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問道點子上了。”淩嘉傲聽見這句之後,笑了笑,“不過,今夜之事我也隻才到了一半。”


    檀紅小閣上的人,是那畫像上的人。


    淩嘉傲麵上雖然說是將畫像拿給畫師看上麵的技藝,但他知道,那畫不過是障眼法,那畫像看起來很新,定是近日做出來的。


    若是能找到作此畫作的畫師,嚴加拷問,定能知道她們在謀劃什麽。


    可他沒想到,畫師是找到了,可那畫師竟然在被他的人找到之後自盡了。


    所以淩嘉傲才冒險,想去那檀紅小閣,一探究竟。


    不巧下午有人故意將江如鳶外出和她在哪裏落腳休息的消息,透露給他的人,他去的時候又正巧聽見江如鳶在與人商議要去青樓的事情。


    於是他便想趁機跟著她去一探究竟,不想終究是落入了圈套。


    “我想,他們定然是預備借這場火做著文章,”淩嘉傲說著,轉頭看向窗外,夜朗星稀,火不會蔓延太大,可一定也不會很快熄滅:“我在那青樓裏,看到了三個尚書。”


    江如鳶這時才知道自己思想太過天真,她雖自信不笨,可官場的事情,她所知不多,更沒預料到宮中親子也會如忌憚,甚至是仇恨。


    她看著淩嘉傲,心中多了一絲心疼。


    從前她隻覺得淩嘉傲脾氣怪異,可,自小生活在這樣的水深火熱中,有又誰能保持赤子之心呢。


    淩嘉傲沒注意到她的視線,他仍是看著夜空,淡淡說道:“你應該沒有察覺到,那屋子很特殊,它是完全密閉的,所以外頭燒起來的時候,我們在裏頭,根本感覺不到。”


    應天府的人就在外頭,等火勢小了,他們便可以順理成章衝進去,找到整個花樓裏唯一活著的兩個人,一舉殺之。


    接著再上報,給他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以他畏罪自殺結案。


    皇上本就不喜歡淩嘉傲,加上之前的猜忌,根本不會細查。


    “究竟是誰,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思……”江如鳶不禁感歎,她一開始懷疑清妃,可她並非對清妃一無所知,那日殿上之事就能看出,那人並非一個心思縝密之人。


    若是她真有如此心思,在鸚鵡事件的時候,就能治她個死罪。


    “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情沒這簡單,”淩嘉傲搖頭,他偏過目光,看著江如鳶:“今日之後,你這眾星拱月的日子,隻怕是要過完了。”


    “彼此彼此。”江如鳶揚起唇角,她早就不喜歡那種被人圍著阿諛奉承的日子了。


    而且,她江如鳶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有人利用她下了這麽打一盤棋,那麽她自然也不能輸了。


    想著,她又有些奇怪:“可你最後是怎麽恢複內力的,藥效分明還未過?”


    “……這邊是奇怪之處。”淩嘉傲眼中也滿是不解:“我原本是猜不透的,但是後來有人用密音入耳,告訴我了那人的陰謀。而且還教了我調整內息的辦法,我才能衝破重圍。”


    他這樣出去,雖然不能擺脫縱火嫌疑,可畢竟人還活著,就有反轉的餘地。


    “有人?難道……”江如鳶想到了那密室中的人。


    “不知,不過應該是他。”淩嘉傲點了點頭。


    江如鳶聽見這話,有些著急:“那我們豈不是把救命恩人丟在火場了?”


    “我已經派人去救了。”


    聽見這話,江如鳶才安下心來。


    淩嘉傲看著卻有些不悅,隻是他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黑著臉,轉移了話題:“如今你想知道都已經知道了,那麽該告訴我了吧。”


    “說什麽?”江如鳶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你那日為什麽突然便與我置氣起來。”淩嘉傲說著,已經完全轉身看著她。


    江如鳶一想到那問題,更是窘迫,她大叫一聲:“哎呀,好困,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說罷,她立馬躥了出去,跑得比猴子還快。


    看著她慌不擇路,險些一頭撞上木柱,淩嘉傲不由有些無奈,他低聲道:“你便逃罷,我總會知道的。”


    江如鳶回了屋子,卻也是一夜不成眠。


    她躺在床上,越想越氣。


    可又沒有任何寬解的辦法,隻能咬著自己的枕頭泄憤。


    天亮的時候,她的枕頭都已經被咬出五六個洞了。


    清晨時分,榕生背著奄奄一息的柳珠回來,她也顧不上氣憤,讓榕生將人放在屋中之後,便立即過去查探。


    榕生一邊看著她,一邊說明昨夜的情況。


    “我昨兒去的時候,我看他們正要把棺材埋了,我沒敢直接出去,變等著她們的人離開之後才又把棺材挖出來的。”


    他說著頓了頓,好像有些猶豫。


    江如鳶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事直說。”


    “這,是這樣的,我挖的時候,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可是我仔細找了,沒發現人。”他說著,撓了撓頭:“這應該沒事吧?”


    不想江如鳶的臉,卻是鐵青了:“怎麽可能沒事。”


    她低頭看了柳珠一眼,柳珠隻剩下一絲氣息了,實在不適合搬動。


    隻是昨夜看著榕生的人,一定是方雲錦派去的,隻怕她們是想借此作什麽事情。


    留住不能留在這兒,榕生隻怕也不能呆在這裏。


    她想了想,對榕生招了招手。


    榕生靠過去,江如鳶就在他耳邊說了兩句,隻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才又猶豫的說道:“正妃,一定要如此嗎?”


    “……我也不想,隻是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江如鳶定神看著他,眼神堅毅不容更改。


    榕生眼中滿是不忍,可見江如鳶如此,他也隻能點頭,他背起柳珠,離開小院。


    綠銀在一旁看著不敢說話,等人離開之後,她才小聲開口:“正妃,您這是做什麽?”


    “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你不覺得嗎?”江如鳶沒有回答,她隻是扭頭看著窗外素白的天,歎了一口氣:“終是入秋了。”


    綠銀不明白,但是她隱隱約約也能感覺到,可能有大事發生了。


    可最先發生事情的卻不是太子府,而是郡王府。


    江如鳶依約派人去接周娥時候,那人並沒有將周娥帶過來,卻帶回來一個消息。


    “正妃,不好了,那個涼郡王,被打入天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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