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偌伊跟阿二坐了沒有多久的車,就到了婚禮所在的農場。


    農場真的很大,下車來的白偌伊眯著眼睛望一眼農場,都望不到四邊在哪。而那一片農場上,站著或坐著很多人。


    聽到車子停下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具集了過來。


    阿二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現在麵對這麽多人打量的目光,也是慌了神,伸手偷偷拽住了白偌伊的手心。


    白偌伊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阿二,發現阿二的臉上呈現著很僵硬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滑稽。


    “別緊張。”白偌伊輕聲說道,她倒是坦然。


    因為這裏這麽多人,白偌伊一個都不認識,他們議論的都是日文,白偌伊也聽不懂。所以她此時一片淡然,什麽也不畏懼,也不緊張。


    兩人站了沒多久,隻見一身嚴肅黑色西裝的滕伊,麵帶著少見的溫和笑意向她們兩個走來,朝著她們兩個盛世美人伸出來。


    “來。”滕伊笑盈盈的看著兩個女孩,一個也算是半個女兒的阿二,一個是流落在外國的女兒。


    有幸同時看到她們兩個穿上婚紗,也算滕伊人生一大幸事。


    阿二略顯少女拘謹的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把自己的手放到滕伊寬厚的手心裏。


    而白偌伊隻是單純的不想結婚而已,總感覺如果跟青執結婚了,就算知道青執不會對自己做什麽,隻是單純的想要幫自己保住孩子。


    可是還是有一種背叛了沈霆琛的罪惡感,白偌伊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滕伊的雙手,始終不願伸出手。


    “偌伊。”滕 伊輕聲喚了她一句,滕伊倒是對白偌伊與青執的關係,深信不疑。還以為白偌伊是因為一想到要嫁給了青執,心裏高興而不知所措,“每個人遲早都有這一天的,不要緊張。”


    白偌伊如琥珀般的眸子緩緩轉了轉,看著滕伊那張臉,眨了眨眼睛。隨後還是把一雙素淨的手放到了滕伊的手中。


    滕伊笑了笑,一邊牽著一個女人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中一步一步的走上台。


    站在台上的除了兩位衣冠楚楚的新郎,就是站在中間拿著聖經的神父。


    一邊把阿二的手放到雄彥的手心,一邊把白偌伊的手放到青執的手心。


    兩個新郎與新娘回心一笑,隨後就站在神父的麵前,聽著神父用日文說著誓詞。


    白偌伊一個字也聽不懂,心裏一片茫然。身側的人發現她的不對勁,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我願意。”阿二跟雄彥兩個人興奮的回答著神父的話,然後在下麵的歡呼的聲音中,深情的擁吻在一起。


    神父笑了笑,複而以同樣的問題問青執與白偌伊。


    青執倒是很快的說了我願意,隻是到白偌伊的前麵時,白偌伊始終覺得此時牽著自己手的人,不應該是青執而是另一個人。


    細膩如青執,他能看出白偌伊眼底裏的糾結,附在她的耳邊細聲說道,“沒關係的,你就當我們在演一場戲。”


    白偌伊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心想這場婚姻裏最為難受的人是青執,他都能盡力配合。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在這裏糾結?白偌伊櫻唇一張一合中,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說出來之後沒有想象中的解脫,卻仿佛身子一下子被人加上了枷鎖。


    心裏一陣陣悸動的感覺,讓她差點落下淚來。


    怎麽回事?她不解。


    同時間,還在休息的沈霆琛,突然心髒傳來一陣悸痛。


    痛意讓他本來還在睡夢中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猛得睜開眼睛。


    墨般漆黑的眸子裏,茫然的失去了所有的焦距。心髒被針紮進的痛意,讓他在一片黑暗中翻身而起。


    好像他的感知裏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他摸著床沿想要下來,卻一腳踩滑摔到地麵上。


    “咚……”的一聲肉響,把外麵還在做飯的璐澤給驚了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璐澤一邊把剛剛洗菜弄濕的雙手在身上胡亂擦幹淨,一邊跑過來扶起摔到在地的沈霆琛,“你怎麽了?是不是急著上廁所?”


    “不是。”沈霆琛雙手都支在璐澤的胳膊上,心髒接連不斷傳來的痛楚感讓他身子不停的顫粟,“我就是……很難受。”


    “哪裏難受?後背跟腳嗎?”璐澤以為沈霆琛身上的傷突然發作了起來,大概是因為這幾天變得潮濕了起來,要下雨了。


    “不是……不是……”沈霆琛也說不上來心裏的痛意是怎麽回事,就好像有人活生生的把他的心髒給掰開,頓時血液狂流如血柱抵製不下來。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意讓他都感覺不到身上肩膀跟腳部的痛意,隻知道心裏痛得難受,痛得他不能停下來。


    沈霆琛伸手推開璐澤的身子,自己在一片黑暗中胡亂的摸索著,總感覺在那一片茫茫無邊的黑暗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站他的前方,隻要他走過去。


    他就能抱緊那個身影……


    “咚……砰……”沈霆琛一路胡亂走來,一路碰到不少東西,或是他的身子撞到床沿、櫃角的聲音接蕩起伏。


    “沈霆琛,你到底怎麽了?”站在一邊看著沈霆琛一路跌跌撞撞的璐澤,在用著看精神病的目光盯著沈霆琛,可又多了一些關切,“你要做什麽,你告訴我,我幫你去拿好不好,你不要再動了,你的膝蓋都磕出血了。”


    沈霆琛此時可感覺不到身上四肢或任何一處地方的痛苦,隻知道心裏難受到極致,是那種直逼他淚隙的痛意,可他卻又硬是落不下一滴淚來。


    心裏的痛意把他變成一隻被囚禁的野獸,讓他暴躁,讓他狂亂,讓他不安,又讓他無可奈何。


    璐澤緩緩靠近著,想要去安撫他,伸出的手還未碰到沈霆琛。


    被沈霆琛粗暴的一把打開,沈霆琛的鼻息越來越重,“不要!不要碰我!”


    兩句低嗬才說完,沈霆琛便突然失去了意識昏了過去。


    璐澤趕緊上前抱住他的身子,才發現他的身子燙的可怕。


    白偌伊在日本舉行婚禮,沈霆琛在深山裏高燒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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