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先吃,吃完了就去休息一會,我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一趟。”靳司年摸了摸靳初七的頭,吩咐道。


    “嗯。”靳初七頭也不抬,隻是低著頭吃飯。靳司年歎了口氣,披上外套就離開了。吃過飯,靳初七給喬安安回複了一條短信“一切正常,小叔沒有發脾氣。”對麵的喬安安鬆了口氣,總算是放心下來。靳初七剛放下手機,手機鈴聲就響了,靳初七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皺起了眉頭,但是還按下了接通鍵,對方是靳母。


    “靳初七,你還待在司年身邊?”靳母一點兒也不客氣地說。靳初七一時語塞,


    “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趁早離開司年。”


    “說完了嗎?”靳初七冷冷地說。


    “你什麽態度?!”靳母怒火中燒,但還是壓抑著語氣“說吧,你什麽條件。”


    “哈?”靳初七誇張地提高了音調,靳母的這句條件說得也是很有意味。


    “聽不懂嗎,什麽條件你才可以離開司年。”靳母很生氣,她知道靳初七已經看到了她偽造的證據,也知道了她所設計出來了的真相,按道理說,靳初七應該會自己選擇離開的,但是到現在還沒見到靳初七有什麽動靜,她有點坐不住了,她覺得靳初七一定在醞釀著什麽樣的大陰謀,靳母有點擔憂。


    “我可以送你出國留學,你的留學費用我付,或者給你一筆錢,保你下輩子衣食無憂,條件是你離開司年。”靳母放緩了語氣,但還是咄咄逼人。


    “我可以不選嗎。”靳初七冷冷地說。


    靳初七真的想不通,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靳家害了靳初七遭受這樣的處境,他們居然還恬不知恥地羞辱她,說出這麽貶低她的話,靳初七對靳母,靳司年,乃至靳家都失望透頂,她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踏進靳家這一扇門。


    “你!”這個靳初七,還真是頑固不化。靳母憤怒地口不擇言起來,“你最好想清楚,司年和你哥哥正在處於對峙階段,他們之間很快就會爆發一場戰爭。”靳母惡狠狠地說。


    “什麽?哥哥?”靳初七的神經因為這兩個字繃緊了。


    “我還有哥哥?我哥哥在哪?”靳初七焦急地問。


    對方突然沒了聲音,靳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一時想不到什麽話來自圓其說,說了句“你好好考慮清楚。”,就匆忙地掛了電話。靳初七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愣在原地。原來靳母知道哥哥的下落,原來她們一直在瞞著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現在還要傷害她的哥哥。怎麽可以這樣......!靳初七痛苦地閉上眼睛,哥哥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現在又斷了線索,靳母肯定是不會告訴她哥哥的下落的。


    靳司年跟哥哥在對峙......靳母這是在威脅我嗎?她是不是想說如果我不離開靳司年,我的哥哥就會受到傷害嗎?不可以,不可以傷害哥哥,靳初七喃喃道,為什麽會這麽身不由己。


    靳初七的心很累。這幾天她就像從天堂一下子跌落地獄,而命運根本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也不會給她起身的機會,盛氣淩人地壓製著她,讓她感受什麽事痛苦。


    靳初七突然感覺到莫名的心堵,這個她呆了無數個日夜的地方,現在卻讓她覺得很窒息了,她覺得她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起身走出莊園,不知不覺,又來到酒吧門口,她現在特別想喝酒,她試過酒的味道是苦的,但是現在,她內心的苦楚應該可以超越酒的苦澀了吧。靳初七苦笑,走進酒吧。


    酒吧一如既往地熱鬧,各色各樣的人在自己的世界裏忘我地狂歡。靳初七熟練地在吧台向侍者要了一杯特調的烈酒。


    靳初七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侍者上前詢問,“小姐,請問您想要多少度數的?”


    “能醉就好。”靳初七漫不經心地說,她現在隻想要醉,醉了就不會那麽痛苦了,就不會想那麽多的事了,她有點看不起自己,居然妄想用苦澀的酒掩蓋內心的痛苦,這可能嗎?靳初七,你真可憐。


    “那請問是要什麽口味的呢?”侍者耐心地詢問,像是給她特別的關懷。


    “櫻桃吧。”


    像是初戀的味道。靳初七苦笑。


    不一會兒,侍者那著調酒工具過來,在靳初七麵前調製烈酒。


    靳初七趴在桌子上,看著侍者手中的調酒壺流出長長的藍色火焰,她有一點失神。侍者講酒倒進厚厚的玻璃杯裏,並且在裏麵加了一塊很大的冰塊,把酒杯放在她麵前,然後離去。靳初七握住自己手中的酒杯,仔細端量著。眼前的酒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紅色的光芒,靳初七抿了一口,居然是甜的。但是經過調製的酒是有一定度數的,靳初七本來酒量就不好,所以靳初七隻一口下去,就覺得喉嚨在燃燒。時間還早,舞台上有歌手在唱歌,今天的風格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唱的是周傑倫的歌:《最長的電影》


    歌手的聲音帶著很濃重的悲傷,像是曆盡滄桑的老人。


    再給我兩分鍾


    讓我把記憶結成冰


    別融化了眼淚


    你妝都花了要我怎麽記得


    記得你叫我忘了吧


    記得你叫我忘了吧


    歌的曲調很壓抑,歌手低沉的聲音唱進了靳初七的心髒,靳初七淚如雨下。


    她怎麽忘得了,曾經的點點滴滴,曾經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一點一滴都刻進她的腦子裏,他們曾經說過一輩子都不分開,她怎麽可能會忘記。


    這麽多年來的感情,親情也好,愛情也罷,都已經讓靳司年成為了靳初七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現在想讓靳司年突然抽離,靳初七隻會感覺到一大片的空洞和悵然若失,那種感覺,是什麽都填補不了的,空虛而又空洞。


    你告訴我該怎麽辦。靳初七流著淚自己問自己。


    歌手一首一首地唱著,歌曲也從周傑倫的《最長的電影》切換成了那英的《夢一場》


    歌手的聲音很有張馳力,把這首歌的遺憾描述地淋漓盡致。


    早知道是這樣


    像夢一場


    我才不會把愛都放在同一個地方


    我能原諒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沒有辦法遺忘


    ......


    早知道是這樣如夢一場,我一定從一開始就不會妄想,亦不會導致這樣一錯再錯,你要我怎麽忘得了,你要我怎麽接受這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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