話,倒是我的不對了,其實這並不是我該管的事情,既然七弟奉命巡防,那這事便交由七弟全權處理了。”


    淩葉宇聽見這話,才勾起了嘴角:“皇嫂說的是。”


    本以為事情就應該這麽完了,可淩葉宇卻緊接著又說道:“隻是,容本王提醒皇嫂一句,你是太子妃,身為皇家之人,最好不要和這些江湖人交往過密。”


    “這是為何?”江如鳶下意識便追問出口。


    出口之後,她又不禁懊惱!


    怎麽和他才說了兩句話,之前的戒備就全部忘記了!


    淩葉宇這一次,沒有再說,一雙狹長眼眸,一動不動的看著江如鳶。


    良久,也不知是不是聽錯,江如鳶聽見他……似乎歎息了一聲。


    要再看去之時,他卻已經轉過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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