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劍一此刻四肢著地,姿勢十分不雅。


    不過此刻,他心裏絲毫沒有怨恨,有的隻是無盡的恐懼。


    因為剛剛那一下,他清楚感受到了來自李和弦的恐怖勢力.


    隔了這麽遠,對方僅僅一個神識攻擊,就把自己打翻在地。


    而且趙劍一還可以感覺出來,這一下對方完全就是隨意而為,略施懲戒,根本沒有認真對待。


    要是對方真的有心懲罰一下子自己的話,此刻別說還能思考了,恐怕早就七竅流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了。


    這麽一想,被李和弦打得狼狽不堪的趙劍一,心中不僅沒有絲毫怨憤,反而還對李和弦充滿了感激。


    要是李和弦此刻知道他心中所想,絕對少不了一句“賤皮子”這樣的稱呼。


    等到腦袋的疼痛稍微恢複了一點,趙劍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李和弦心服口服地行了一禮,道:“木大人你出關了?”


    “我倒是想不出關呢。”李和弦沒好氣斜睨他一眼,“什麽事?”


    “你還問我什麽事?都火燒眉毛了!”趙劍一頓時就想喊出來,但是看到李和弦望向自己的眼神,到嘴邊的話頓時變成軟綿綿的一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之前談的那件事情。”


    說完趙劍一趕緊朝李和弦使了個眼色,示意旁邊還有別人在。


    不過李和弦才不在意,一擺手道:“有眉目了,去你那邊談。”


    “有眉目了?”趙劍一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喜色。


    等了這麽多天,雖然心中焦躁,但是他也清楚,這麽難的問題,飛劍派曆代執掌,包括他和姚化淳,花了那麽多的時間,都沒有能夠找出寶藏所在,對方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找到答案。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趙劍一是沒有指望能夠得到李和弦的肯定答複的。


    可是現在,李和弦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以至於讓趙劍一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見到李和弦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於是他趕緊屁顛屁顛追了上去。


    半路上,李和弦見到了跪在地上的鄭克爽和打坐的鄭琅。


    見到李和弦從旁邊經過,鄭琅急忙站起身,想朝李和弦走過來。


    但是他顯然一下子想起了那天被當空打落的慘痛經曆,腳步頓時一滯,臉上也露出了焦急和恐懼交織的神色。


    而且等他見到趙劍一也在旁邊,他頓時就更不想上前向李和弦道歉了。


    畢竟在飛劍派中,他的地位低趙劍一這個副執掌一等,偏偏他又看不起對方,所以雙方關係並不好。


    這個時候被自己眼中的敵人看笑話,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鄭琅難受。


    不過鄭琅很快就反應過來,此刻要是再不低頭向李和弦道歉,求得他的諒解的話,再下一次見到對方,恐怕就是刀斧加身了,那個時候,可就是真的死了。


    這麽一想,鄭琅頓時全身一個激靈,硬著頭皮朝李和弦走了過來,在距離對方還有十步遠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木大人。”


    趙劍一此刻隨著李和弦停下腳步,他眼神閃爍,也想看看李和弦怎麽處理這件事。


    對於李和弦而言,鄭琅隻是一個小人物,最多就算是一隻大號的螻蟻,和這樣的人糾纏太久,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此刻看對方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李和弦伸手一指:“跪那兒去。”


    “啊?”鄭琅一愣,扭頭一看,李和弦手指的,正是他兒子鄭克爽的身旁。


    明白了李和弦的意思後,鄭琅的臉色頓時變得很為難。


    他再怎麽說也是飛劍派刑罰堂的堂主,要是今天做了這樣的事情,他以後在飛劍派,還有什麽威嚴可講?


    “要麽跪,要麽死。”李和弦懶得和他浪費時間,淡淡吐出一句話,拔腿就走。


    李和弦這句話,在他自己看來,太平常不過,但是此刻聽在了趙劍一耳中,卻是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這之前,誰敢想象,一個化凡境的修者,敢對一個天華境的修者這麽說話?雖然趙劍一根本不相信李和弦是化凡境。


    可是現在,對方就是表現出來了這樣的霸道。


    實力強,就是有資格不講理。


    這個時候,趙劍一深深覺得,自己之前挨了李和弦那一下,一點都不冤。


    鄭琅稍微猶豫一下後,就做下了決定:相比於麵子,性命更加重要。


    不過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李和弦的聲音:“你兒子的胳膊,是你接上去的?”


    當時在竹林裏,李和弦一劍砍飛了鄭克爽的胳膊,可是現在,胳膊好好長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鄭琅找來靈藥,給鄭克爽給按上的。


    “是。”鄭琅趕緊點頭。


    “斷了。”李和弦說完,腳步不停,直接走遠了,聲音淩空飄了過來,“跪到我回來為止。”


    鄭琅呆呆看著李和弦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神色,變了好幾次。


    在這期間,他也曾經想過,要不要衝到旁邊的小院裏,抓住對方的女仆,威脅對方一番。


    畢竟再怎麽說,這裏是飛劍派的地盤,他算是半個主人。


    但是僅僅片刻功夫,鄭琅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實在沒有這個膽子。


    轉過身,他麵如死灰般走到鄭克爽的麵前。


    李和弦剛剛的話,沒有背著任何人,自然也傳到了鄭克爽的耳朵裏。


    鄭克爽此刻看到鄭琅的顏色,就知道了父親的神色,臉色無比蒼白,一邊往後挪著,一邊苦苦哀求:“不要、不要……”


    鄭琅隻是稍一猶豫,下一刻,猛然出手。


    頓時之間,血光飛濺。


    一條胳膊,齊肩而斷,血流如注,飛了出去,同時響起了鄭克爽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鄭琅陰著一張臉,趕緊給自己兒子口中塞入止血和恢複傷勢的丹藥,然後扶著兒子,和自己一起麵朝小院,跪了下來。


    父子二人,背影同時發抖。


    鄭克爽是痛的,鄭琅是嚇的。


    鄭克爽的慘叫,從身後傳了過來,李和弦聽到了,麵色如常,繼續往前走著。


    趙劍一卻是眉頭皺了皺,他沒有想到,鄭琅居然真的下得了這份狠心,斷掉自己兒子一條胳膊。


    要知道,如此一來,鄭克爽這輩子的修為都有限了,很可能連天華境中階都不可能邁上去。


    猶豫一下,趙劍一趕緊幾步,追上李和弦,張張嘴想要為鄭克爽求個情。


    畢竟再怎麽說,對方也還是飛劍派的人。


    不過他還沒開口,李和弦就先說道:“你飛劍派確定接的下這個因果?”


    趙劍一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麽。


    先不說飛劍派內,恐怕沒有一個人是李和弦的對手,光是對方有把握找到寶藏所在,就讓他不可能去違逆對方的意思。


    而且轉念一想,鄭琅父子本來就是咎由自取,麵對血蓮派那狗腿子一樣的模樣,趙劍一想想就來氣。


    如此一來,趙劍一就再也沒有為這對父子說情的打算了。


    李和弦來到大殿後,見到姚化淳第一麵,就直接問道:“現在什麽情況了。”


    “什麽什麽情況?”姚化淳一愣。


    “血蓮派的動靜,還有你口中所說的那個老長老的動靜。”李和弦斜睨對方一眼,“你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把我叫了過來。”


    “你怎麽知道他們有所行動了?”姚化淳很驚訝。


    “不然的話,你們怎麽可能這麽著急,而且來的這一路上,我平時能見到的飛劍派弟子,現在都不見了,而且一個個都人心惶惶的樣子,顯然是發生什麽意外了。”李和弦說道:“我閉關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姚化淳苦笑道:“他們真的是按耐不住了,也就是幾天前,我才得到的消息,為此飛劍派安插在血蓮派的暗樁,死了六個,還有一個已經達到堂主級別了,現在也死了。”


    李和弦對此並不意外。


    仙路之上,資源有限,血肉為階,要想走得更遠一些,就必須要踩著別人的屍體,搶走對方的資源前進。


    所以門派之間,都會彼此安排一些暗樁,目的就是打探其他門派的消息,或者得到其他門派的功法和神通,要是有的門派的暗樁,在其他門派能夠坐上高位,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彼此看似友好的門派,都尚且如此,更別提飛劍派和血蓮派這種關係基本上算是水火不容的了。


    通過姚化淳的解釋,李和弦知道了,大約在七天之前,血蓮派突然集結了一群精英弟子,悄悄潛入到了飛劍派的管轄範圍內,而且這一次,是由血蓮派的執掌親自領導行動。


    一個門派的執掌,暗地裏率領著門派的大部分力量,潛入到另外一個門派的管轄區,絕對沒有好事。


    除此之外,飛劍派那位老長老所在的家族,也有修者潛入了進來,而且甚至有可能,那位老長老也已經親臨了飛劍派的勢力範圍內。


    但是可惜的是,飛劍派此刻沒有辦法知道,這兩股勢力進入飛劍派的勢力範圍後,具體潛伏在哪裏。


    “看來那個老貨,已經忍耐不住了呀。”李和弦點點頭道。


    “的確是這樣。”姚化淳麵露苦色,“最新的消息是,那個家夥的壽命,可能隻剩下五年不到,所以實在等不了了,準備親自來搶奪寶藏。”


    “那你通知上門了沒有?”李和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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