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顧自己。”靳初七惶恐不安,低下頭避開靳司年的目光,想離開這個地方,不是不敢繼續待下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一手造成的這樣的殘局。


    哪怕是是說她逃避也好,她也不願意繼續待在這個讓她覺得快要窒息的地方,繼續麵對靳司年眼神的拷問。


    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突然就在他的麵前崩潰了,她不想博取同情。


    “七七。”那個讓她窒息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


    靳初七僵硬地站在原地。


    “還回來嗎?”


    靳初七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沒有回頭看靳司年,隻是僵硬地點了一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就快速走出了靳司年的房間。


    樓下的傭人正在打掃房間。


    “阿姨,你待會給小叔衝點藥喝,注意一下他的體溫,我有事出去一趟。”


    靳初七交代家裏的傭人,她確實是有事要出去,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莊園附近的地方,靳初七見到了那位婦人,即使麵容蒼老了許多,身上的衣著還是跟隨著時代的潮流,打扮很精致,渾身透露著貴婦的氣息,還隱隱約約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讓人不由聯想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


    靳初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走到了靳母的麵前,她已經遲到了,因為靳司年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靳母看起來並不惱怒。


    “好久不見。”對方揚起一絲不屑的微笑。


    是靳初七將靳母約出來的,她沒有告訴靳司年,也沒有告訴席城,她覺得有些真相應該需要她自己去尋找。


    “靳初七,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婦人的表情略帶挑釁地說。


    “抱歉,讓你失望了。”靳初七微笑著回敬,她知道,她從來都不喜歡她,她不想讓她待在靳司年的身邊,她寧願她永遠都不出現在靳司年的麵前,所以她該有多希望自己不會醒過來。


    不過也真難得,她會關心自己出車禍的事情,她本以為即使自己真的死掉了也不會得到她的關注更別說是同情。


    “或許吧。”靳母搖搖頭,話裏意味不明,或許吧靳初七是這麽想的吧,自己確實也曾經這麽想過,但是看到靳司年那個樣子,她心裏也是很不好受的,如果靳司年非得要守著靳初七的話,他還願意他守的是一個活人,而不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但是這些,靳母並不覺得她需要對靳初七解釋,她也不奢求靳初七對她報以什麽理解。


    “你從莊園出來?”婦人的目光還是如當年一般淩厲,靳初七故意約了她在離靳司年的莊園不遠的地方,她是真的不知道靳初七有何用意。


    靳初七不置可否。


    “司年最近怎樣?”說起自己的兒子的時候,這個婦人的眼裏多了柔軟,似乎自從靳初七回來,她就沒有去過莊園了,而靳司年也是一心放在靳初七身上。怎麽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使靳司年真的跟她斷絕了關係,她也是不會放心地下靳司年的。


    也是隻有這樣的時候,靳初七才感覺得到這個女人的眼裏有一絲的溫情,以前她不懂,但是現在的她已經身為人母,她理解那樣的感情,理解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期待。


    想起今天靳司年的樣子,靳初七頓了頓,沒有說出真相:“挺好的。


    靳母沒有懷疑靳初七說的話,也沒有打算繼續深究:“但願吧,說吧,你今天約我出來,是想說什麽?”再看,婦人的眼裏多了一絲敵意,剛才的溫情蕩然無存。


    隻有對自己在乎的人,才不會這麽渾身長滿了刺吧。


    “是想對我炫耀靳司年對你多好還是想在我這裏坐實你靳家兒媳婦的位置?”靳母的語氣變得像以往一樣苛刻起來。


    在她的印象中,靳初七對自己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隻有自己去找靳初七談判,靳初七從來不會主動找自己,今天來這麽一出,用意何在她也看不出來。


    嗬,果然,赤裸裸的諷刺,她就是這麽想她的,一句話,就把她貶得一無是處,體無完膚。


    在她眼裏,她從來都是這麽不堪,不過是十年前,五年前,還是如今,她從來都是把她當作那個要搶走她兒子,企圖加入豪門麻雀變鳳凰的人。


    靳初七失笑:“您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哪裏有這個本事。”


    伶牙利嘴,作風不正,靳母在心裏歎息,靳初七她到底哪裏好,不知道靳司年為什麽會唯獨對這樣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行吧,我也不跟你饒圈子了。”靳初七換了個輕鬆的姿勢看著靳母,


    “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跟你證實多年前的一件案子,對於靳司年,我覺得你對我可能會有些誤會,你放心,你的兒子,我不會跟您爭的,之前都是他與我糾纏不清,對於我來說,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根本不屑於去爭,哪怕他再好。”


    靳初七的語氣裏寫滿了不屑,仿佛就是在告訴靳母她靳初七,根本就不屑於爭任何人,即使是靳司年,她也不屑。


    聽到多年前這個詞的時候,靳母頓了頓,眼裏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靳初七知道,靳母一定是知情人,她一定會知道點什麽。


    見靳母沒說話,靳初七繼續問:“您知道秦嵐吧?”那個女人,曾經出現在靳家的照片裏,靳母不可能不知道。


    “或許是靳司年他爸以前認識的人吧,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靳母含糊地回答


    “那席琪悅呢?”靳初七繼續逼問。


    靳母麽猛地抬起頭,眼神帶著敵意直直地看著靳初七:“你想說什麽?”


    “十多年前,席家夫婦因為商業糾紛,在一場車禍中喪生。這個您應該有印象吧?”


    沒等靳母回答,靳初七繼續迫不及待地追問。


    “我想您應該最清楚其中背後的原因吧?嗯?”


    “為什麽?”靳母反問,靳初七倒是聰明,這麽不怕死地來找她,就是為了調查當年的真相,擺明挖了個坑給她往下跳。可是那樣一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該受的懲罰也受了,再追究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承認當年是靳家不對,但是當年靳司年要收養靳初七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反對,轉眼十幾年過去,靳司年對靳初七的付出已經對得起他死去的父母了,這已經是他們最好的賠償了,如果靳初七想拿這件事來壓垮他們靳家的話,那一定是妄想。


    “直覺告訴我。”靳初七回答。


    是啊,你的直覺還真是準。可惜了,我並不會告訴你什麽。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問靳司年?”靳母飲了一口茶,輕描淡寫地說,仿佛這件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他告訴我,你覺得我會來找你嗎?”明知故問,靳初七麵不改色。


    靳母忍不住笑出聲,看來,靳初七在靳司年心裏的位置並沒有這麽重要啊,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他們。


    嗬嗬,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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