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初七知道靳司年在擔心自己,什麽嘛,明明痛得說不出話了,還說不痛,你這個大傻瓜。靳初七心裏難過地不成樣,但是還是憋住了眼淚。


    “好,好,我不哭了,你不要說話了。”靳初七一邊吸著鼻涕一邊說,臉像一隻大花臉。


    盛安然很快就把車開到了醫院門口,裏麵迅速抬出了擔架,靳司年被放在上麵,靳初七跟在旁邊跑著,她清晰地看見,靳司年的腹部,那一灘鮮血,狠狠地紮疼了她的雙眼,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司年,撐住啊,你一定要撐住啊。”靳初七一邊哭一邊喊著,旁邊的盛安然也為之動容。


    靳司年的意識已經逐漸模糊了,但是他聽到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喊著:“司年,司年,撐住啊。”


    靳司年,你一定要撐住啊。靳司年在腦海中也不斷地對自己重複那句話,他隱隱約約覺得那個聲音的主人,很需要自己。


    手術室的門被重重關上,靳初七被攔在外麵。疲憊和難受差點壓垮了她,她幾乎就要癱了下來,全身無力。


    “初七。”盛安然扶住靳初七,看到靳初七難過地樣子,她心裏也愧疚地不得了,她知道這個小數對靳初七來說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他是因為自己才會受傷的,傷勢那麽嚴重,看著就好像紮在自己的身上一樣那麽疼。


    盛安然扶著靳初七坐在了醫院的長凳上。


    “安然……”靳初七哭喪著臉,一把抱住了盛安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掉了下來。她的心亂極了,她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她很怕,她從來沒有見過靳司年流那麽多的血。不知道為什麽,她很害怕,覺得世界末日都要到了。


    她最受不了,靳司年受傷,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她自責不已,後悔莫及。可是卻不能換來時間的倒退,如果她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一定會掙脫靳司年第一個衝上去,就算最後受傷的是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我隻要你好好的就好了呀,那些痛苦讓我來承受就好了呀。


    可是時間不會真的倒退,就好像現在靳司年正躺在手術室裏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這個事實重重打擊著靳初七。


    “別怕,不會有事的,別怕。”盛安然抱住靳初七,輕輕地安慰著,看到靳初七難過地樣子,她也難過得不得了,卻又什麽都做不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禍害,如果靳司年真的除了什麽事,她第一個不能原諒自己。


    靳初七還是泣不成聲,“對不起,初七,都是我的錯。”盛安然不停地道著歉,希望可以緩解靳初七的痛苦,靳初七使勁地搖頭,卻說不出話來,靳司年沒有錯,盛安然也沒有錯,錯的是她自己,要怪也是怪她自己。


    對不起,靳司年,你媽媽說的沒錯,我隻會害了你,可是我我現在隻想你好過來,快點好過來啊,你要我幹什麽我都願意,隻求你快點好過來好不好。


    “初七,你不要難過了,你小叔他好人有好報,一定不會有事的。”盛安然不停地安慰靳初七,盛安然相信老天不會這麽沒眼,明明靳司年就是做了好事,還要這麽對他,老天一定會保護他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靳初七的手機突然響了,靳初七抹了抹眼淚,接通了電話,是季深。


    “初七,你在哪?”季深問。


    “我在醫院。”


    聽到靳初七哽咽著說出這句話,季深的心著急不已,他一刻也沒有停留就往醫院趕。


    靳初七安靜了下來,隻是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麵無表情。盛安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安靜地坐著陪在身邊。


    很快,手術室的燈關了,大門被打開了,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


    靳初七和盛安然一看到醫生就慌忙迎上去,著急地問:“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說:“傷口很深,但是還好偏離了要害,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我們已經縫合了傷口,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但是還是要好好照顧,避免傷口感染,也不要劇烈運動,避免傷口破裂,病人打了麻醉,現在還在昏迷中。”


    “謝謝醫生。”靳初七連忙點頭,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看見靳司年被推出來後連忙迎上去。


    “去辦理住院手續上吧,要住院觀察幾天。”護士吩咐靳初七。


    “好好,我去。”盛安然連忙說。


    靳初七推著靳司年來到病房,看著沉睡中的靳司年蒼白的臉,靳初七心疼不已。你一定很痛吧,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靳初七在心裏道歉。


    盛安然去醫院的窗口辦理住院手續,但是不經意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盛安然安撫自己,可能是自己這陣子太想他了,所以就出現了幻覺,盛安然在心裏嘲笑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單戀纏繞著她至今,她依然沒有解決之道。


    可是,許久不見,你還好嗎?


    靳初七剛給靳司年蓋上被子,季深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聽到靳初七說在醫院,他還以為是靳初七受傷了,緊張地話都沒說清楚就趕了過來,看到病床上躺著的是靳司年而不是靳初七的時候他才鬆了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卻又亂了起來。


    “季深?”靳初七驚訝地看著來人,然後看了一眼靳司年,在嘴邊豎起食指示意季深不要說話,然後拉著季深走出病房,再敲敲把房門關上。


    看著靳初七小心翼翼照顧靳司年的樣子,季深心裏很不舒服。


    “你怎麽來了?”靳初七驚訝地問。


    “我聽到你說你在醫院,我以為是你受傷了,所以我一刻也沒敢耽誤。”季深喘了口氣說,從接到電話到趕到這裏,他一刻也沒有停過,現在一停下來,才發現累得慌。


    “不是我,是靳司年。”靳初七指了指病房示意季深,知道季深這麽在乎自己,靳初七也忍不住感動:“對不起啊,沒跟你說清楚,讓你擔心了。”靳初七自責地說。


    “沒事,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沒有聽楚就迫不及待地趕過來了。”季深搖搖頭,然後看了一眼病房,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他……沒事吧?”為什麽會突然受傷住院,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靳初七搖了搖頭:“沒事了,醫生說就是傷口有點感染,要住院休息幾天。”


    聽到靳初七話裏的疲憊,季深點了點頭,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他為了救一個人,被小混混捅傷了。”靳初七的語氣裏帶著難過的情緒,仿佛這一刀是捅在了她的身上,捅在了她的心上。


    “當時你也在場?”季深緊張地問:“那你有沒有事?”季深不放心,抓著靳初七將靳初七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


    “哎呀,我沒有事啦。”靳初七嗔怪道,忍不住嘲笑季深的緊張:“我一點事都沒有。”


    “你看。”靳初七在季深麵前轉了幾圈證明自己沒有受傷。季深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唐突。


    盛安然辦好住院手續後,也靳司年的走向了病房,邊走邊在心裏想自己應該怎麽好好感謝一下靳初七的這個小叔,救了自己還受了這麽重的傷,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表達得出心裏的感謝之情。


    但是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抬頭看到一個背影的時候,盛安然愣住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原來不是幻覺,原來季深真的在這裏,盛安然的腦子裏“嗡”了一下,整個人都慌了。


    這麽多年了,季深仍然呆在靳初七的身邊,他們應該已經修成正果了啊吧,自己這個時候打擾似乎真的不太合適,自己應該要離開吧,對,要離開!盛安然手無足措下意識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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