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妹一個老人家的,這年頭可不像是當年那麽太平了。而年家人,不少人都知道他們在市裏有了錢,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打主意啊。


    “小菜你們怎麽沒有找姑姑的麻煩啊?”


    在兩個表哥看來,如果姑姑隻是改嫁他們也不會覺得怎麽樣,可改嫁的同時還算計年小菜他們還不止一次,就讓人心寒了。這樣的親媽,就是脾氣再好的人也不能和平相處吧。大表哥自認自己是忍不了的,所以這種人他是壓根不理會的。


    大表哥比較沉穩沒有問這個問題,但眼裏流露出來的意思也是這個。而二表哥就直接一些,直接就詢問出來了。問年小菜也是看其他幾個孩子,都是看著年小菜行事。


    “為什麽要找她的麻煩?”


    年小菜淡淡的開口,其他幾個孩子其實也是疑惑的,可多年來習慣了聽從年小菜的安排了。他們心裏那裏不憋氣啊,看著自己親媽不關心自己不說,還處處去照顧程明的兒子。他們都眼紅的很,也正是因此他們嘴上不說,內心裏不免遷怒程曦那個孩子。


    至於年周嬋,更是全程都被他們無視了。幾個大人不是不知道這個情況,可孩子們隻是無視沒有鬧起來,他們就覺得這樣可以了。指望幾個孩子親如一家什麽的,那就不是孩子了。


    “這……”


    年小菜這話問的二表哥一愣,隨即看到年小菜停下了腳步。年小菜也是看幾個孩子都不明白,所以才想著給這幾個孩子解釋一下的。


    “我知道你們如今年紀小,心裏還渴望著她的母愛,可顯然她寧願將這份愛給別人,也不願分給你們一分。我早就看透了,那就是個自私的女人。你們瞧著如今她關心程曦,所以你們有意無意的針對她,實際上就是嫉妒程曦。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她那麽做不過是因為討好程曦能夠給她帶來好處。”


    年小菜一如既往的犀利,即使兩個表哥在這裏,她也不改自己的行事作風,震的兩個表哥表情都不對了,完全是驚呆了的模樣。


    “你們這回倒是可以逞一時之快,將她的真麵目暴露在程明麵前,可之後呢。她已經和程明結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不說程明會不會相信你們說的話。就算他信了吧,之後呢,蔡小紅不幸福的話,還不得記恨你們。到時候不痛快找你們一點兒麻煩,我們就算是不怕也會覺得煩吧。”


    年小菜不管幾個孩子和表哥的神情,繼續說道


    “倒不如她日子過的好好的,也省的來煩我我們。本就不指望的東西,何必去強求。這麽缺母愛不成,連那種廉價的母愛,你們都要去爭奪一番,真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


    蘇琅看年小菜的話,讓幾個孩子和表哥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也怕表哥對年小菜的觀感不好。


    “小菜的意思是,隻要蔡阿姨幸福了,我們也會幸福不是嗎?至於蔡阿姨不同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們一家人沒有矛盾的生活也挺好的,到底奶奶和蔡阿姨不和。強行讓兩個人住在一塊兒,大家都不會幸福的。”


    話經過潤飾之後,果然就不同了。明明是說蔡小紅隻要過的好,就不會來煩他們,可經過蘇琅的嘴巴一說。就成了對蔡小紅的美好期許,好似幾個孩子都很孝順似的。當然也提了如果蔡小紅過不好,到時候少不得要同他們在一塊兒,到時候奶奶和蔡小紅兩個人之間的戰爭……


    別的不說,就說這半年吧,還沒有住在一塊兒呢,兩方就暗地裏鬥的烏雞眼似的了。幾個孩子一想到那個狀態,也打了個寒顫,其實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沒錯!現在這樣非常好了。


    於是表哥們也明白了,年小菜這麽做不管蘇琅怎麽說。就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蔡小紅樂不思蜀,不想回來了,就不會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了。這顯然是真心不待見這個母親了,他們倒是沒有責怪年小菜。反而是覺得他們這個姑姑做的也太失敗了,居然讓做兒女的,這麽反感她。


    表哥們送他們回家之後,他們又留了表哥一頓飯。李紅妹對蔡青和他的孩子還是很喜歡的,兩個孩子也很讓她滿意,要不是天色晚了,蔡青村裏還沒有電話。她指定要留兩個表哥下來住一晚上的,就這樣,走的時候又是讓兩人大包小包的走。兩人到底年輕,還不懂的拒絕,最後被塞了一手的東西。


    之後家裏就忙碌了起來,幾個孩子也懂事不同外頭的孩子去玩,總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蘇琅在那天回來的路上,已經試探過兩個表哥,蔡青有沒有和從叔聯係過,兩個表哥說蔡青自從年夏康過世之後,就很少和以前的戰友往來了。


    年夏康為人比較憨厚,也因為這樣人緣不錯。蔡青麽,人是不錯,可到底不夠圓滑。要不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妹妹那樣了,覺得不對的事情,強硬的很。自然交好的人就不多了,也就年夏康這樣的,才能成為好朋友。


    “從叔叔,新年好!”


    蘇琅終於在大年初二鼓起勇氣給從叔打了電話,他內心的忐忑年小菜倒是明白一些。到底是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如果他也是旁人派來的奸細的話,該情何以堪呢。要知道這些年,從叔可是對他們很好的呢,他們是怎麽都不想相信從叔會是那樣的人。


    “新年好啊,阿琅。你這小子真是去了大城市就玩野了,怎麽年前沒有來從叔這裏啊!從叔可是早早就給你們這些小子丫頭準備了紅包的,誰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沒有來。也好,省了從叔六個大紅包呢!”


    從叔還不知道年周嬋不跟他們住在一塊兒的,雖然比較喜歡年小菜和蘇琅兩人,但其他孩子他也盡量做到一視同仁的。


    “我沒有玩野了,我年前回了老家。”


    蘇琅一說完這話,電話那頭的從叔忽然就沒了聲音,過了好久才帶著一絲尷尬的笑聲道


    “也該回去了呢,你這是回去給老爺子掃墓是吧!說起來也這麽多年了,也是該讓老爺子看看,他期待的孫子如今多麽出息,都考上了慶大了。”


    從叔隻說給蘇爺爺掃墓,一點兒都沒有提及蘇晗章,顯然他必然是知道什麽。要不然怎麽也應該說給爺爺和爸爸掃墓才對,年小菜和蘇琅都敏銳的發覺了著一點,他們沒有說太多的話,隻是互相看了一眼。


    “從叔,我和你說件事情,我在京都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像我爸爸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個人不僅長得像我爸爸,甚至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這是一種試探,他想看看從叔的反應,而那頭從叔又是安靜了許久。最後聲音忽然就帶著疲憊了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你知道了是好還是不好。我知道你是懷疑那個人是不是你爸爸,你這是試探從叔呢對吧!”


    蘇琅沒有應聲,但這已經是無聲的承認了。從叔猶豫了一下最後讓蘇琅來找自己,有些話當麵說更好。蘇琅也不怕從叔對他不利,但年小菜到底是有幾分擔心他的於是兩個人在大年初二就出門去了市裏。從叔看著匆匆而來的兩個孩子,知道兩個孩子還是很想知道真相的,要不然也會這麽趕著來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從叔,你知道我爸爸沒有死?”


    蘇琅想問,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和我說,這麽多年了,你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壓根就沒有想過和我說啊!


    “是,我知道你爸爸沒有死。說起來,當時我在這個小鎮看到你的時候,也是非常意外的。那個時候我隻知道你爸爸受了重傷,在醫院。之後沒過多久,就聽說你媽媽她……”


    從叔不想說人壞話,對於平筱璀的選擇,他雖然難以接受可也能夠理解。說到底當軍嫂本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如果丈夫還殉職了,帶著一個孩子過日子的女人,在十多年前是何其艱難。可理智能夠接受,但心理上是接受不了的。


    而當從叔看到蘇琅的時候,彼時蘇晗章已經再娶了彭玉瑩。平筱璀又和別的男人走了,這個家繼續維持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他當時是不知道為什麽蘇琅會被送來這個地方,隻是了解到的內容,似乎有些不簡單。處處透著不尋常,他也簡單的去找過真相,可最終隨著彭玉瑩生下兒子,這件事情,他就再也沒有提過了。


    他幾次提起來的時候,蘇晗章都表示的不擇麽在意了,不想去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所以他久而久之就不敢再提及這事情了,同時也發覺了彭玉瑩對蘇晗章的在乎和掌控。自己的好友好不容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過往的事情他也不想讓他們那個家再起波瀾。


    蘇琅顯然也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死了,他倒也覺得這樣也好。起碼孩子不會在對母親失望之後,又再次對父親失望。知道蘇晗章的消息,以及蘇晗章甚至沒有找蘇琅,從叔就想著,估計蘇晗章將平筱璀的事情,遷怒蘇琅了。替蘇琅不值的同時,也表示能夠理解蘇晗章。


    從叔也是怕蘇晗章不接受蘇琅,故而就將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不過自己還是會不斷的保護和支持蘇琅的。從叔不是不想告訴蘇琅真相,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死而複生的父親,加上再娶甚至有了新兒子的繼母和異母弟弟,誰都不能坦然接受的。


    他內心裏其實也不讚同蘇晗章那麽快再娶的,那不過是因為一時之氣罷了。不管是對彭玉瑩還是蘇琅都不公平,也因此倒不如讓蘇琅以為自己的父親死了的好。從叔將自己的苦心全部告訴了蘇琅。蘇琅聽了之後忽然就笑了,這種笑容是一種釋然,是一種放鬆。


    “從叔,我這次回去有了一個收獲,我的母親……”


    蘇琅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從叔,從叔從最開始的驚訝倒後來的憤怒,最後就是心疼了。可不是心疼麽,這個孩子一個人,到底承擔了多少啊!而這一切,居然隻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算計,一想到那樣的女人,如今得到了一切,成為了高高在上的蘇夫人。而正經的蘇夫人屍骨無存,想到曾經那個他們經常叫嫂子的女人,從叔懊惱的很。明明也是知道平筱璀的性子的,都知道她如火一般剛烈,怎麽就相信了她和人私奔的說辭呢。


    其實他們都被蒙蔽了,隻因為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蘇晗章的兩個兄弟,居然敢聯手做下那種事情。一步沒有料到,後來就完全被人家玩弄在鼓掌之間了。是了,如果他們有臉的話,也不會害死了蘇晗章的老婆,送走了蘇晗章的孩子,還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來自蘇晗章的幫助了。


    “不行,這事兒,我要告訴你父親,要讓他知道真相。”


    一輩子被蒙在鼓裏,一輩子和一個蛇蠍女人相處,一輩子誤會一個愛自己至深,甚至被害死了的女人,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管是對誰,這件事情都非常的不公平。從叔原本還因為彭玉瑩的事情,而膈應蘇晗章,以至於很久都沒有和蘇晗章聯係,如今卻升起了心思來了。


    “從叔,我們沒有證據,而且那個女人和我父親到底是生活了這麽多年,他們還有了孩子。”


    蘇琅後麵的話沒有說,但從叔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甚至連平筱璀的屍骨都找不到的情況之下,對方怎麽會相信呢。更何況如今可是蘇家人和彭玉瑩聯手敢這件事情,一邊是家人和妻兒。一邊是很久沒有聯係的戰友,和被謠傳說是送到背叛自己的女人的父母那裏的兒子。誰能料到他會相信哪一方呢?


    “那該怎麽辦?”


    從叔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他覺得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是那麽自以為是,這件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很簡單,從叔將我的消息告訴我父親吧。將我被年叔叔收養的事情告訴我父親,我父親起碼也會見我一麵。同時也會對蘇家和彭玉瑩起懷疑,要知道當時是他們說的,我被外公外婆接走的。如今應該生活在拿給小村莊的我,出現在遠在千裏之外的地方,我父親有心自然會自己去查。”


    蘇琅說話還是保留了很多的,‘有心’才會去查,如果無心呢,那自然是什麽都不會做。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心裏對有些事情恐怕是有數的,這麽一來他們若是貿貿然去告訴他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可不一定會有多好。誰也不能保證,當年那個公正耿直的男人,會不會在這十多年之間有所改變。


    “你說的對,如果你父親他真的不查了,那……那從叔也會幫你的。”


    從叔這是表明了立場,蘇琅心裏還是很感動的。要知道當初從叔幫他,也是看在他是蘇晗章的兒子的麵子上,可如今從叔顯然是完全為他著想了。從叔可是沒有那麽多想法的,隻是覺得應該站在蘇琅這邊。這孩子太懂事了,這麽多年來他已經將孩子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一般了。


    “謝謝你從叔,即使我父親不認我了,有你們在我也覺得人生很幸福了。”


    蘇琅的話倒是讓從叔也感動了,這個孩子啊……


    從叔是個習慣速戰速決的人,很快就打了電話給蘇晗章。蘇晗章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是很意外的,自己這個老戰友可是多年沒有聯係了。自己當初留了這個電話號碼,還是希望能和曾經的戰友多多聯係的,可是很可惜人家壓根就沒有同自己聯係。他還以為是距離改變了彼此,還以為這個電話號碼白給了呢。


    “誒呀,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打這個電話了呢,當初一起的戰友如今可沒有幾個了呢。”


    蘇晗章在那頭同從叔說這話,兩人似乎回到了當年。一個還是隊長,一個還是隊員,一起衝鋒陷陣,一起訓練揮灑汗水的時候。不知不自覺的就說了很久的話,久到從叔都差點忘記了蘇琅的事情了。實在是過往的回憶太多了,不去會想的時候沒有什麽,可忽然去想的時候,才發現曾經他們還有那麽多的事情呢。也才發現,一些感情是永遠都不會放下的,也不會因為時間和空間的阻隔而消失。


    “聊了這麽多,我今天就是和你說一件事情的,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呢!”


    從叔看到了一旁一直靜靜等待不驕不躁的蘇琅,心裏越發喜歡這個孩子了。這個年紀就如此沉穩,要知道這孩子才剛剛十八歲呢。想到當年和蘇晗章剛剛認識的時候,蘇晗章也是這個年紀,那時候他們可都是跳脫的不行,被大隊長不知道訓練了多少次呢。


    “什麽事情啊?莫不是嫂子又有了?還是你又升職啦?”


    蘇晗章實在是猜不出來,但也知道應該不是自己說的這幾個可能。十幾年過去了,從叔的能力不差,不可能一直沒有升職,至於他老婆再次懷孕。如今都計劃生育了,真懷上了,未必是好事呢。但兩人到底太多年沒有見麵了,他還真是猜不出來,也隻能往這上頭猜了。


    “我倒是想要借你吉言呢,可惜都不是。這是你的喜事呢,不過這件事情我可得批評你了哈。隊長,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合格啊,有這麽個出息的兒子,你怎麽由始至終都沒有和我說一聲啊!”


    從叔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好似回答了當年,他們開玩笑的時候說對方的話。可內容,卻是讓蘇晗章愣住了,兒子……蘇琳在自己身邊啊,這小子皮的很那裏出息了。隨即一愣,是說那個孩子嗎?蘇琅?


    “你是說蘇琅?他怎麽會在你那個城市的,他……”


    對這個兒子不關心嗎,蘇晗章不知道怎麽說。他其實內心裏是很怕看到蘇琅的,因為看到一次蘇琅就能想到曾經的幸福,以及背叛的妻子。這一切都太過諷刺了,讓蘇晗章不敢認那個孩子。當時逃避了,想著等自己放開了,就將孩子接回來。可之後為什麽沒有接回來了呢,是自己的兄弟都說孩子在嶽父母,哦不對如今應該說是平家過的很好。他們去接孩子,孩子對他們抱有很大的敵意,顯然是不怎麽喜歡他們的。


    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如此,逃避了一次就想要逃避第二次。想著既然蘇琅覺得在那裏生活的好,那自己就不要打擾他好了。於是就再也不提這件事情了,似乎這個孩子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可其實內心裏還是會記掛的,所以在培養小兒子的時候,時不時就將小兒子拿出來和大兒子對比。


    越比越覺得小兒子不如大兒子,然後就嚴格要求小兒子。以至於小兒子提前進入叛逆期,看著不聽話的小兒子的時候,他常常在想,如果是自己的大兒子。肯定不會有什麽叛逆期,那個時候那個孩子即使知道自己常年在外,也不會有任何的抱怨,甚至還時常安慰自己的母親。


    經常聽到孩子說的就是‘爸爸是大英雄,去打壞人了,媽媽有我照顧。爸爸你放心去吧,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去打壞人。’那樣的懂事,讓蘇晗章對這個大兒子可是喜歡的不得了。唯一的兒子呢,可誰知道……一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他就傷心的呢。


    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孩子如今已經十八歲了呢。自己這個父親確實是不合格的,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孩子失去了母親,才是最可憐的。偏生還要遷怒那個孩子,甚至將那個孩子放在了平家。平家人這些年對他好嗎?那個女人有沒有回去看過他?那個女人……如今幸福嗎?


    說到底他還是記掛著平筱璀的,但這份記掛早就不知道是恨還是愛了。提起她滿心複雜的同時,也想到了當年自己也是有錯的。足足七年的時間,一年到頭在家裏的天數可能都沒有一個月。甚至她在生孩子的時候,自己都不在身邊,直到孩子都滿月了自己才知道自己有了兒子。不管是做父親還是丈夫他都是不合格的,又有什麽資格,讓平筱璀在知道自己死了的消息的時候,繼續為他守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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