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您這是要做什麽?”江如鳶見來人是淩軒墨,冷笑一聲,複又坐下了,態度十分冷淡。


    淩軒墨素來文雅,民間百姓對他評價不低。但江如鳶卻是知曉這人並非表麵上那般溫文爾雅,待人和善。


    她與淩軒墨的接觸不多,從前她被毀容的時候,淩軒墨是半句話也不願意跟她說的。可上次露臉之後,那淩軒墨居然在回府之後,還竟特地派人送來了一柄玉如意,說是感謝她為他診治舊疾。


    這樣鮮明的態度對比,別的她看不出,但他以貌取人這一點,她還是看的很清楚。


    以貌取人雖然也並非十惡不赦的大罪,但分明心中有好惡,還裝出一副博愛謙和的樣子,實在讓人對他喜歡不起來。


    淩軒墨看著傲氣十足的江如鳶,心中對她的好奇更甚。


    他搖著扇子笑著走過去,不客氣的在茶樓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這樣坦然的態度,倒好像他根本不是闖進來的,而是江如鳶請來的貴客一般。


    “皇嫂真是好興致,選了這麽一個好地方喝茶。”


    淩軒墨說著,手上扇子一點,指著外麵的滿池蓮花,緩緩笑道:“這裏正巧可以看見的聖蓮池,此時蓮花正好,若是再過幾日,怕是隻能看見一池枯葉殘荷了。”


    “枯葉殘荷又有什麽不好,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也是一副絕妙好景。”江如鳶冷冷說道。


    被她這麽一嗆,淩軒墨不覺尷尬反而笑了出來。


    “皇嫂果真風雅,零落枯荷自然也是一種凋零之美,花朵自然是美在盛開,枯敗之花雖無盛開之時美豔,可興衰之變化叫人唏噓,在賞花人的心境上卻比欣賞盛開之花更是美上十倍。”


    看淩軒墨那樣子,大有一副要與她對談詩文的架勢,江如鳶原本就不喜歡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


    見他自己說得起勁,她也沒機會打斷,於是她幹脆轉過身去,和一旁的柳珠綠銀討論起那聖蓮池。


    那池子是先祖時候,路過大淩的一位聖師和尚留下的蓮花種子,先祖皇帝認為那是佛祖的化身,於是命人把那個和尚當初留宿的破廟拆了,挖成池子,又順勢引了一旁的護城河的水過來,這才生生造了這麽一個蓮花池出來。


    其實那池子裏的蓮花早就死了很多回了,現在看到的花,都是後來從各處移栽來的。其實這裏的水和泥原本就不適合蓮花生長,隻因為是祖上傳下來的,所以才硬留著。


    先從未聽說過這個蓮花池子出過什麽神跡,但是每年皇帝都還是會在春分秋分兩個季節到蓮花池旁祭拜。


    那池子原本是在祭天台之下的,隻是今天排離這裏,起碼有三條街,沒想到在這裏居然也能看到那池子。


    “看來皇嫂是不喜歡臣弟了。”淩軒墨一個人在一旁說了許久,卻發現江如鳶,根本沒有聽他說話,他麵上帶著窘色,語氣也帶著些落寞。


    “三皇子不請自來,還拆了本妃這裏的門,要說不喜歡,應該是說三皇子不喜歡本妃才對吧。”


    江如鳶聽見他的話,也回過頭去。她看著淩軒墨,表情冷漠。


    淩軒墨聽她這麽一說,居然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臣弟在這裏先給皇嫂賠禮了。隻是臣弟之所以闖進來,也是事出有因。”


    說著,他轉頭看向江如鳶身邊的柳珠:“其實臣弟,這一次是過來找這位姑娘的。”


    “柳珠?”江如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柳珠也是一臉疑惑,她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


    淩軒墨隻是笑著點頭,他拍了拍手,就有兩個侍衛,押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淩軒墨還沒說話,柳珠就先叫了出來:“青弟!”


    柳珠大叫著就跑了過去,跪倒在小男孩的身邊,她摸著小男孩的臉,著急的問:“青弟,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如鳶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明白過來,那應該是她的家人。


    隻是為什麽那個小孩會在淩軒墨的手上。


    江如鳶轉頭看著淩軒墨,用眼神詢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孩子在街上衝撞了江國候,我不巧路過,所以就將這孩子救了下來。這孩子說要找自己的姐姐,正巧就在皇嫂進來的時候,他說見到了自己的姐姐,就跑進來了。”


    淩軒墨說著,看著柳珠,笑著說道:“看來那孩子眼裏還算是不錯,沒看錯人。”


    “三皇子是想說,你為了替這個孩子找到自己的姐姐,所以就命人強行闖入了我的雅間?”江如鳶並不相信他會如此好心。


    果然,淩軒墨隻是搖了搖頭。


    “這就是不巧的地方了,皇嫂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淩軒墨並不回答,隻是用扇子點了點桌子。


    江如鳶卻不明白:“這不就是一間茶樓?”


    “這裏的確是一間茶樓,卻並不是一件普通的茶樓。這是太皇太後的侍女,先皇乳母的親弟所開的茶樓。這裏位置極佳,卻鮮有客人,皇嫂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淩軒墨說著,朝自己的手下點了點頭,那些人立刻出去了。那孩子被留了下來,留住抱著他,兩個人跪坐在門邊,其餘人則是全部退在門口。


    門已經壞了,那些人便自發的組成了一道肉牆。


    “這裏等閑人是進不來的,特別是這第三層裏,更是隻招待皇家之人。”淩軒墨說著,舉起他手中的茶杯對著日光,日光透過杯壁。


    那居然是玉杯……


    江如鳶心中驚訝,她細細觀察起這個房間,也才覺察到不對。


    這房間十分精致,桌子椅子皆是黃花梨的,牆壁上的掛畫的畫軸是純金的,一旁的屏風是楠木的,屏風之上的百鳥朝鳳圖,不是畫上去,竟是繡上去的。


    見她露出驚訝之色,淩軒墨心中升起一股滿足,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生動的神色。這樣一個美人,麵無表情的時候如同不可侵犯的仙女,此時表情生動,則添了一絲人間的煙火味。


    “但是……這地方的貴重,與你闖進來,又有什麽關係?”江如鳶不明白。


    淩軒墨微微搖頭,他歎氣道:“這裏原本就不是一般的茶樓,來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不巧的是,這孩子進來的時候撞著一個人,那個人抓著這孩子不放,說要殺了他。”


    他話音才落,就聽外麵一陣騷動,接著一個紅衣女子就闖了進來。


    她叉腰站在屋內,還未看清人,便尖聲罵道:“是不是你們把那個小戲子藏起來了!還不快給本夫人把人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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