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妃,這信上究竟說的是什麽?您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啊。”


    綠銀見江如鳶低頭喃喃自語,說出的話卻是斷斷續續的,她也不由有些緊張。


    江如鳶臉色並不好看,她搖了搖頭,隻是將書信交給綠銀。


    那信是用簪花小楷寫在三寸寬的紙條上的,綠銀雖然識得幾個字,可這密密麻麻的幾行書信看下來,她頭也犯暈,實在看不清上麵的意思。


    她隻得將信交給葉棋,葉棋粗粗看了,也有些不明白,他隻是將上麵的內容,簡單說了。


    這信是用的王府大管家的口吻寫的。


    上麵說,太子妃的貼身侍女,告發太子妃操縱巫法殺人,並私自在房中行詛咒之事,欲危害齊淩國運。


    上麵還說皇上接到太子妃侍女舉告後,立刻派人查明了事實,並當即沒收了一隻鸚鵡。那鳥已經在訓鳥高人的訓練下,將太子妃進日所作巫妖之事,盡數脫出。皇上已經命大理寺之人,將此事記錄在冊,太子妃也已被鎖拿下獄,擇日定罪,隻怕逃不過秋後問斬。


    太子妃涉妖已是事實,聖明不可違逆,總管怕此事牽涉王府眾人,望太子能馬上趕回來處理此事。


    上麵將江如鳶是什麽時辰做的妖法,做法術是乞求的什麽內容,共做了幾次,做法的用具什麽時候處理的之類小事,都寫得十分詳盡,讓人看著也不由會信上兩分。


    上麵雖然沒有說明是哪名侍女告的密,但是綠銀也差不多明白江如鳶為什麽會如此生氣。


    “正妃莫非是懷疑柳珠?”


    雖然她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與柳珠有關,可是那鸚鵡在江如鳶屋內,當時在場的隻有她們以及柳珠姐弟二人,榕生與葉棋那時候都在,若是有旁人混進去,他們不會不知道。


    並且那信上對太子妃近日所做的一些事情記述詳盡,若非與江如鳶親近之人是不會知道那麽詳細,能掐著江如鳶在屋內睡覺的時間,將那些作妖法的事情栽到江如鳶頭上……


    而且上麵說的工具,正巧就是她們那日用來嚇走太監的,扮鬼的所用的工具,若不是她們自己人告密,明籬茵她們又怎麽會知道那些工具呢。


    “我不是不想相信她們……”


    江如鳶看完了信,那上麵是寫得十分詳細,甚至連她中毒,連續幾日隻能吃湯藥流食的事情,都被誣蔑成淨身,是施妖法所需的流程。


    那幾日,江如鳶雖然隻能喝粥,但是廚房不知,下人為了給她補身子,每日都會送來很多進補的食物,雖然叫那些補品盡數分發給了自己身邊人,周娥和柳珠都吃了不少,若非親近之人,是不會知道她那幾日隻吃流食的。


    越是不肯相信,越是想說服自己,可每每找出的理由,都會被自己推翻。


    即便這些隻不過是寫來蒙騙淩嘉傲的,可上麵的細節,實在太驚人,江如鳶怎樣也做不到,去欺騙自己說這一切隻是明籬茵她們自己猜出來。


    綠銀知道江如鳶是把柳珠,當成自己妹妹來愛護培養。如今這般殘忍的事實擺在眼前,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正妃,其實,其實奴婢覺得柳珠她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那一日你被抓走,她與奴婢一樣十分著急,那不是假的,我們好幾日不眠不休……”綠銀見江如鳶傷心,聲音也越說越小。


    榕生在一邊聽著,不由冷笑:“柳珠定然不是那種被主忘恩的人,可她身邊那個弟弟那個柳青就不一定了。這柳青我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他來了之後,柳珠也一直怪怪的,說不定她是被人蠱惑,受了柳青的蒙騙,才做出這等事情!”


    “柳青?”江如鳶被這事情弄得有些憤怒,聽榕生這麽一說,她才想起柳青這個人,那孩子的確是有些奇怪,在她跟前,話也不多,每次進屋子,好像總想在打探些什麽似的,一直在四處不停打量。


    之前他知道那還真是怕生不熟悉王府裏的環境才會如此。如今想來,他的確有些古怪,也許真的是他……


    綠銀聽榕生這麽一說,也覺得極有可能。


    柳珠她是知道的,因為江如鳶曾經將她從人販子手中買下,柳珠一直把江如鳶視做自己的救命恩人,此後更將她當做自己家人般愛戴。


    她實在想象不出她會做出這等背叛求榮的事情,那些事情柳青也有機會知道,這柳青與她們不熟,看那小子平日裏就在她跟前畏畏縮縮的,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那家夥做的!


    她越想越氣,破口便罵:“哼!正妃還要怎樣待他!好吃好喝的待著,還讓侍衛總管教他練武!他怎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


    “好了,你也小聲點,外頭還有侍衛呢。”


    江如鳶冷靜下來之後,理智也回來了。


    “現在我們截下了她們送去北疆的信,這事情有一部分先機是掌握在咱們手裏的。這封信,想來他們不會隻送給太子一人,皇宮那邊應該很快也會有消息,我們還是在想想怎麽應對皇宮吧。”


    信上說道,那是鸚鵡已經被帶去了皇宮。


    江如鳶被侍衛帶走的時候的確沒有見到過那隻大鸚鵡,想來也就是那時候被柳青拿了出去。


    信上所指證的,不論是咒法書籍還是施法工具,一切皆可輕鬆偽造,唯有鸚鵡的證言很難造假。


    那鸚鵡雖然聰明,可它畢竟禽獸,不是人,說不出許多話。


    她已經教過它一些東西,動物的記憶是有限的,鸚鵡更是靠死記學人語,江如鳶之前就發現了那隻鸚鵡,記東西的速度越來越慢。


    若是那些人要在這十日之內教會鸚鵡一大段證言,讓它在皇上麵前表演出來,想來也是很困難。


    更何況若是鳥真的在皇宮,隻怕也是皇上命人監管著,不會有人有那麽多時間去教它說話。


    那這一切的關鍵應該就在那個馴鳥人身上了……


    江如鳶想了想,轉頭定定看著葉棋:“葉大俠,這一次不論如何,我都要見一下那位流穀主!”


    葉棋見她神色堅定,本想答應,可又顧及流高寒對皇家心灰意冷的事,他仍舊有些猶豫。


    “葉大俠放心,我不會要求流穀主幫我,我隻是想見他一麵而已。”


    江如鳶都如此說了,葉棋也沒有理由拒絕,他立刻休書一封,用鳥哨喚來送信的烏鴉,將書信帶出。


    不過半日,烏鴉即回。


    可帶回來的,卻並不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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