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拜托你,一定要治好她,不管多少錢,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這不是錢的問題。”醫生為難地搖了搖頭,最後歎氣。


    “好了,你倒是看起來也虛弱得很,你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剛抽完血的病人是不可以亂跑的。”醫生簡單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病房。


    “對啊,司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吧,這裏有我們呢。”喬安安擔心地說。席城的神色也緩和了些許,畢竟是抽了他的血才讓靳初七脫離生命危險的,怎麽說他都算是救了靳初七半條命。


    靳司年眼神空洞地搖了搖頭,慢慢到靳初七的床邊,他輕輕捏著靳初七的手,看著病床上的靳初七,眼神裏流露出說不出的溫柔。


    我哪兒也不走,我就在這陪著你,等著你醒過來,我知道你需要我。


    “安安說的對。”這時的季深也緩緩開口:“你也別太擔心了,醫生都說了初七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初七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不照顧好自己到時候怎麽照顧初七?”


    靳司年還是搖搖頭:“如果她醒過來見不到我怎麽辦?”


    三人頓時沉默了起來。


    “她需要我,我在這裏可以給她力量,可以鼓勵她勇敢下去。”


    喬安安的心裏湧起一陣心酸,她輕聲退出了病房,進了醫院的衛生間,關上門,捂著嘴痛哭。


    初七,你不是說要勇敢的嗎?你怎麽就不勇敢了呢?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非得要找你聊天,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這樣,我一定不會找你的。


    對不起。


    這一天內,四個人都籠罩在極度的悲傷之中,靳初七,一個好好的活人,一下子躺在醫院冰冷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她要怎麽說不是她的錯?


    這個人,沒有辦法起來跟她拌嘴,沒有辦法起來陪她逛街,沒有辦法聽她訴說她內心的事。


    醫院的病床很冷吧,初七你害怕嗎?


    季深和席城也默契地一前一後退出了病房,出來前,季深走在靳司年麵前,拍拍他的肩膀,一個肯定的眼神,靳司年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


    整個病房就隻剩靳司年和靳初七兩人了。靳司年繃緊的神經終於有點鬆弛了下來。


    他看著靳初七,將靳初七的手放進杯子裏。


    “你一定很冷吧,給你蓋好被子別著涼了。”


    “你不要知道嗎,七七,我在這呢,我會一直在這陪著你的,我不會離開你,我會守著你,直到你醒過來。”


    “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知道嗎?”


    “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我們還要結婚,還有再生孩子呢。”


    “對了,我還沒跟你求婚呢,你一定期待了很久對不對,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裏責怪我沒有跟你求婚,我已經在準備了你知道嗎七七。”


    “我想等席城承認了我之後,在全世界的麵前向你求婚,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女人。”


    “我要帶著你和我們的孩子一起去你最喜歡的國家度蜜月,一起去享受最美好的親子時光。”


    “我們說好的不離不棄,至死不渝,你要一直遵守下去好不好。”


    “我真的很愛你七七,你相信我。”


    “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是我讓你受了委屈,受了傷害,你醒過來,你罵我打我怪我,我絕對不會還嘴。”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我不能沒有你,子宸也不能沒有你,我們這個家不能沒有你。”


    “七七……我在”靳司年突然哽咽起來,抹了抹眼眶,眼睛通紅。


    季深和席城走到醫院的走廊裏,兩個人並排坐下,沉默了許久。


    “對不起,我來晚了。”季深緩緩開口。


    席城搖搖頭:“不怪你。”他知道季深的苦楚。


    季深離開後給他發了一條很長很長的郵件,讀畢,他的心裏生出無限的感慨。


    他記得季深的郵件裏有幾段話是這麽說的:


    後來我才明白,不屬於我的東西終究是不屬於我的,不管我再怎麽努力。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應該知道靳初七隻屬於靳司年,隻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


    我以為我可以用自己的行動去感動靳初七,後來我才明白,感動從來就不是愛情。初七一直都是感動的,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未來也不可能愛我。我知道靳初七愛一個人的眼神是怎麽樣的,我從來沒有在那個眼神裏看到過我。


    靳初七隻有在見到靳司年的時候才是鮮活的,好像他們這一輩子就是為對方而活。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妒忌,很妒忌。可是我有什麽辦法,不管我多麽努力,我都改變不了這樣一個結果。


    五年前我就輸了,即使當時我以為我會是那個陪初七到最後的人,但是不管我擁有了什麽樣的特權,不管我在靳初七身邊待了多久,她都不可能會屬於我。


    我為靳初七做的,我相信你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個人,不管你說我懦弱也好,膽小也罷,我都決定放棄了,放過她,也放過自己。我想甚至連你都覺得我這樣的愛情沒有未來吧,甚至連你都知道靳初七不可能會屬於我,我又何嚐不知道?


    字裏行間,都是一個深情者的獨白,他一個人,完成了一場盛大的愛情,隻不過,從開始到結束,都隻是他一個人,故事裏的女主角並沒有加入他的劇本。


    席城很惋惜,但是也隻能是惋惜,是啊,就連他都知道靳初七不可能會屬於季深,季深又如何不知道呢?


    與其一直折磨著他,不如勸他放手,開始自己的生活。


    季深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他一定會有更好的選擇,他會遇到更愛他的人,隻是靳初七,怕是要一直處在於靳司年的糾纏中,萬劫不複。


    季深離開時,席城去機場送了季深,看到季深身邊的盛安然的時候,席城有些驚訝。


    盛安然大方地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季深的朋友,也是初七的同學。”


    看到席城的疑惑,季深聳聳肩:“是她自己要跟過來的,我可沒有拐賣人口哈。”


    “討厭。”盛安然撒嬌般地在季深的身上打了兩拳。看到季深這個樣子,席城忽然覺得這才應該是季深的生活,有一個會粘人會撒嬌的小女朋友,兩個人開開心心地去旅遊,過著幸福的二人世界。


    而不是整天為靳初七的事操心,為靳初七的感情心煩心碎。


    席城拍拍季深的肩膀,點點頭,認真地說:“這次我支持你,好好跟人過,她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季深笑著搖搖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不忘叮囑席城:“如果她有什麽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席城看了看季深身邊的盛安然,盛安然釋懷地點點頭表示不介意,是啊,她怎麽能介意呢,那是他的一整個青春,是他花了一整個青春去小心翼翼嗬護,小心翼翼愛護的人,她又如何能剝奪他這個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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