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玖蘭,在你眼中,朕就是這樣?”


    淩舜華有些生氣,他什麽都沒有說,她這張口就請罪是什麽意思。


    “皇上在臣妾眼中就是皇上。”佩玖蘭回了句類似繞口令的話。


    “佩宏峰馬上就要回京。”


    “臣妾已經知道。”


    “你就沒什麽要說的?”


    “希望父親身體健康,平安到達皇城。”


    “朕要為國丈擺慶功宴。”淩舜華轉而換了稱謂。


    “保家衛國本就是父親分內之事,皇上實不必如此。”


    從古至今,功高震主都是不可取的,佩宏峰手上的兵權幾乎已經掌握了上玄的半壁江山。


    眼下他又打了勝仗,皇上還要為他擺慶功宴,不管君心如何,朝堂之上,少不得會有不少微詞。


    “在朕看來,國丈以一己之軀,帶領眾將士保衛了我朝邊境,這樣大的功勞,必是要慶賀一番。”


    “朝堂之事,後宮不得妄議,臣妾有些不適,還請皇上……”


    佩玖蘭委婉的下逐客令,這恐怕是淩舜華活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如此不受人待見。


    不過淩舜華似乎沒打算因為她的話就此離開,“皇後把朕侍寢的妃嬪推掉了。”


    “後宮的妃嬪那麽多,皇上大可以另外責選。”


    “朕今日選的就是她。”


    “吹了燭火都一樣。”佩玖蘭語不驚人死不休。


    “佩玖蘭!”


    淩舜華感覺自己的腦門垂下幾根黑線,“這是你一個女人,一國之後該說的話?”


    上次在重華宮門口,佩玖蘭說的話淩舜華還曆曆在目,眼下這又冒出一句,是不是除了自己,她還和會和其他人這麽說。


    這麽一想,淩舜華心中更加不舒坦,“除了朕,你還和誰這麽說過?蕭文?”


    好好的,佩玖蘭不知淩舜華提蕭文做什麽,冷淡道,“天下能有這麽多女人的,隻有皇上一人。”


    “天色已晚,”淩舜華透過窗戶掃了眼外麵漆黑的夜,“朕懶得回臨華宮。”


    “臣妾叫人給皇上備轎攆。”


    “佩玖蘭,你就不打算留朕?!”淩舜華是真的有些憤怒了,這女人,如此不知好歹。


    “重華宮宮小,人少,怕是難以伺候好皇上,皇上如果不想回臨華宮,不如臣妾幫皇上選幾個好的妃嬪侍寢。”


    “好的妃嬪?”淩舜華挑眉。


    “是,後宮女人好的不少,像柔妃就很不錯,皇上也很是喜歡,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淩舜華不置可否,“你倒是了解朕。”


    “皇上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天下,臣妾自當關心。”


    “李尚榮。”


    “皇上。”李尚榮推開殿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佩玖蘭的兩個婢女。


    “擺駕,回臨華宮。”


    淩舜華臨走之前,深深了看了一眼佩玖蘭,嚇得春朝和夏夜還以為又出了什麽事。


    “娘娘,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佩玖蘭從地上起身,膝蓋有些微疼。


    雖然地上鋪有厚厚的墊子,但是從煮茶開始她就半跪在地上,又跟淩舜華說了這麽一會兒話,真是受罪。


    “奴婢看皇上臨走時,還瞪娘娘,有些擔心。”夏夜直言不諱。


    “什麽瞪,隻是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春朝糾正她。


    “單就你們眼神好,皇上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看本宮,時候不早了,本宮困了。”佩玖蘭打了個哈欠便朝寢殿內走去。


    “奴婢伺候娘娘就寢。”春朝和夏夜立刻跟上。


    “娘娘,您早些休息吧,皇上大約是不會來了。”翠萍抬腳邁進依蘭殿中,看著依舊靠著美人榻的白瑾柔,輕聲說道。


    “皇上今晚又招了哪個賤人侍寢?”


    翠萍把白瑾柔從美人榻上扶起來,“回娘娘,哪個都沒有,聽說去了重華宮。”


    “皇後那裏?”


    怕白瑾柔多想,翠萍連忙解釋,“是,不過沒有過夜,隻呆了片刻就回了臨華宮。


    想必是佩將軍馬上回京,皇上顧及將軍顏麵,才去的皇後處。”


    “聽說今日皇後還責罰了新進宮的戶部尚書王安的女兒?”


    有家世背景的人,做錯了事還可以這般囂張,當真隻有佩玖蘭了。


    “是,皇後娘娘責罰王貴人巴掌直到日落,還派了侍衛盯著,好多人都瞧見了。”


    “王貴人心中一定很不痛快吧?”


    “何止是不痛快,奴婢覺得,她一定已經把皇後娘娘給記恨上了,聽說她那臉,腫的跟饅頭似的。”


    白瑾柔冷笑,這後宮的女人這麽多,佩玖蘭的性子又是個強硬的,都不用她出手,自會有人耐不住。


    這才處罰了個夏貴人,她正愁沒有人可用,眼下就進了個王貴人,且是跟佩玖蘭結怨的,當真是好事一件。


    “那王貴人的性子也莽撞。”


    翠萍見白瑾柔不說話,繼續說著自己白日裏探聽到的消息,“姐妹兩個一起進宮,瞧著性子差的也真遠。”


    “跟她一起進宮的那個是尚書府的庶女?”白瑾柔隻在兩人進宮時見過一麵。


    “好像是,不過性子倒是比王貴人穩重,王貴人進宮沒幾日,就侍了寢,宮中好多妃嬪都與她交往。


    隻是同住在一起的庶妹好像不怎麽和她們往來,也是奇怪。”


    “沒什麽大驚小怪,嫡庶有別,想來這個王貴人平日在家中,沒少欺負她這個庶妹。


    眼下兩人都入了宮,成為皇上的女人,以後誰大誰小還不一定,這個庶妹自然不會再被她牽著鼻子走。”


    翠萍已經把白瑾柔頭上的珠釵全部拿下,放在了梳妝台上的寶石盒,正給她梳著頭。


    “照娘娘這麽說,這個王答應,倒是個有心眼的。”


    “在這後宮中,沒心眼怎麽能活的下去,”白瑾柔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父親那裏,聯係了嗎?”


    “奴婢趁下午沒人的時候,已經遞了消息。”


    “父親怎麽說?”


    “白大人要娘娘這段時間切勿輕舉妄動,佩將軍回京已成定局。”


    翠萍透過透鏡看了眼白瑾柔的神色,“還說閑來無事的時候,可與戶部尚書的女兒交好,也就是今天挨了皇後刑罰的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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