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竟然混了賊人進去,這讓皇上大怒,要徹查反賊,這幾日京中也是人人自危。


    江如鳶回去之後,就把自己的揣測告訴了淩嘉傲,淩嘉傲也覺得這事實在奇怪。


    那流高寒未免也太過奇怪了,他稱自己對皇帝有仇,最後卻反而還假借刺殺之名行自殺之實。


    他留在宮中的時間不短,有很多下手的機會,害了他心愛之人的是皇上,而非淩嘉傲,它到底有什麽理由去針對他,難道就為了讓皇上擔一個殺害親子的罪名?


    且不說皇上會不會殺人,他回來分明是臨時起意,依照那人之言,仿佛是早就知道他會回來一樣。


    淩嘉傲細細問過此事之後,發現這件事情緣起於,那個戲子的死。


    “你不覺得可疑?”淩嘉傲挑眉看著,坐在一邊的江如鳶。


    江如鳶原本是不會懷疑林蝶文這樣一個被害之人的,可這些事情實在太過蹊蹺,而且柳青也牽涉其中。


    還有柳珠,柳珠自那日之後便失蹤了。


    她後來派人去宮中找過,可得到的消息卻是,那日柳珠被拉出大殿後,就被侍衛拖出了皇宮,坐上一輛馬車被人帶走了。


    問了守城門的侍衛,可她們卻都不知馬車去處。


    另外在府中養傷的柳青也突然就不見了,這兄妹二人在王府之中的東西,也都盡數被人拿走了。


    那人自稱是皇宮的人,所以總管也沒有攔他。


    但淩嘉傲聽後,差人去宮中去問過,宮中之人卻說,從未派人來拿過什麽東西。


    “好了,此事我已派人仔細去查探,你不必擔心。”見江如鳶眉頭緊蹙,淩嘉傲知道這是事關她的貼身侍女,想她也許是在傷心,於是也打消了打趣的念頭。


    江如鳶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那戲子有問題,派人去查了嗎?”


    聽她的語氣,倒像是在質問他。


    淩嘉傲不由好笑,他還真是小看了他,見她氣勢洶洶的看著他,他頗為無奈,道:“早就已經派人去了。”


    林蝶文乃是江南名角,查他的身世,想來不難。


    本以為幾日就會有結果,可不想,他們卻在這件事情上碰了壁。


    原來林蝶文雖然是名角,可他是一曲成名,他什麽時候進入戲班子的,從前是做什麽的,一概查探不到。


    就連那洪家班的戲班主也在,也被人追殺,此刻已潛逃出境,想來是藏身別國了?


    戲班子早就散了,其餘戲子,或是投靠其他戲班,或是做了丫鬟奴仆。


    得到回報的時候,江如鳶心中是懷疑。


    這看起來不過是一種小小的陷害,可身處其中的人或死或消失,竟然一個也查不到。


    這背後……也許還有什麽更巨大的陰謀……


    隻是如今時機不對,此役凱旋的事,已經傳回了京城。


    皇上大喜,不僅大赦天下,封賞有功將士,對淩嘉傲加以表彰,還特別讚揚了江如鳶,並將寶庫中許多東西賞給了她。


    之後,更是追封江如鳶生母為一品誥命夫人,為她修葺墳瑩。


    江如鳶因此成了皇上身邊的紅人,各家官夫人接連來探望她早就好了的傷,各種名貴藥材,更是如雪花一般飛向了王府,她的屋子都堆不下了。


    那一日之後,回到王府,她去地牢裏看了明籬茵。


    明籬茵果然已經被送回來了,她對江如鳶的恨意更深,隻是如今江如鳶毫發無損地出來,她也不敢說什麽不敬地話,害怕她趁機報複自己。


    其實江如鳶對報複她沒太大興趣,他已經將那一日,明籬茵聯合清妃,準備偷偷給淩嘉傲送信的事情,告訴了淩嘉傲,這女人自有淩嘉傲料理,她不必插手。


    本以為能好好休息兩日,可她畢竟住在王府,就算稱病謝客也不得清靜。


    那些個達官貴人們近日都紛紛往王府中走動,她身為正妃也不免出去招待,一笑就是一整天,實在太累了。


    這一日淩嘉傲正好不在,她趁著夫人們還沒來,她趕緊帶著侍女,逃出了王府。


    路過郡王府,她發現那裏倒是冷清了起來。


    她問了侍衛,知道周娥在府中,於是她幹脆就不請自來,去郡王府做客。


    不想進了內院,卻看見周娥在臥房中,紅著眼睛,看著她來了很是意外。


    不過見她來看她,她也高興,擦了淚,就拉著江如鳶的手抱怨:“你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快到之後就把我這個朋友給忘記了呢?”


    “我哪敢忘了你,要不是你去王府,我或許已經死在牢裏了。”江如鳶對她的援手很是感激,早就將她當做摯友。


    她見她沒有往日生氣,想問她,周娥看了出來,卻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那是我本來是要讓你去要方子的,上次沒要到,這次呢,你帶來了沒有啊?”


    見她不想說,江如鳶也不好問,她隻是笑道:“開方子也得先給你把脈才行啊,你今日怎麽臉色如此慘白,來,手伸過來,我給你瞧瞧。”


    江如鳶說著便伸出手要去拉她的手,不想周娥卻突然一躲,她有些奇怪,一把抓住周娥的手,掀開衣袖一看,隻見上麵全是細小的劃痕。


    雖然那些劃痕都已經結疤了,可那樣密集,讓她也不禁詫異,周娥是郡王妃,又不是尋常農婦,是不用做粗活的,她忙問:“你做了什麽,怎麽手上都是劃痕!”


    周娥想抽回手,江如鳶卻不讓。


    她無奈之下,才苦笑道:“我不過是想做飯做菜,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在廚房中呆了一天,就多了這些傷……你就別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過兩天好了。”


    周娥不願多說,江如鳶再勉強也問不出什麽。


    她心中有些無奈,原來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會有如此時候。本以為她是最無憂無慮之人,可這世間又怎麽會有人真的不得已。


    這麽想著,她看著她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柔軟。


    “好了,這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快來我給你把把脈。待會兒,我再讓綠銀給你送幾貼膏藥,你這手嬌嫩得很,留下疤痕不好了。”


    周娥也很怕留疤,於是趕緊點了點頭。


    江如鳶給她把脈,隻覺得她脈象虛浮,可又並不是身體孱弱的緣故,她細細診斷,最後斷定,她被人下了毒!


    見江如鳶臉色嚴肅,周娥也不由有些慌亂,她趕忙問:“是不是我的身子出了什麽問題?我還能懷上孩子呀?”


    “生孩子倒不是難事……”江如鳶有些驚訝,她竟如此關心孩子之事,於是搖了搖頭。


    周娥追問她的身子如何,江如鳶沒著急說,隻是看了四周一眼。


    周娥立刻明白過來,她將旁邊伺候的侍女們都趕了出去,並讓侍衛們也都守在院外不能進來。


    見人都離開了,江如鳶正要說詳情,不想卻是周娥先開口。


    “我是不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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