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年的瞳孔因為恐懼逐漸放大,他張了張口,卻發現喉嚨吐不出一個字。


    “七七!”靳司年驚醒過來,大汗淋漓,發現身邊趴著的靳初七之後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噩夢,靳司年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正在熟睡中的靳初七聽到靳司年的驚呼後嚇得跳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靳初七連忙問。


    “沒事。”靳司年搖搖頭,隻是噩夢而已,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靳初七現在正在自己身邊就已經證明了這個事實。


    靳初七鬆了口氣,給靳司年倒了一杯溫水,然後讓摸了摸靳司年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額頭。


    “沒有昨天那麽燙,燒算是退了。”


    喝了水潤了喉嚨,靳司年感覺好多了。


    “我沒事。”靳司年笑著寬慰靳初七,但是靳初七並沒有把靳司年的話當一回事,而是掀開靳司年的被子,檢查靳司年腹部的傷口。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靳初七害怕傷口再次感染,不得不小心翼翼。


    “好多了。”靳司年回答,並沒有拒絕靳初七扒開他的衣服查看傷口的做法,還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還痛嗎?”靳初七輕輕撫摸著傷口,


    “不了。”靳司年搖搖頭,雖然傷口還是隱隱作痛。


    “不才怪呢。”靳初七吐了吐舌頭嗔怪:“這麽深的傷口,怎麽可能不痛?”還真的是死要麵子,這個時候了還強撐。


    靳司年苦笑。


    “你忍著點,我幫你換藥。”靳初七掀開靳司年的上衣,小心翼翼地把原來的藥物換下,換上新的繃帶。換藥的時候,靳初七看到靳司年的傷口有些血肉模糊,心裏忍不住心疼。這麽嚴重的傷,她看著都痛,靳司年又不是金剛人,怎麽可能會不痛。


    靳司年忍著痛,一聲不吭地看著靳初七換好藥,看見靳初七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裏很愧疚,還是讓她心疼了。


    靳初七把繃帶往後纏,觸碰到靳司年後背的時候感覺有些坑窪,靳初七轉到背後的時候,看到了一條長長的醜陋的疤痕纏在靳司年額後背上。


    這個疤痕靳初七記得很清楚,是五年前,靳初七在酒吧喝醉酒,然後被小混混盯上,被靳司年救下,混亂之中,靳司年挨了一棍留下的。當年受的傷,至今還留著傷痕。


    靳初七的眼睛被刺痛了,她記得那時候的靳司年,是拚了命地保護她,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感動不已。


    可是這樣得到感情後來怎麽會無疾而終。


    靳初七忍不住傷感起來。


    靳司年感覺到身後的靳初七的停頓,“怎麽了?”靳司年忍不住問。


    “沒,沒。”靳初七回過神來,慌亂地抹了抹眼淚,將靳司年的衣服放下來。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靳初七起身,是盛安然。


    “你們都餓了吧,我給你們帶了早餐。”盛安然笑著走進來,她知道靳初七一定會守在靳司年的身邊,所以一大早她就買了早餐過來。


    “謝謝你,安然。”靳初七接過早餐,招呼盛安然。


    “小叔今天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昨晚突然傷口感染,發了高燒,早上起來已經退燒了,我剛剛給他換了藥,傷口還會痛,但是總體上沒什麽大礙了。”


    聽到傷口感染發高燒,盛安然有些緊張起來。


    “那小叔要好好休息呀。”盛安然說著忍不住張望,他怎麽不在這,他不應該和靳初七一起照顧小叔嗎?盛安然有些疑惑。


    靳初七看到盛安然的異樣,忍不住問:“怎麽了?”


    “哦。”盛安然反應過來:“他不在嗎?”盛安然還是問出了口。


    “他?”靳初七有些疑惑。


    “季深。”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靳司年和靳初七的臉色都變了變。靳初七不知道盛安然為什麽突然提起季深。她看了看靳司年,把盛安然拉出門口。


    “季深應該是有自己的事要忙,他應該不會過來。”靳初七向盛安然解釋。


    “不是。”盛安然意識到靳初七可能誤會自己了,連忙擺手:“我不是來找他的,你別誤會。”


    靳初七一頭霧水地看著盛安然:“我知道啊,你是來給我和小叔送早餐的嘛。”靳初七一副滿不在意地說。


    盛安然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明明很害怕見到季深,今天一大早還是鬼使神差地跑了過來,還以為可以看到季深。


    可是如果看到了又能怎樣呢?盛安然苦笑,難道要又一次落荒而逃嗎?這樣季深會看不起自己的吧。


    “那你好好照顧你小叔,我就先走了。”盛安然抱歉的地說。


    她今天過來的目的確實是給靳初七和靳司年送早餐,但也有一點私心,想要見到季深。昨晚回家後,她就很後悔,為什麽自己見到季深隻會逃跑。


    她的內心很矛盾,很糾結,可是還是忍不住要見他的欲望。


    “好,替小叔謝謝你的掛心了。”靳初七微笑著說。


    盛安然點點頭離開。


    靳初七對剛剛盛安然的一番話還是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她沒有心思多做思考。


    回到病房,靳司年在思考著什麽,靳初七知道是剛剛盛安然提到的名字讓靳司年多想了,她忍不住想要解釋什麽,但是還是忍住了。


    “吃早餐吧。”靳初七幫靳司年解開早餐的袋子。


    靳司年突然想耍小孩子脾氣了,為什麽盛安然會提到那個人,靳初七在聽到那個名字後會要躲躲藏藏的。


    “來。”靳初七想要扶靳司年起身時,靳司年卻一副“我吃醋了”的表情看著靳初七。


    靳初七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來。


    “你笑什麽。”靳司年麵紅耳赤地問,他就不能吃醋嗎?他吃醋的時候就這麽好笑嗎?真是一點都不照顧病人。


    看到靳司年在賭氣,靳初七雖然想笑但是還是憋了回去,他現在是個病人,想怎麽耍性子就怎麽耍性子,自己可拿他沒有辦法,不能惹了他。


    “好啦,昨天季深來過。”靳初七撇著嘴嗔怪靳司年的小氣。


    “嗯?”靳司年感興趣了,想繼續聽下去。


    “他以為是我受傷了呀,但是後來盛安然出現了,他就追盛安然去了。”靳初七無奈地說,不知道靳司年對這個解釋滿不滿意。


    靳司年點了點頭,看起來還比較滿意,但是末了又加上一句:“他追盛安然去了,你怎麽一副酸溜溜的樣子?”


    靳初七被靳司年的話噎地無法辯駁,“我哪裏有!”


    靳司年忍住笑,“他為什麽去追盛安然,丟下你呀?”


    看著靳司年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在靳司年是個病人的份上,靳初七都想跟他打架了。“什麽丟下我,不要亂說好嗎。”靳初七佯裝生氣,這個靳司年,真的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好啦好啦。”靳司年哄道:“不逗你了,喂我吃早餐吧。”說完張開嘴,等著靳初七,完全一副自動帶入的病人模樣。


    靳初七早就在心裏舉起了拳頭,但是還是忍住了。臭靳司年,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先讓著你,等你好了你就死定了。


    靳初七乖乖地勺了一勺營養粥,放在嘴邊吹了吹,伸進靳司年的嘴巴啊。靳司年享受似的咂咂嘴。


    看著靳司年小孩子氣的樣子,靳初七心裏的氣很快就消退了,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其實,盛安然的心一直都在季深身上。”靳初七慢慢開口,現在靜下來想想,盛安然的舉動在見到季深之後就變得奇怪,其實想想並不難發現,她不過是不敢麵對季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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