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的精神狀態極差,虛弱的奄奄一息,傅柏琛抱著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卻遭到了她的拒絕。


    傅曲洋及時伸出手,想要將她解放出來,卻被傅柏琛拒絕。


    如此一來,顧汐臉色大變,勉強忍下心中不悅的情緒,揚了揚眉,強撐著冷笑戲謔,“傅柏琛,你如果想胡說八道,用這種幼稚的方式,認為就能製止我們的婚禮,別怪我沒提醒你,簡直癡人說夢!”


    說話時,她還掙了掙,卻沒能逃脫男人大力的桎梏,反而,聽到他說,“顧汐,你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樣的,難道不清楚嗎?”


    她愣了下,無論是臉色,還是狀態,乃至出口的音量,都帶著極其虛弱的味道。


    “我怎麽了?你什麽意思?”


    傅柏琛閉上了眼睛,無奈的歎息一聲,倏然,將人打橫,直接抱在了懷中。


    顧汐很想掙紮,很想逃脫,但也是有心無力,沒有任何的力道支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任由這樣,被他抱在懷中。


    傅曲洋的助理和秘書,還有手下的安保人員,全部不知所蹤,他身體的緣故,無法和傅柏琛起正麵衝突。


    他隻有說,“傅柏琛,你應該很清楚,今天的婚禮隻是一個儀式,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阻止,汐汐已經是我妻子了!”


    “你們登記了又能怎樣?傅曲洋,顧汐得了什麽,你很清楚,她的身體狀況,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但為什麽,還遲遲不肯讓她接受治療?”


    傅柏琛冷然反問,狠眯的眼眸,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


    “你到底在說什麽呢?”傅曲洋咬牙,俊逸的而臉色陰沉至極。


    “我沒有時間和你說這些,我指的是什麽,你心知肚明!”


    說完,傅柏琛抱著顧汐,轉身大步離去。


    顧汐的狀態真的不太好,原本應該正常的身體,此時早已變得不複從前,渾身無力,還疲憊的異常困倦,從教堂到外麵,短短的路程,她竟然難以控製的昏睡了過去。


    明明心底很排斥,明明心中在拒絕,但卻難以掩飾,在這個人的懷中,她有著發自內心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很讓人懷念。


    無法否認的,她愛他。


    隻是無法原諒。


    也不想原諒。


    一年前兒子的去世,對顧汐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傅柏琛抱著她,直接上了車,然後其他的,交給何舟來處理,扣押的那些人,也陸續釋放,何舟帶人浩蕩的離開。


    他帶著顧汐直接來了一棟別墅,這邊,早已有醫生和護士準備就緒,等顧汐到來後,就安排做各種檢查。


    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困倦的模樣,像隻疲憊至極的小貓,蜷著身體,一直在沉睡著。


    男人就坐在她身邊,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拂過長發,輕輕的攏去了耳後。


    難以自持的俯下身,輕吻著她的臉頰,骨節修長的手指,握著她的手,腦海中,卻回蕩著剛剛醫生的話語——


    “傅董,具體的檢查結果,還要等顧小姐蘇醒後,配合詢問才能得知,但現在的狀態,還有您說的種種表現,很可能是……”


    “躁鬱症。”


    “介於顧小姐的生母曾患有這種疾病,並最終自殺而亡,所以,顧小姐可能是遺傳了其母親,但具體的,還要等顧小姐蘇醒以後再說了。”


    亦如他的料想中一樣。


    一年多以前,顧汐第一次流產的時候,季洺止曾說過,她就算不流產,也不會生孩子的。


    後來,她第二次懷孕,顧汐得知懷孕的消息,她擔心的並不是毒癮,而是其他因素。


    她對那個孩子,寄托了太多的希望,滿懷著太多的感情。


    還有她最近的種種表現,突然亢奮激昂,沒日沒夜的工作,無論是思想還是精神,都遠超了正常人,不眠不休的工作思考,工作量大到了驚人。


    然後,就是今天早上,派去盯著的人,通過詢問得知,顧汐早上突然之間情緒低落,而且狀態異於常人。


    傅曲洋利用大劑量的腎上腺素,才喚醒了她最後的一點意識,勉強支撐著,讓她換上了婚紗,走上了紅毯。


    這種方式,很可能對她狀態,造成極大的危害!


    傅曲洋那個人,竟然隻是為了他自己……


    原來,她一直藏匿著這麽巨大的痛苦和秘密,所以,顧汐是擔心自己的基因,遺傳給孩子,才在很多年前,就發誓終身不生孩子了。


    但為了他,她還是選擇冒一次險。


    沒想到,那個孩子還……


    傅柏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扯了扯領帶,脫去西裝外套,順勢躺在了她身邊,抱著她,緊緊的。


    深呼吸,難以壓抑和克製的情感,在心底凝聚,他輕吻著她的長發,撫著她的臉頰,深沉的魅瞳,盛滿了氤氳的注視著她,柔聲說,“汐汐,你病了,我帶你去治療,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顧汐更加詳細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傅柏琛撈起沙發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精神科的專家詳細分析過後,才說,“很大可能就是躁鬱症,這種病,沒有具體根治的可能,但配合藥物的話,還是可以鞏固和維持的。”


    傅柏琛寒眸一凜,瞳孔瞬時緊縮。


    每一個字都聽得那麽清楚,但為什麽,組合在一起時,他竟然聽不太懂了呢?


    他那麽聰明,怎麽會不懂,這種精神類疾病會對人造成什麽樣的影響呢?


    醫生還說,“其實,怎麽說呢?顧小姐是遺傳的,應該在幾年前就有預兆了,如果不是外界因素的改變,可能不會發作的如此明顯……”


    他急切的上前,大步抓住了醫生的雙臂,“你說什麽?”


    “她病了!”


    這次回答他的,是從外麵走進來的肖瀟。


    她懷裏還抱著自己的孩子,手上拿著一張支票,臉色不太好看,眼眶紅紅的,明顯剛大哭過的痕跡。


    傅柏琛感覺自己的大腦轟然炸開,麵露惺忪,眼前一片慘白。


    “幾年前,我就知道了,顧伯伯去世之前,曾告訴過我,汐汐很可能遺傳了她母親的這點基因。”


    肖瀟解釋著,抬眸迎上傅柏琛詫然的視線,“這就是之前我為什麽一次次的提醒你,照顧好她,別傷害她,你是他唯一深愛過的男人,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嗎?”肖瀟歎息著,將手中的支票放在了桌上,然後抱著孩子,轉身走了。


    那張支票,就是顧汐以匿名的身份,向她和孩子捐贈的一百萬。


    肖瀟認為,時至今天,她沒有資格,也沒有身份,再用這筆錢。


    哪怕,那可能是自己女兒唯一的救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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