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迎春不甘願的接過春朝遞來的菊花茶,佩玖蘭抿唇一笑。


    “柳貴人,本宮當你一向是個大度的,怎地與一個婢女計較,倒叫旁人看了笑話。”


    “臣妾失言了。”夏迎春把茶遞給一邊的婢女拿著,手中拿著東西跟皇後說話,是不合規矩的。


    “娘娘,雖然這秀妝隻是臣妾宮中的一名婢女,但也是一條人命。”說到這裏,柳迎春竟然紅了眼眶,“臣妾實在不忍心她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柳貴人果真是個心善的。”佩玖蘭讚賞的點點頭。


    “張禦醫。”


    佩玖蘭看著一旁站著的張勝安,他剛才是因為香菱提到驗明秀妝身份的鐲子時過來的。


    “剛才是你負責檢驗秀妝的屍身,可否已經檢驗出此宮女之死因,是意外還是人為?”


    “回稟娘娘,經過微臣的初步檢驗,此婢女乃是淹死的,是意外還是人為,微臣還需要進一步檢驗才能知曉。”


    “誰會害一個小婢女?”


    王芊月聽了張勝安的話,不屑道,“依臣妾看,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到哪裏淹死了。”


    “王貴人此話不妥。”


    柳迎春又朝秀妝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秀妝的地方,是在地麵上,如果她是淹死的,為什麽不是在有水的地方發現她的屍身?”


    “哼!也許是因為她自己不小心掉在哪個水塘,爬出來後,渾身濕冷,又凍死了。”王芊月就是覺得,一個普通的小賤婢,誰會耽誤功夫害她。


    “王貴人,剛剛禦醫可是說秀妝是淹死的,不是凍死的。”


    “嗯,柳貴人說的十分有道理。”


    等兩人爭論夠了,佩玖蘭才開口,“隻是王貴人的看法,也有可取之處,秀妝隻是一個小婢女,為何會有人要害她?”


    一個小婢女手中捧著一塊白布,上麵放著一個鐲子,在佩玖蘭的示意下走到柳迎春麵前。


    王芊月就站在柳迎春身旁,自然也瞧見了,不由得接口,“這鐲子的式樣看著不錯,莫不是柳貴人的東西?”


    “到底是王貴人見多識廣。”


    “多謝皇後讚揚。”王芊月得意的揚著頭,理所當然的把佩玖蘭的這句話當做了褒揚。


    “柳貴人可否認得這鐲子?”


    柳迎春認真的看了好半天,這才搖搖頭,“臣妾不曾見過。”


    “這鐲子,是在死去的秀妝身上發現的。”


    “娘娘的意思是,這鐲子是秀妝的?”柳迎春驚訝道。


    “不知柳貴人可曾賞賜給婢女這樣的鐲子?”


    “不瞞娘娘,這樣的鐲子,臣妾尚且不多,不曾賞賜過這樣的鐲子給身邊的婢女。”


    “那可就奇怪了,”王芊月看好戲般的盯著柳迎春,“這深宮之中的一個小小婢女,怎麽戴的起這樣的鐲子?”


    “娘娘會不會弄錯了?”


    柳迎春家世不算高,進宮也不得寵,甚至連皇上的麵,都沒有見過幾次,如果有這樣的好東西,盡管自己戴著,怎麽可能賞賜給婢女。


    “王答應的這個婢女,可是親眼瞧見她戴過的。”


    佩玖蘭話音剛落,地上的香菱又開始抽泣,“娘娘,奴婢當時的確是瞧見了,不止奴婢,秀荷當時也在。”


    “秀荷是誰?”這個名字是今晚佩玖蘭頭一次聽見。


    柳迎春身邊給她端著菊花茶的婢女忽然哆哆嗦嗦的站出來,手中的茶盞因為她的顫抖而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奴婢就是秀荷。”


    “你見過秀妝戴這隻鐲子?”


    “奴,奴婢見過一次。”


    “那剛本宮詢問你的主子之時,你為何不加言明?莫不是與這秀妝之死,有什麽關聯?!”


    “奴,奴婢沒有,請娘娘明察。”


    秀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中的茶水灑了一些,落在雪地上,融化成一個個小坑窪。


    柳迎春的另一個婢女立即接過她手中的茶盞,退到後邊一旁繼續站著。


    “你這個大膽的奴婢,究竟有什麽事情瞞著娘娘,還不從實招來!”


    原本作為受害人秀妝的主子,柳迎春還可以扮演善良的角色,可是秀荷竟然也牽連在內,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隻能趕緊先把自己撇幹淨,萬一這個賤婢真的與此案有關,再連累了她,那自己一輩子就完了。


    “莫不是這婢女,見死去的秀妝戴這樣好看的鐲子,嫉妒橫生,所以對此起了殺心?”


    王芊月忽然覺得自己很聰明,這樣複雜的案子,她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


    “王貴人剛才不是還說,秀妝是自己淹死的?”柳迎春不會讓王芊月借這個機會踩自己,趕緊反駁。


    “好了,你們要是誰知道真相,不如替這個婢女回答?”佩玖蘭的一句話,令兩個人立即閉了嘴。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回皇後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故意不說的,隻是……”秀荷嚇得夠嗆,可是依舊不知該怎麽開口。


    “來人,拖出去打!”立刻上前兩個侍衛,就要拖走秀荷。


    “娘娘,娘娘饒命,奴婢,奴婢說……”秀荷趕緊磕了幾個頭,不敢讓侍衛拉自己走。


    佩玖蘭揮揮手,侍衛便鬆開了秀荷,“本宮沒有耐性。”


    “自從秀妝被分到靜安殿,奴婢與她閑暇時常聊天,後發現,她的家鄉與奴婢的很近,之後奴婢兩人的關係便很好。


    秀妝的家鄉和奴婢的家鄉一樣,是個窮苦的地方,隻是奴婢是孤女,無親無故,自己無法過活,才進了宮當婢女。


    而秀妝是因為家裏人多,父母養不起她,被送進來的,她也一向不舍得吃穿,省吃儉用。


    奴婢問她為什麽這麽儉省,她回答說到了可以出宮的年齡,帶著攢下的銀錢,可以回家鄉孝敬父母。”


    “沒想到秀妝這麽孝順,惦記著年歲到了,外放出宮繼續孝順父母,誰曾想……”柳迎春適當的插上一句話,見無人理她,隻能尷尬的紅了紅臉。


    “可是最近一些時日,秀妝卻變了……”提起秀妝的變化,秀荷的臉上,帶著輕微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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