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受教於皇後娘娘,不甚欣喜。”白瑾柔說的很自然,讓人看不出真假,好像她在這後宮真的很感謝佩玖蘭對她的教誨。


    “好了,”


    聞芷琳把藥油塗抹完畢之後,又拿著白布給白瑾柔簡單的纏好,便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藥箱前,


    “雖說這兩日便可以痊愈,不過還是要提醒柔妃娘娘,切莫動氣,小心再次扭傷,這傷上加傷,可就不太容易好了。”


    “多謝聞姑娘。”


    “給。”


    聞芷琳收拾好藥箱,從裏麵拿出一瓶和剛才用的藥油一樣的瓷瓶,遞給了一旁服侍白瑾柔的翠萍,


    “早晚塗抹,用完如果還不見好,去禦藥房再拿一些。”


    翠萍接過瓷瓶,有些疑惑道,“姑娘,如果還不見好,不是應該請你過來再給娘娘看看嗎?”


    “如果沒意外,自然會好,如果還不見好,那柔妃娘娘需要請的就是禦醫了。”


    “翠萍,切莫多言,送聞醫女出去吧。”


    “是。”


    “娘娘,不是奴婢說,這個姓聞的醫女也太過囂張了。”翠萍送完聞芷琳,轉身回殿,對著白瑾柔就發起了牢騷。


    “她的性子大約就是這樣。”


    白瑾柔倒是不介意聞芷琳對她的態度,“當日皇上在這裏,她不也是這般,但凡學醫的,總有幾個怪人,何況還是個女人。”


    “那她是皇後娘娘的人嗎?”


    “是不是都無關要緊,本宮這腳本就是真傷,不怕她問,而且這次的案件既然已經有了結果,”


    說到這裏,白瑾柔的視線不由得陰暗下來,“這腳傷也剛好不必再按壓,不需要醫女。”


    “那娘娘,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養傷,”白瑾柔從翠萍手中拿過那個裝藥油的瓷瓶,看得仔細,“時間還長著,且走著瞧。”


    驚動一時的禦花園賞花宴一案,到這裏算是徹底落下了序幕。


    凶手紅花已經被斬,王安也把女兒王芊月的屍體接回去,停了三天靈,供同僚官員或者親朋好友悼念一番之後,便下了葬。


    雖然表麵上他是認同了禁軍統領柳書傑以及刑部所判的案子,但是私下裏究竟是怎麽樣的,誰也說不清楚。


    “娘娘,王答應又來請安了,還是不見她嗎?”夏夜端著點心進屋,看著懶散的躺在軟塌之上逗貓的人說道。


    “夏夜是覺得她可憐了?”


    春朝坐在一旁,跟前放著兩個小巧的翡翠罐子和一個透明的玉碟,碟子中散著一些茶葉,她正在細細挑選。


    “也不是,”


    夏夜在她一旁坐下,伸手幫她挑揀,這些茶葉都是上供的精品,可春朝還是覺得大小不一,影響娘娘飲用的口感,


    “她又不是我討厭的那種人,而她又總來,弄得我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


    “你憑什麽趕人家走啊,”佩玖蘭懶洋洋道,“人家好歹是皇上的女人,你是誰?”


    “奴婢是皇後娘娘的女人,差不了多少嘛。”


    “噗......”


    春朝趕緊往後仰了仰身子,怕自己一笑,不小心把眼前盤子裏好不容易挑選出的茶葉給吹跑。


    “我說夏夜,你說這話是什麽玩意,有沒有過腦子,什麽叫娘娘的女人?”


    “有什麽不對嗎,我是伺候娘娘的婢女,簡稱女人啊,娘娘不是不喜歡我說廢話,讓簡言而行嗎?”


    “娘娘,您聽聽夏夜的話,倒是賴上您了。”春朝把碟子中挑選好的茶葉倒入左邊的罐子中,然後蓋上蓋子,準備收工。


    “你不挑了啊?”


    “有你在,我覺得專心不了。”春朝很不給麵子的留給夏夜一個背影。


    “娘娘,她這算不算人身攻擊?”


    佩玖蘭打趣般的看著夏夜,“本宮的女人,你這文學水平逐漸見長啊。”


    “娘娘,您別這麽叫,”夏夜臉紅起來,“聽著奴婢著實別扭的很。”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


    “奴婢順嘴溜出口的,不是您和春朝認為的那個意思。”


    “你怎麽知道我和娘娘認為的是什麽意思?”


    春朝這一來一往的動作可真是不慢,眼下手中已經端著一個竹篾編製的精巧的小竹筐,裏麵放著各色的絲線,還有一方純白色的錦帕。


    “你這是要刺繡?”


    “難不成是練飛針?”


    春朝玩笑似的拿著繡花針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忽然抬頭看向佩玖蘭,“娘娘,奴婢覺得似乎可以。”


    “那恭喜你又開辟了新的技能。”


    “你該不會真的打算練飛針吧?”夏夜連連後退幾步,並不想春朝手中的針失了控朝自己飛來。


    “這要是說起刺繡,王答應的手工確實不錯。”


    佩玖蘭悠然的吃著離蜀上供而來的馬奶提,一點兒都沒有身為一個皇後應該有的威嚴。


    “奴婢才不管她手工錯不錯,上次送上一方手帕就弄了個女屍出來,誰還願意讓她繡。”


    “你這可是冤枉人家了,這女屍又不是她殺的,隻不過這刺繡是一個契機而已。”


    對於這一點,佩玖蘭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這個嫉惡如仇的婢女,讓她不能隨意冤枉人才是。


    “反正這刺繡就是她送的,不管再好,奴婢都不喜歡。”


    “你剛才不是還覺得人家可憐呢?”春朝已經開始在絲帕上穿針引線,“她送娘娘的那件鳳袍,我看著不錯。”


    “本宮也挺喜歡,”


    佩玖蘭讚同道,“符合本宮的氣質,又不豔麗,不過,要說這刺繡最好的地方,那就要屬離蜀了,宮中一半的刺繡,都是他們貢給的。”


    “離蜀?”


    夏夜朝著佩玖蘭跟前的果盤瞅了一眼,“他們不是產這個提子的國家嗎?”


    “你這丫頭,誰說人家產了水果,就不能產刺繡了?”對於夏夜的這種奇怪的理論,佩玖蘭隻能笑笑。


    “我還以為是我們上玄的刺繡更高明呢。”在夏夜眼中,大概什麽都是上玄的好。


    “上玄有上玄的優點,其他小國也自有人家的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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