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通知……???


    四個人同時瞪大眼睛看著醫生,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靳司年顫抖著雙手接過醫生的通知書,看著裏麵碩大的“病危通知”,靳司年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臉上的表情隻剩下絕望。


    喬安安從來沒有在靳司年的臉上見過這種表情,哪怕是五年前靳初七的離開。


    五年前靳初七離開後,靳司年也找過喬安安,試圖從她身上得到關於靳初七的消息。


    那時候的喬安安隻覺得靳司年的表情很受傷,她都忍不住心疼,那時候的靳司年看起來是少有的落魄,完全不符合他在商業上叱吒風雲的角色。


    那時候喬安安在跟靳初七通話的時候好幾次都想告訴她了,但是想著靳初七既然已經去了法國開始了新的生活,就不要再跟過去的事情有所關聯了,於是同情隻能成為同情。


    喬安安覺得那時候的靳司年,已經夠灰頭土臉了。喬安安以為,那就是靳司年最慘的時候了。


    可是現在的靳司年,讓人一眼看去就會產生難過的感覺,甚至不明不白地就為他感到悲傷。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用落魄來形容了,是那種心如死水,形同枯槁,卻又極力隱忍的感覺。


    是那種萬花炫燦中的一朵殘敗,


    病危通知書,就相當於在宣告,靳初七的生命可能在下一秒就終結。


    這樣殘酷的現實,有誰可以心如止水地接受,哪怕是內心再強大的靳司年也無能為力?


    他一點兒都不願意簽下這個東西,可是他沒有辦法,他知道他必須盡快簽好靳初七才可以盡快手術。


    席城在後麵握緊了拳頭,他看著靳司年隱忍的表情,有那麽一瞬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要守護的人都是同一個人吧,未免會有惺惺相惜的錯覺。


    靳司年握著筆的手顫抖不止,他覺得自己應該簽下名字,但是好幾次手都因為顫抖差點把筆丟掉。


    不知道為什麽,他仿佛覺得這份通知更像是死刑判決,好像靳初七的命運正在自己的手裏,自己卻隻能決定她的死而不能決定她的生,這是一件絕望徹底的事情。喬安安捂住嘴巴,差點要哭出聲來。


    他內心的煎熬,怕是無人能懂。他對靳初七的感情,怕也是無人能明了。


    簽了這份通知書,她的命運從此就與他的命運結合起來了。靳司年覺得自己似乎就要跟靳初七同生共死了。


    靳司年顫抖地在文件上一筆一劃簽下自己的名字,那是他簽過那麽多次名字以來,簽得最難看,也最痛苦的。


    好像也就隻能這樣了,靳司年鬆開筆,筆順勢滑落,撞擊地麵的聲音敲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髒,他們仿佛都感受到靳司年的心如死灰。


    醫生看了看通知,再看了看靳司年,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靳司年的肩膀:“你們趕緊去驗血吧。”


    “好,謝謝醫生。”靳司年輕輕地說著,他其實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在說話了,他聽不帶自己的聲音,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活著。


    靳司年踉踉蹌蹌地跟在驗血的醫生後麵。喬安安跟在靳司年的後麵,看著靳司年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樣子,喬安安濕了眼眶。


    如果初七現在在這裏,一定會比她跟難過吧。這樣的靳司年,怎麽不讓人心疼。


    可是他們都無能為力,有一種絕望叫做,你的愛人生死垂危,你卻隻能聽天由命。靳司年縱橫商業圈多年,最為風光的時候甚至可以呼風喚雨,可是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也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無能為力。


    對不起,七七,是我無能,是我保護不了你。


    四個人的臉上都蒙上一層陰霾,喬安安隻是輕輕吸著鼻涕,她不敢哭出聲來,這樣的氣氛真的壓抑到令她窒息,沉默,壓抑,毫無生機。她生怕自己一旦打破這樣的死寂,等著她的將會是每個人的崩潰。


    他們每個人都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每個人有都在努力地勸告自己不要放棄希望,不要這麽容易向現實妥協。


    即使靳初七可能不是因為喬安安才出的車禍,隻要靳初七有事,喬安安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對不起初七。


    喬安安第一次覺得生命如此的脆弱,就好像造物主的一個玩笑,它賦予了你一切,賦予了你一整個世界,但是隻要它不高興,它隨時可以收回你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是你的生命。


    人在與命運的較量上,永遠都是出於下風的角色,命運想要捏死你,就簡單得好比捏死一隻螞蟻。


    人命如螻蟻,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喬安安終於可以理解當時靳初七以為自己出車禍跑到醫院對著一個陌生人痛哭涕零的感情了。


    現在等著她的,卻是更折磨人的結果,她不敢崩潰,不敢向命運示弱。他們每個人都在為靳初七堅強著,仿佛隻要他們不放棄,靳初七就一定會有希望。


    席城,季深,喬安安一個接著一個走進了驗血室,一個接著一個出來的時候,醫生都是輕輕地搖搖頭,


    “都不合適,還有其他的嗎?”


    站在門口的靳司年的眼睛突然閃了一下,他的嘴唇已經有些幹裂,他艱難地開口:“抽我的吧,我和她的血型是一樣的。”


    醫生點頭,帶著靳司年驗好血之後,確信靳司年的血液可以匹配,便給靳司年抽了血。


    靳司年麻木地躺在床上,他感覺不到針頭紮進肉裏的疼痛,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血被偷走了,他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那一份病危通知書仿佛抽掉了他一大半地靈魂,他心裏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都被壓得慘敗不堪。


    他死死地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靳司年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麽疲憊過了,抵抗不住身體的虛弱,他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三人在床頭看著靳司年每個人心裏都有不同的感受。


    五味雜陳。


    季深耷拉著腦袋,眼睛直直地盯著靳司年。知道靳初七出事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也是出現了靳司年的臉,看到靳司年和席城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想上前去幫席城,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做。


    季深開始後悔,自己明明堅持了這麽久,當時為什麽要那麽倉促地退出,是不是如果自己不退出沒有去旅遊,靳初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自己明明回來了,卻還是趕不上。


    可是為什麽靳司年沒有真的照顧好靳初七,為什麽還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季深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放棄是不是因為不自信,不自信自己可以爭得過靳司年。他開始思考為什麽自己會不自信,可能就是像剛剛靳司年簽下病危通知的那一刻吧,他有勇氣,但是季深他沒有,他知道,簽下這張通知就等於接受了靳初七被宣判即將麵臨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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