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左右,宙斯酒店承辦著由三本公司做東召開的一場宴會。


    場麵恢弘,觥籌交錯,無外乎就是商業圈的人聚在一起的活動,每天這種場麵經曆太多的人們,也沒有什麽新奇,隻不過,承辦方蔣冉今天看上去卻頗為高興,裝扮華麗,且興致勃勃的在人群中,優雅從容的微笑著。


    傅柏琛抵達的時候,宴會剛開始沒多久。


    進入大廳,他就被一群人簇擁,各種的攀談和拉關係,奴顏媚骨的姿態,早已讓他厭倦。


    往日都是攀關係,今天更多的,都是詢問貴公子的狀況,一個個煞有介事的佯裝關切,好像真的伴隨著些許真情摻雜其中。


    有人說,“傅董啊,大家都是男人,這個娶老婆啊,還真是個學問啊!”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可不是所有的後媽,都是好人呢!”


    還有人說,“依傅董的條件,隨時還可以再行徐賢,怕什麽呢,換個老婆,就等於換件衣服,沒事的,想開點,隻要貴公子沒事就好了!”


    更多的人都在話裏話外的指責顧汐的不是,埋怨她做後媽惡毒,存心不良。


    還有人爆出了顧汐吸毒史,說她在美國時就沾染惡習,早就不是個好女人了,不過借著當年的感情哄騙傅柏琛,幸好傅董及時擦亮眼睛。


    所謂牆倒眾人推。


    感覺兩人的婚姻快維持不下去了,就馬上話鋒一轉,各種的攻擊,踩低捧高,阿諛奉承,早就成了一種慣例。


    任何場合,任何地點,大體上都是這種對話。


    傅柏琛對此早已麻木,陰沉的俊臉麵無表情,他冷冽的視線一掃全場,旁邊不少人悉數閉上了嘴,噤聲後,他清冷的視線,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蔣冉的身影。


    馬上有人眼尖,就說,“蔣總,不僅僅人長得貌美,關鍵做生意有一套,又是三本財團的千金小姐,龐大的家世背景,絕對和傅董堪稱絕配啊!”


    “是啊,兩人曾經還有過感情,可如果能走到一起,也是水到渠成,先恭喜傅董了!”


    祝福的話語,接踵而來。


    卻在觸及到傅柏琛陰鷙的視線後,那些人當即馬上識趣的閉上了嘴!


    下一秒,傅柏琛大步凜然,緩緩的穿過人群,徑直來到蔣冉的身側。


    蔣冉這才發現他的到來,嬌柔的微笑,精致的妝容,真是個從裏到外透著迷人的女子,一顰一笑間,都誘惑無限。


    但是,卻不曾想傅柏琛隻是粗暴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蠻力拖拽她往外走。


    蔣冉大驚,“柏琛,你這是……怎麽了?”


    “如果你不想一切功虧一簣,就馬上跟我走!”他的嗓音沉冷,像染了寒霜,冷的滲人。


    蔣冉眨了眨眼睛,不自覺的在眾人疑惑的視線中,跟著他走了出來。


    蔣冉嬌柔的笑容剛剛展現,卻在觸及到男人臉上的神色時,當即怔住,隨之慢慢的一點點斂下。


    他拖拽著她,直接重重的摔倒了走廊牆上,冰冷堅硬的牆體,摔的蔣冉渾身疼痛,不禁眉心緊蹙。


    劇烈的響聲,伴隨著他緊攥的拳頭,狠砸向了蔣冉的腦側,就在她耳邊,拳頭和牆壁撞擊,貼著壁紙的牆麵,沒有出現裂痕,但卻有了輕微的褶皺,些許的鮮血,模糊可見。


    他陰冷的眼眸一片猩紅,像憤怒過大,而燃的怒火殆盡,如一隻發狂的猛獸,無拘無束的情感,徹底在她麵前崩潰,化成肆虐,緊扣著她脈搏的手臂,像要將她的生息徹底遏斷!


    “我隻是讓你在奶粉裏摻了些,沒讓你加那麽大的劑量!”


    傅柏琛發狠地捏著她的細腕,力道大的仿佛要生生掰折,“你倒好,幾種奶粉,分批量的添加了不同的料,還在她公寓放了那麽多的禁藥,你想幹什麽?真的要害死她嗎!”


    這樣的傅柏琛,是蔣冉所從未見過的。


    肆虐,瘋狂,強勁,又暴躁。


    自己微薄的綿力根本沒辦法與之抗衡,蔣冉掙紮了兩下,就放棄了抵抗,她隻好說,“當初這個提議,我就說過,讓你考慮清楚了,是你同意的呀!”


    “我同意隻是讓她上癮,不代表讓她戒不了!”


    傅柏琛無法忘記醫生和他說過的話,顧汐的身體內檢測出最新型號的禁藥成分,這種藥,隻要服用過一次,終身難戒。


    可以說,想要戒除,根本不可能!


    念及此,他陰冷的臉上,衍生著嗜血的冷笑,鉗製她手臂的力道更大,“你已經徹底毀了她!”


    還是借他之手,成功的將顧汐以後的一切都毀了!


    “毀了她的人是你!”蔣冉咬牙,心底的複雜全數帶起,掙紮著反駁,“方案是你提出的,你希望她可以上癮,這樣她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了,無論你對她做什麽,她都會心甘情願的留在你身邊,不是嗎?”


    蔣冉早就看清了,他真正想要的並不是殘忍的報複,其實最終,都隻是一個她。


    但好好地在一起,他又飽受父母遇害的折磨,不停的想要還擊,想要報仇,一顆躁動的心,不斷作祟。


    蔣冉就看準了這個機會,誘導了他,再借刀殺人,不是兩全其美?


    她狼狽的扶著牆壁勉強讓自己身形站穩,臉色卻有些蒼白的迎著他,“你所做的一切,都隻是不想讓她離開,但乖乖的留在你身邊,任由你折磨,她又不是那樣的人,我的提議幫了你,你應該感謝我,而不是這樣!”


    “感謝?”傅柏琛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收力將她甩開,大手撈住蔣冉的後腦,俯下身迎上她的臉,卻在距離唇邊幾厘米處停了下來。


    氣息的交纏,曖昧的感覺渲染,卻沒有旖旎的風情,森冷的陰寒,恐怖詭譎。


    “你不過是利用我,對付顧汐罷了,我隻是讓你摻加最普通的,你卻放了最新的型號!”


    他的聲音冷凝冰寒,“蔣冉,你派人藏匿在她公寓裏的那些禁藥,怎麽藏的,就怎麽去和警方解釋清楚,懂了嗎?”


    一字一頓,字字森寒。


    音量微淺,卻滿含肅殺!


    蔣冉隱忍的雙手狠握,咬牙盯著轉身正欲離去的男人,怒道,“她試圖想要殺了你兒子,而且據我所知,麥克現在還命懸一線,你不是答應過江林綰,要替麥克報仇嗎?”


    現在不就是殺了顧汐最好的機會?


    合理的法律製裁。


    最大快人心的方式。


    男人的腳步微頓,頎長的身形略微閃過一絲的凜然,轉身時朝著她遞來的目光,涼薄的毫無溫度。


    “不管她做過什麽,也不管我和她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恩怨,你要明白,我從來都沒有希望過她死。”


    “蔣冉,你知道該怎麽做的!”不盡鉛華的俊臉上,陰冷的光束透著決然的陰鷙。


    森冷之意滲,隱隱透著難以控製的顫栗。


    看得出來,傅柏琛是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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