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的消失,仍舊在持續。


    沒人找得到她,各種網絡,各種聯係,好像都已於事無補。


    用肖瀟的話來說,她無親無故,於人世唯一的牽絆,就是顧氏集團,現如今顧氏沒了,和她息息相伴的枕邊人,再無情背叛,婚姻也變成了實至名歸的墳墓,她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在所有人麵前淡出,了結生命。


    又未嚐不可呢?


    所以,在感悟到這些的時候,肖瀟就不顧一切的開車跑去了傅宅。


    當繞開年邁的老管家,看到被驚醒從樓上走下來的蔣冉時,肖瀟笑了。


    她笑的淒然,笑的冰冷。


    快速衝到樓上,最終在書房找到了傅柏琛,肖瀟掃了眼他手邊的咖啡,滾燙的,還嫋嫋冒著熱氣。


    她快速抄起,直接朝著傅柏琛俊臉潑了過去。


    他本可以躲開的,肖瀟畢竟是個女人,但他沒有,隻是坐在那裏,任憑熱咖啡潑濺了自己一臉。


    “渣男!賤男人!傅柏琛,從當年你讓顧汐當眾脫衣服被人戲耍時,我就知道,你他媽就不是個東西!”


    “也怪我,當初你們結婚,我就應該攔著的,如果那時候攔著,也不至於讓你傷她這麽深!”


    “傅柏琛,你知不知道,顧汐已經愛上你了,她甚至為了你,甘願做個後媽,四處求人詢問怎麽和孩子相處,她剛多大啊?難道不想自己懷個孩子嗎?但是為了你,為了麥克,她甚至想過以後都不要孩子了!”


    “可是你又是怎麽做的?勾結前女友,害的她傾家蕩產!聯係不上她?那是因為她窮的連手機都抵給銀行了!”


    “傅柏琛,你他媽……”


    肖瀟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氣壞了,還是心裏太難受,她說不下去了,隻替顧汐感到不值,為了這麽個男人,賠了顧氏的一切,也賠上了自己的心……


    臨走之前,肖瀟又說了一句,“顧汐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隻是因為公司破產了,她不至於這樣,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愛你,無法接受你的背叛,懂嗎?”


    傅柏琛抬手抹去臉上的汙漬,睜開陰鷙的眼眸,混沌的視線注視著窗外的黑暗。


    放在身側骨節修長的大手,一點點的收緊,骨節嘎嘎作響。


    尉遲律也在微信裏給他發來了消息,“兄弟,你這麽做是不是太過火了?不管怎樣,那也是你女人,這麽做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躺在你身下時的感受?”


    所有知情的人都在指責傅柏琛,包括朋友,包括親人。


    曆來對哥哥做事很少過問的傅淼淼,也從大學趕了回來,當時傅柏琛還在會議室裏主持會議,奈何妹妹撞門而入,驚擾了所有人。


    “哥,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傅柏琛臉色陰沉的直接走過去,拉著她出了會議室。


    傅淼淼從他手中掙脫,氣急敗壞的怒道,“你要交往多少女友,我都不管,你怎麽傷害還是玩弄女友,我也不管,但她畢竟是你妻子,你就這樣……”


    她冷氣倒吸,看著傅柏琛,再度發火,“我在學校聽到這個消息,都不敢相信,哥,你不是這樣的人啊,到底怎麽了?”


    雖然新聞媒體那邊,不了解顧氏破產的真相,但這些親戚朋友都是圈內人,還可能不清楚嗎?


    傅淼淼抓著他的手臂,“顧汐姐找不到了,你去找她啊!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怎麽辦?哥,你不愛她了嗎?當初……”


    話沒等說下去,就被傅柏琛赫然出口的聲音斷喝住。


    “夠了!”


    低冷的嗓音,帶著警告的意味,簡單的兩個字,看似波瀾不驚,但傅淼淼很清楚,他是真的怒了!


    傅淼淼冷然失笑,“好,你就狠吧!對自己身邊的人都能這麽狠,更別說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了!”


    她一步步的往後退,眸中水光斑駁,“無所謂了,反正爸媽也走了,沒人能管得了你,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哥,別等到自己徹底後悔時,才知道醒悟,那時候就太晚了!”


    傅淼淼滿含淚光的離開了集團,哭泣的坐在車裏,她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曾經溫柔耐心的好哥哥,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傅淼淼和傅柏琛之間其實毫無血緣關係,當初一場意外,她雙親去世,本要被送孤兒院的,但年幼的她卻在人群裏看到了傅柏琛的身影。


    她跑過去,小手試著拉著他的衣襟,柔聲說,“哥哥,你可以收養我嗎?”


    就是這一句話,成就了日後傅氏千金大小姐的地位。


    但當初如此和藹可親的大哥哥,怎麽就變成了現如今冷血無情的模樣呢?


    a市是一座臨海城市,東海港乘船,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就能抵達一座不大不小的島上,這裏住著不少人,以觀光旅遊為生意,生活其樂融融。


    島嶼的另一邊,遠離a市方向,有一個孤立的小小島,非常小,上麵沒什麽建築,隻有一個占地三百平左右的豪宅別墅。


    說是別墅,也是幾十年前的建築了,迄今為止也有些老舊,有些類似鬼屋般。


    這座小島比較奇特,四周都是泥濘的沼澤,從大島通往小島隻有一條路,漲潮時還會被淹沒。


    小島上的別墅,是顧汐父親建造的,早已被政府收購作為建築景觀,顧氏沒有買賣權,卻有使用的權利。


    所以,此時此刻的顧汐,就在這裏。


    清冷的夜空,漆黑的房間。


    一盞盈弱的燭光,在沉寂的房間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一把老舊的搖椅上,承載著顧汐纖弱的嬌軀,普通閑散的穿著,身上還蓋著一條不厚的毛毯,在這個冷寒的冬日,根本無法禦寒。


    搖椅微微晃動,老舊的錄音機裏,播放著英文的歌曲,曲風悠揚,女歌手的嗓音幹脆利落,像極了顧汐這個人。


    吱嘎一聲,老舊的木門被推開,發出陳舊的聲音。


    挺拔的身影邁步進來,微弱的點點燭光,映襯出男人俊美如斯的輪廓,清冷的眼眸,冷如寒冰。


    他視線平緩的掃了眼房間,和多年前的布局結構一模一樣,再看向不遠處的她,多日不見,竟剪斷了長發。


    “怎麽剪發了?”


    當傅柏琛聲音響起的一瞬,一句話剛說完,顧汐握著的手槍,槍口也指向了他。


    ‘砰’的一聲,子彈射在傅柏琛的腳旁。


    “再往前走一步,打的就是你了!”顧汐冰冷的聲音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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