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最後,直接提出,讓他們給周航的兩個兄弟安排工作了。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這種做法,對周航的傷害多大。在那麽大的婚宴之上,周航的親友同事都在,這麽做簡直是給周航沒有臉。所以小怡的父母就認定了,周航的父母,果然是很奇葩的偏心眼。也因此對周航父母時不時就鬧騰,然後讓周航回家的事情,他們從最開始的不舒服,到後來也就順其自然了。


    “媽,阿航也是為了我好啊,您之前不是還說這樣正好,我也不用回去伺候公婆麽。”


    顯然這一家子是真的很相信周航,所以話裏話外即使有那麽幾句抱怨,也是說過就算的。兩人在屋子內說這話呢,外頭一聲聲警笛劃破寧靜。


    “怎麽回事兒啊?這大半夜的怎麽也抓人啊,天還沒有大亮呢。”


    小怡懷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驟然響起的警笛聲嚇到了,忽然哇哇大哭起來。小怡的媽媽當即心疼不已,抱怨了一句。


    “沒事沒事,寶寶沒事不怕哈……”


    小怡此時也沒有空再去同自己媽媽說什麽了,隻顧著安慰懷裏的孩子。


    周家還是有點兒能量的,周老太太又一力承擔了責任。將一切事情說成是,年寶珠是她二兒子早年下鄉的時候的女朋友。兩人在一起一段時日之後,年寶珠就守不住了,跟人跑了。誰知道之後又帶了個周錦和周瑜回來,說是周家的種。之後兩方發生衝突,周老太太說自己兒子已經結婚了,自然不能讓人壞了名聲,於是她就重操舊業,打算將這母子女三人都賣掉。


    之後自然是周瑜跑了,年寶珠找來了娘家孩子,老太太直接說自己糊塗,全是她的主意。而她在家裏說一不二,所以讓兩個兒子做什麽,兩個兒子自然就作什麽。她還是有點兒算計的,知道周航這個之後,最好是盡快放出去,安撫住小怡一家人。這麽一來,即使之後她另外兩個兒子,因為這件事情丟了工作。有周航在,這事兒遲早會過去,他們也還能有工作。


    所以她的敘述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和周航沒有關係,周航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周航也不是沒有懷疑周錦可能是他的孩子,但到底自己有家庭。之後事情就被她出麵給攬了,將人綁了也是她的主意。還讓家裏人不準告訴周航,所以周航還以為年寶珠他們早就走了,並不知道一切。


    周家人在保周航這一點上,倒是眾誌成城了。口徑出乎意料的都差不多,差一些的那部分,他們完全可以說是每個人的角度不同。周老太太就是在賭,她家老頭子有能耐。起碼能夠讓周圍鄰居暫時閉嘴,至於其他人,周航的那些朋友同事,大都知道周航結婚對象是小怡的。


    這也是這麽多年,年寶珠太過愚蠢讓他們得了利。他們不讓年寶珠拋頭露麵,不讓年寶珠出去工作。年寶珠自己本身就是個懶的,即使偶爾想出去買東西,也因為沒有錢去不成了。這麽一來,明明是一個不大的縣城,倒是讓周家人聯手隱瞞了這麽多年。


    當年一些交好的親戚朋友,來過家裏的自然都知道,可人家不會多管閑事。而他們對外隻說這個女人自己纏著周航,別人能怎麽樣。他們和年寶珠不認識,自然不會出頭搞壞了和周家的關係,要知道周家在縣裏還是有點兒能耐的。


    她賭贏了,周老爺子拖著病體,先是將自己的嫌疑解除了。之後去看了周老太太,兩人合計了一下,最後在外頭同那些人說的時候,都是說年寶珠和周航離婚了,這次是回來鬧事的。語焉不詳,加上年寶珠幾年沒有回來。還真是沒有人不相信兩人是離婚了,而且人人都以為是年寶珠出軌。


    實在是周航在外頭一直都是一副包容年寶珠的模樣,年寶珠則是無理取鬧。周老爺子還透露,周航其實在外頭這兩年有了個新家,新娶的妻子前不久剛剛生下一個孫子,如今已經滿月了。可因著年寶珠的事情,他們不敢讓小兩口回來,因為周航並沒有告訴新娶的老婆,自己還有兩個孩子。隻是說,自己是個二婚的。


    周圍的鄰居都表示理解,誰也不樂意一進門就當後媽,還是這麽大兩個孩子的後媽。周老爺子說了,最近這事兒鬧大了,親家那邊說不定會讓人來偷偷詢問,所以請大家保密一下。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可以,而周老爺子還很大手筆的一家送了一包外國進口的奶粉,拿人手短,這下就更沒有人提起這事兒了。


    果然當警方秘密派來人的時候,大家的口徑就一樣了。都說年寶珠不好,說年寶珠素來是個無理取鬧的之類的。也表示都知道兩人早不在一塊了,周航也再娶了。於是周航在眾人的安排之下順利的出來了。而周老爺子是真的撐不住了,又被送到醫院裏頭去了。


    大家看周航都出來了,心裏暗道,說不定周家人販子的事情,還真是年寶珠誣告呢。於是紛紛同情,周家之前娶了這麽個兒媳婦。等到這件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局長是知道其中的貓膩的,他可以嚴查。到時候周家都得坐牢,不過他承年小菜等人的情。自然是知道他們還有後續計劃,而且這件事情若是真的抓了整個周家人,影響也不是很好。


    到底周家在縣裏還是有點兒名聲的,隻說周老太太一個人使壞,不至於人人自危。這種拐賣人口的,如今一抓到可就是全部槍斃呢,局長聽說了年小菜說的周家還是有好人的事情。他也不想枉造殺業,於是這事兒就因著周老太太的坦白而很快解釋了。


    不過還是讓很多人很震驚的,周老太太那麽個人,除了有點兒愛占小便宜,那裏看得出來居然是個人販子。而且整個村子,幾乎都是要麽買人,要麽賣人的。順著周老太太這條線,還是抓了不少人的。局長立了一個大功勞,也知道法不責眾,於是隻有十幾個重犯要犯,其他的都是罰錢了事。


    至於那些被買賣的人,買去做人媳婦的,這麽多年了,都四五十歲,甚至更大了,他們早就死心了。有些可能家人都早就亡故了,也不想回到故土丟人了。小的呢,父母倒是還在,可那些小的也在村裏生活了幾十年,娶妻生子,有些孫子都添了。重新回去找父母,隻有有心的人才會去做,其他人到底是不想了。可憐的也隻有那些,至今還在苦苦追尋親人的人,和那些至死都見不到親人的人。


    周家其他人老太太的兩個兒子和孫媳婦,都被分別判了兩年和一年,這個懲罰和那十幾個死刑,已經差很多了。反倒是周老太太,因為舉報有功,功過相抵,倒是隻判了死緩。有了死緩隻要表現好,家裏出點兒力氣,變成有年份的刑期不過是時間的事情罷了。若不是周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的話,可能還能有出來的一天呢。


    “什麽?你怎麽能這樣?”


    周航想到年寶珠這次的事情鬧得不小,而且家裏老頭子逼著他幫家裏的兄弟孫輩。他倒是想當甩手掌櫃,可老頭子握著他的把柄呢,他那裏敢不從。他自己的能耐不大,可嶽父能耐大啊。最後想了想就按照周老爺子編的謊言,來騙小怡了。


    “小怡,我這也是沒有想到啊,我太愛你了,所以不敢和你說我曾經有過女朋友的事情。”


    周航嘴裏,年寶珠就是個當初借著自己擺脫農村身份,之後受不了周家窮困和紛亂,自己偷跑了的女人。而自己一直沒有說,也是怕小怡嫌棄他二婚,不讓小怡去周家也成了怕舊事發生的傷痛。總之這就是個曾經被騙,被傷害。之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敢讓妻子知道過往,也不敢讓妻子同家人相處,造成分歧。


    小怡剛開始聽到這話,自然是憤怒的很,可在周航剖析自己的內心痛苦和對她的愛意之後,氣就沒有那麽大了。再聽說那個女人說替周航生了一兒一女,周航並不確定的時候,她難以置信的問,兩個孩子,又不是雙胞胎他怎麽不知道。


    周航是算到了,如果隻說一個的話,到時候周瑜跑出來就說不清楚了。所以就說了剛開始年寶珠跑了,過了一年多有回來過,所以巷子裏不少人都以為年寶珠是他老婆。他那個時候很愛年寶珠,所以原諒了她的過錯,甚至因為孩子,兩個人還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


    之後不知怎麽的,年寶珠又跑了,還是帶著孩子一起跑的,之後再也沒有出現。他說他愧疚小怡的就是這件事情,當時他和小怡已經認識了,小怡也表白過了。他當時都打算和小怡在一起了,就是那個時候年寶珠又回來的。小怡也是想起來,剛剛要在一起的時候,周航經常走神,經常冷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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