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玖蘭!”


    淩舜華忍不住怒喝,這個女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種不知羞恥的話,至他於何地?


    “天氣寒冷,皇上千萬不能張大嘴說話,吃進冷風,是要壞肚子的。”佩玖蘭好心的提醒,“李公公,給皇上遞杯茶潤一潤。”


    “是,皇後娘娘。”


    李尚榮果真把桌子上的熱茶端起來,遞到淩舜華麵前,“請皇上用茶。”


    “滾!”


    “皇上,”夏婉婷趁機跪倒在地,“皇後娘娘行巫蠱之術詛咒臣妾不要緊,可是竟然還詛咒皇上,這可是死罪……”


    “佩玖蘭,你竟然敢詛咒朕?膽子不小!”好像經過了大半天,淩舜華似乎才知道他到重華宮的原因。


    “大膽的並不是臣妾,”佩玖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夏婉婷主仆二人,“對嗎?夏貴人。”


    夏婉婷也揚起頭與佩玖蘭對視,“臣妾不知皇後娘娘什麽意思,但是娘娘所做之事,卻是人人清楚。”


    “本宮做什麽了?就憑你不知在哪裏弄的兩個醜不拉幾的布娃娃,就想誣賴本宮?”


    佩玖蘭不屑的眼神,看的夏婉婷十分惱怒,“皇後娘娘,布娃娃就在您堆的雪人之中掉出,此事眾所周知,事已至此,您又何須抵賴?”


    “雪人堆在重華宮之外,任何人都可能接觸,你憑什麽說是本宮所為?”


    “娘娘,對不起,是奴婢沒用。”


    就在兩人辯駁之時,忽然從重華宮內衝出一個綠色的身影,來到佩玖蘭麵前,一下跪倒在地。


    “綠鳶?”佩玖蘭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好像有些意外。


    “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把東西放好,不知怎麽的竟然到了娘娘新堆的雪人之中,是奴婢的錯……”


    綠鳶不停的磕著頭,地上積雪頗厚,卻硬是把腦門給磕青了一塊,口中不停的說著自己的錯。


    雖然她沒有說把佩玖蘭的什麽東西放好,可是出現在雪人之中的,除了那兩個巫蠱娃娃,還會有什麽。


    這下,局麵好像一下子偏到了夏婉婷這裏,有佩玖蘭的婢女作證,那麽這兩個娃娃是佩玖蘭的便沒錯了。


    夏婉婷內心幾乎笑出了聲,此時膝蓋下的雪也一點兒不覺得冷,反而好像跪在棉花上。


    淩舜華一雙黑色雙眸緊盯著佩玖蘭,裏麵含著些道不明的東西,“這個婢女是你的吧?”


    “皇上好記性。”佩玖蘭語氣平平淡淡,似乎對綠鳶所言並不感到奇怪。


    “連你的婢女都承認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臣妾無話可說,隻不過……”


    “隻不過娘娘的婢女並不止綠鳶一個。”


    春朝快步走來,同樣的跪在了地上,隻不過她跪的卻是淩舜華,“奴婢參見皇上。”


    “你又有何話要說?”春朝是佩玖蘭的貼身婢女,淩舜華自然認得。


    “請恕奴婢鬥膽有幾句話請教李公公。”春朝的視線落在了淩舜華一旁站著的李尚榮身上。


    接觸到淩舜華許可的眼神,李尚榮看向春朝,“姑娘請直言。”


    “請問公公,一般刑官斷案,要判一個人有罪,除了人證,還要有物證,可對?”


    “自然如此。”


    “那麽奴婢就是皇後娘娘的人證,而物證,”春朝的視線下移,“依然是公公手中的那兩個布娃娃。”


    “你是皇後的貼身侍婢,如何能為她作證?”夏婉婷率先反對。


    “夏貴人此話是不是不太妥當?”


    佩玖蘭對一而再出現的婢女,不經過自己允許作證一事,也不見氣惱,“綠鳶也是本宮的侍婢,她做的證就可用,春朝做的證就不可用?這是何道理?”


    “不知姑娘所說的這兩個物證,又是如何證明娘娘的清白?”李尚榮繼續問春朝。


    “這兩個布娃娃,是奴婢做的。”春朝語出驚人。


    “什麽?”


    “不可能!”


    夏婉婷脫口而出,“你這賤婢,難道還想要替皇後頂罪?”


    春朝掃了她一眼,不卑不亢,“夏貴人這話奴婢就聽不明白了,皇後娘娘並未犯罪,奴婢又何來頂罪一說?”


    “姑娘,你說這兩個布娃娃是你做的,可有證據?”李尚榮拿著布娃娃再次問道。


    “公公,奴婢這麽說,自然是有證據的。”春朝跪著向前挪了兩步,“這布娃娃,是奴婢用來練手的。”


    “練手?”


    “是的,夏夜自從上次挨了板子,身子就不大好,而重華宮的小衛子也說自己最近有腰酸的毛病。


    奴婢跟著娘娘之時,因為娘娘身子不好,曾經跟著大夫學過一些皮毛,其中有一種銀針入穴,隻聽過,卻沒有試過。


    左右娘娘在靜修,重華宮安靜的很,奴婢就做了兩個布娃娃,按照自己的方法,研究研究。”


    “一派胡言!”夏貴人氣的差點蹦起來,“皇後娘娘的婢女真是好口才,連巫蠱娃娃這般邪佞害人的東西都能說成是治病救人。”


    佩玖蘭抿唇一笑,“論口才,誰能敵得過夏貴人。”


    “皇上,切不可聽這個賤婢胡言亂語,上麵的八字寫的清清楚楚,又怎麽可能是假的?”


    “八字?什麽八字?”春朝顯得很疑惑,“如果夏貴人是說布娃娃背後的時辰,那不是八字,是夏夜和小衛子的生病時辰。”


    “拿給朕看看。”


    李尚榮把布娃娃遞給淩舜華,背後寫的時辰乍一看是像人的生辰八字,但仔細一看,卻發現日期確是近幾日的。


    “而且這個布娃娃,並不全是用布匹做的,因為重華宮靜修期間,禦衣署斷了衣料,沒有多餘的碎步,所以奴婢內裏用的是稻糠。


    如果皇上還不相信,可以讓人把布娃娃剪開來看。”


    淩舜華手輕輕握了握手中的布娃娃,內裏的東西便往外灑落,果真是稻糠,並且還有兩張紙條隨風飄落。


    李尚榮彎腰撿起,遞到淩舜華手中,紙條上有字,字體並不怎麽好看,歪歪斜斜的,但卻可以認出。


    一張上寫著夏夜屁股疼,一張寫著小衛子腰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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