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在入了冬季,又過了月半之後,年前不會再有什麽大的日子,上玄皇朝的百姓們從來不曾想過,離蜀國竟會派遣王子和公主忽然出使上玄。


    擁擠的街道一早就被巡防官兵給清肅,原本做生意的商戶,鄰街有店麵的便還可以開著,隨街叫賣的小販則需要暫時歇業一個上午。


    雖然生意不能做了,但是百姓們似乎也沒有什麽意見,因為誰也沒有見過離蜀國的王子,公主長的什麽模樣。


    更不知道他們的風俗習慣又是哪般,在各種好奇之心的驅使之下,整個主街道人頭攢動,放眼望去竟比以往更加熱鬧幾分。


    敲鑼打鼓,金鳴開道,一隊隊隨行官兵隊列整齊的列於儀仗的前後兩端,前方的儀仗手舉銜牌,金瓜,烏扇等物。


    後尾的儀仗則舉著木棍,尾槍,鞘鞭,隻把那最華麗尊貴的來者給簇擁在中間。


    男子身形修長,體著異國服侍,麵容雖白皙卻不輸男兒體魄,氣質軒揚的跨坐在英俊的棗紅馬之上。


    在他的身後,連著數量馬車跟隨,獨獨有一輛與眾不同,緊跟著棗紅馬,車身整體比其他的要大上一半。


    華麗的車身整體用刺繡鑲嵌,馬車四角鑽著菱角分明的玉石,在冬日的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輝。


    車頭用四匹黑色駿馬駝行,雖不如男子座下棗紅馬那般英姿,卻也是不俗,兩個車夫穩穩的坐在上頭,年紀很輕。


    一陣微風吹過,不經意掀起了車簾一角,頓時露出一女子容顏,半遮著麵紗,若隱若現,風情萬種。


    “你看那馬車之中坐的會不會就是她們的公主,很漂亮的女人啊。”


    一個看熱鬧的年輕人剛巧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拽著身邊夥伴的袖子,激動的叫嚷。


    “遮著麵紗,明明什麽也看不見,你又是哪隻眼睛瞧見的?”


    他的夥伴扯過自己的袖子,譏笑道,“裝什麽大葫蘆瓢,你看隔壁二嬸家的母豬,也覺得怪俊。”


    “胡說八道,二嬸家的幾頭豬都是公的,對門三大爺家的那幾頭才是母的。”


    “你還真的去看過啊......”


    “哈哈哈哈哈......”


    兩人的對話逗笑了身旁一群看熱鬧的人,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嬸瞥了他倆一眼,“果然是小夥子,眼睛隻盯著人家的公主看,我看那個騎紅馬的小夥子,就長得很精神。”


    “他七姑,那是人家的王子,什麽小夥子,這麽叫多不合適。”


    “什麽王子夥子,還不都是男子。”


    “還說我們,七姑眼中不是也隻有男的。”剛才說話被打趣的年輕人撇撇嘴,“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男人,哪怕是上了年紀,也一樣。”


    “你個小崽子,竟然還敢打趣老娘,看我不替你娘好好教訓教訓你。”


    七姑被年輕人這麽一說,霎時羞紅了臉,從胳膊上挎著的菜籃子中拿起一根白蘿卜,就追著年輕人去了。


    看熱鬧的不少,當然就不僅僅隻限於地麵上。


    在臨街的一個青樓之中,二樓位置窗戶敞開,一個瀟灑的公子臨窗而坐,手中拿著一杯酒,把底下的熱鬧景象盡收眼底。


    “蕭公子,不知是這異國的公主好看,還是我們姐妹漂亮啊?”


    一對雙生姐妹花一左一右的坐在男子一旁,給他斟著酒,見他望向窗外,撒嬌的拉著他的胳膊左右搖晃。


    蕭文抬起修長的手,輕輕勾了勾說話女人的下巴,邪肆一笑,“誰能陪本公子喝酒,自然就長得好看。”


    這一笑直勾的兩姐妹心頭小鹿亂撞,這蕭公子,長得也太好看了。


    “不知我能否陪蕭公子飲上一杯?”


    好聽的男聲忽然從外頭傳了進來,之後,雅間的門便被人推開,一個俊逸的男子走了進來,兩姐妹見狀,不由得愣了愣。


    看見一左一右摟著蕭文的女人,男子的臉瞬間冷了下來,聲音低沉道,“你們出去。”


    兩姐妹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蕭文,他依舊自顧自的喝著酒,對這個進來的陌生男子熟視無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出去。


    “這......”


    “不準出去。”蕭文忽然說道。


    “出去。”男子又說了一遍。


    “這位公子,我們姐妹是蕭公子叫過來的,他不同意,我們是不會出去的。”被蕭文勾下巴的女人很有敬業精神。


    男子抬手隨意揮了一下,女人身後的屏風忽然碎裂,並且掉落一地,嚇得她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等兩人緩過神情,立即起身對蕭文欠了欠身子,便速度的退出了房間。


    男子緩步來到蕭文身邊坐下,也不說話,拿起另一個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就這麽喝了起來。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直到酒壺中的酒快要見底,蕭文仍舊沉默不言,倒是後來的男子繃不住了。


    “子墨,跟我回家。”


    “少將軍是不是認錯了人。”


    蕭文視線落在窗外,離蜀國的儀仗隊已經過去,看熱鬧的百姓慢慢的恢複了秩序,一些小販也開始陸續的擺放出攤的物品。


    “這二十年,我隻認識一個蕭子墨。”


    “......”


    “你還生我氣嗎?”佩亦城奪下他手中的酒壺,“我那天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少將軍是什麽意思與我無關,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百姓。”


    佩亦城對眼前的人顯得很無奈,卻又無可奈何,“我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好嗎?”


    “不敢。”


    蕭文被奪了酒壺也不氣惱,一手撐著額頭,一手轉著空酒杯,“少將軍政務繁忙,還是請回吧。”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喜歡。”蕭文這樣冷漠不帶感情的言語,聽的佩亦城心中很難受。


    “在下鄉村粗鄙之人,不識什麽禮數,少將軍聽不慣大可以回去,恕不遠送。”


    “子墨,你究竟要讓我怎樣做?”


    佩亦城一把拉過他拿著酒杯的手,“你已經消失了好幾天,家也不回,我現在跟你說話,你也不聽,你究竟想讓我怎麽做,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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