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澀的低下頭,跌跌撞撞的扶著席鈞焱朝著前麵走。


    席鈞焱微弱的呼吸,劃過我的脖子,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刺激了我的鼻子。


    我很怕席鈞焱就這個樣子,閉上眼睛,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真的……很怕……


    這裏的公路很少人經過。


    沒有人看到我和席鈞焱此刻落魄絕望的樣子。


    我畢竟體力有限,在加上現在懷著孩子,那些血腥味,衝擊我的鼻子的時候,讓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我的腦子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整個人都開始飄忽。


    我用力的掐住手心,緩慢的吐出一口氣,越發用力的背著席鈞焱,朝著前麵走。


    我的心中一片的焦灼和渴望。


    席鈞焱現在必須要接受治療,要不然……隻怕會很麻煩……席鈞焱……必須要接受治療。


    視線開始變得格外的模糊,就連前麵的一切景物,我都看不清楚,整個腦子開始混沌和迷糊起來。


    我艱難的喘了一口氣,痛苦不堪的握緊拳頭。


    就在我支撐不住的時候,席鈞焱從我的後背上滑落下來。


    我痛苦的喘了一口氣,呢喃的叫著席鈞焱的名字。


    “席鈞焱……席鈞焱……”


    我跪在地上,抱著肚子,難受的叫著席鈞焱的名字。


    席鈞焱一張泛著青色的臉,顯得異常詭異虛弱。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身上的高檔西裝,被鮮血漫灌,那麽的可怕。


    我艱難的喘了一口氣,爬到了席鈞焱的身上,抓著席鈞焱的手臂,還想要背著席鈞焱繼續往前走,眼前一片黑暗,我整個人都支撐不住,便昏死了過去。


    在模糊中,我好像聽到有車子停下的聲音。


    是……我和席鈞焱,已經得救了嗎?


    我微弱的睜著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卻什麽都看不到,最終,隻能夠跌進一片的黑暗中。


    ……


    “滴滴滴。”類似於儀器的聲音,格外清脆的在我的耳邊發出滴滴聲,我慢慢的睜開酸澀甚至沉重的眼睛,便看到了一片白色。


    有些刺目,也有些讓人眩暈。


    我忍不住移開目光,避開這股炫目的感覺。


    微微喘了一口氣之後,我才慢慢的適應下來,便聽到有人進來,睜開眼皮,便看到一個長相慈祥的中年婦女,拎著一個不鏽鋼的飯盒走進病房,見我醒來之後,她的眼底帶著欣喜道:“小姐,你總算是醒了,真是太好了。”


    “阿……阿姨……是你……救了我嗎?”我張口,剛說了幾個字,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嘶啞。


    那個阿姨立刻端起水給我倒了一杯,我也沒有矯情,一口氣將一整杯水都喝掉了。


    見我喝完水之後,她才語重心長道:“我和我兒子剛好路過盤龍公路,發現你和你丈夫躺在地上,你丈夫……那是……一個慘,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怎麽會受傷這麽嚴重?你一個孕婦,還真是危險。”


    她似乎很健談的樣子,一臉憐惜的朝著我說道。


    我現在的腦子還有些暈,卻還是聽到孕婦兩個字,我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焦灼道;“我的……孩子……沒事吧?”


    “沒事,醫生給你檢查了,你就是體力不支,其他沒有什麽問題,不過孩子月份不大,這種時候,正是孩子很容易流產的時候,你可要小心的保護好你肚子裏的孩子。”


    聽阿姨這個樣子說,我才鬆了一口氣,看著阿姨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你叫我吳嬸吧,我特地給你熬了雞湯補身體,你不要太擔心你老公,子彈都取出來了,有驚無險,不過醫生說,還需要觀察一兩天才可以進去探視。”


    “謝謝……”聽席鈞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的卻是有些餓了,在吳嬸給我喂雞湯的時候,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


    見我這個樣子急切的喝著雞湯,吳嬸笑眯眯道:“不要喝的這麽快,還有。”


    我有些窘迫的看了吳嬸一眼,尷尬的笑了笑,才小口的抿了一下。


    吳嬸見我這個樣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你現在什麽都不需要想,隻需要將自己的身體好好養好就行。”


    “好。”喝了一點雞湯之後,肚子頓時暖暖的,我有些昏沉沉的,再次閉上眼睛睡著了。


    耳邊還有吳嬸起身求廁所的聲音,能夠遇到善良熱心的吳嬸,也是我和席鈞焱的造化吧?


    晚上八點半,我又醒了一次,這一次我精神比較好一點,可能是睡了一整天的關係,精神頭特好。


    我和吳嬸簡單的說了一下,說我和席鈞焱遇到一群恐怖分子,被攻擊,席鈞焱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


    吳嬸一臉憐憫道:“真是可憐,這種事情,竟然被你們遇到了,我看你男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價格不菲,你們是富家子弟吧?”


    我一聽,就知道吳嬸誤會了,電視上不都是這麽演的?有錢人出門都心驚膽戰的。


    我聽了之後,笑了笑,也沒有反駁吳嬸的話。


    我下床走動了一下,就問吳嬸席鈞焱現在在哪個病房。


    吳嬸說,席鈞焱現在正在觀察室,需要觀察一個晚上,要是觀察了沒有什麽情況,就可以轉到普通的病房了。


    我聽了之後,心中充滿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


    吳嬸帶著我去了觀察室之後,我隔著厚重的玻璃,看向了觀察室裏麵的席鈞焱。


    他就那個樣子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那張俊美的臉,顯得有些脆弱。


    “還別說,你男人長得真是俊俏,我都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吳嬸見我一直盯著席鈞焱看,忍不住對著我打趣道。


    “他,不是我男人。”我一聽,回過神,惆悵道。


    我和席鈞焱已經不是夫妻了。


    “怎麽會?我看你們兩個人很有夫妻相,不會是他做了什麽事情讓你生氣吧?不過看他渾身是傷還要保護你來看,你男人倒是對你有情有義,現在這個社會,這種男人實在是很少,妹子,你聽我的沒錯,好好抓住這個男人吧。”


    吳嬸以為我和席鈞焱是在鬧別扭,一副語重心長的對著我說道。


    我看了吳嬸一眼,也不好怎麽解釋我和席鈞焱兩人之間的事情,隻是將手放在玻璃上,看著病房裏麵的席鈞焱,垂下眼眸,艱澀難當的笑了笑。


    吳嬸陪了我一會,見我沒有一點意思想要回到病房休息,擔心道:“先回去休息吧,你身體還很虛弱呢,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好。”我將手放在肚子上,想了想,在回去的時候,和吳嬸說道:“吳嬸,我懷孕的事情,可以請你幫我隱瞞嗎?”


    “咋啦?這是好事啊?為什麽要隱瞞?你男人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吳嬸想了想,狐疑道。


    我尷尬道:“我和他有有些矛盾,我不想要這麽快讓他知道我懷孕的事情,等我們關係緩解了在給他一個驚喜。”


    聽我這麽說,吳嬸就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大妹子,我和你說,這夫妻本是一體的,你可不能太倔強了,該妥協的時候就應該妥協,該溫柔的時候就應該溫柔。”


    “我知道的。”我勉強的撐著眼皮,點頭。


    最後吳嬸見我好像是累了,才搖晃了一下腦袋,離開了病房。


    吳嬸離開之後,我便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窗子發呆。


    窗外的風,正在慢慢的吹著兩邊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特別的清脆。


    我艱澀的笑了笑,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雖然現在孩子還沒有辦法有動靜,但是每次我將手放在肚子上的時候,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微妙……


    寶寶……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別怕……


    ……


    第二天,吳嬸和我說,席鈞焱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轉到了普通的病房。


    我休息了兩天,身體也恢複了差不多,這兩天,吳嬸也將我照顧的很好,我身上也沒有帶錢,隻好將一直隨身攜帶的一枚戒指交給吳嬸,算是報答吳嬸這些日子的照顧。


    吳嬸看到那枚戒指,立刻對著我搖頭。


    “我怎麽可以要你的戒指,這些錢,當做是我借給你的,等你們傷好了,在還給我,這個戒指,你拿回去。”


    “吳嬸,你拿著吧,反正……這個戒指,也沒有什麽用處。”我淡淡的笑了笑,將戒指交給吳嬸。


    我和席鈞焱當年結婚時候,他沒有給我買戒指,這個戒指,還是席老爺子派人給我的。


    我一直都收藏著,掛在脖子上,沒有戴,今天正好可以交給吳嬸,也當做是我對席鈞焱愛情的一種終結吧。


    “那我暫時給你收著,後麵在還給你。”吳嬸見我這麽堅持,隻好將戒指收了。


    畢竟我和席鈞焱每天在醫院住院的錢還是挺多的,吳嬸的家境也不算是特別的殷實,她救了我和席鈞焱,也沒有這個義務每天照顧我們。


    我給她戒指換錢,也是應該的。


    吳嬸下午就告訴我,將我的戒指賣了幾萬塊錢,給我墊付了醫藥費,還給我熬了一鍋的補湯,我喝了一點之後,一個護士走過來,和我說,席鈞焱醒了,正在吵鬧,不肯配合醫生的治療。


    我一聽,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跟著護士去席鈞焱的病房。


    到了席鈞焱的病房,便聽到裏麵傳來席鈞焱斷斷續續的聲音,他的表情帶著淡淡的暴戾,身上裹著紗布,卻固執的不肯讓任何一個醫生和護士靠近自己。


    “滾……開。”


    “先生,請你配合我們一下,你的傷口發炎了,我們必須要給你重新洗傷口,重新包紮。”


    “滾……都給我……滾……”席鈞焱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話的瞬間,抓起桌上的一個水杯,朝著企圖靠近自己的護士扔過去。


    那些護士大概也沒有料到,席鈞焱會做出這種舉動,一個個都被嚇到了,麵麵相覷,愣是沒有人靠近席鈞焱。


    “席鈞焱,你胡鬧什麽?”我見席鈞焱這幅樣子,再也忍不住,上前扶著席鈞焱亂動的身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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