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瑰茉被救走,聽痕和君後正式撕開臉,內戰一觸即發,本來已經可以預見成功。


    可是聽痕突然逆轉了局勢,本來投靠君後的人,紛紛回頭,更有月瑰茉不知道的勢力,清理皇宮。


    何況還有東淩的兵力相助,月瑰茉和君後節節敗退。當升級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千暮雪和月顏兮正在院子裏下棋。


    因為失敗,月瑰茉和君後雙雙自盡,聽到傳來的消息,月顏兮手中的白棋落。


    月氏嫡係真的隻有月顏兮一個人了,這樣一個選擇似乎合理卻又傷人心,盡管如此月顏兮想的還是放月瑰茉一命吧。


    “她贏她是不可能會放過你,放過聽痕,放過我的,她輸在明白沒有轉機的時候,自殺是她保留尊嚴的……”


    “我累了。”千暮雪還沒有說完,月顏兮就打斷千暮雪的話,從座位上站起來。


    “那……你去休息吧。”千暮雪知道月顏兮現在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安靜是她最想要的。


    “是不是得不到隻是權勢未到?”月顏兮背對著千暮雪問,千暮雪錯愕,等到千暮雪回神想回答月顏兮的時候,月顏兮已經不見了蹤跡。


    “求不得隻是因為已經失去。”千暮雪對著空氣說,月顏兮已經聽不到。


    當千暮雪提出離開的時候,聽痕挽留千暮雪再留幾天,參加他和月顏兮的婚禮。


    聽痕的話,絕對是驚嚇到千暮雪了,聽痕和月顏兮要結婚,天要下紅雨了。


    “大……叔,你不會是要逼婚吧?”千暮雪結結巴巴的問,聽痕嘴角勾起,春風得意,“就是逼婚。”


    千暮雪正準備說,強扭的瓜不甜,淩千夜及時捂住了千暮雪的嘴巴,對聽痕說,“我們會參加婚禮的。”


    聽痕走後,千暮雪對淩千夜翻白眼,淩千夜從千暮雪身後將千暮雪抱在懷裏,手指勾著千暮雪的頭發說。


    “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反正都恨了,那麽何不疼並快樂著。”


    對於淩千夜的理論,千暮雪隻評價了一句,“腦殘。”


    當初千暮雪將月顏兮和聽痕的故事,全部都講給淩千夜聽了過後,淩千夜說人定勝天,既然第一次愛上了,第二次還是愛上了,有些愛已經深入骨子。


    如果未來必須麵對不堪,何不大膽的去愛一場。


    淩千夜的看法也許和聽痕不謀而和,但是千暮雪覺得她沒有那麽大膽,很多時候千暮雪是心狠決烈的,但是對待愛情她可能永遠是縮頭烏龜,所以一次又一次逃離。


    千暮雪去見月顏兮,此時月顏兮拿著一道聖旨在那裏發呆,看見千暮雪,她對千暮雪說,“我答應了。”


    額,答應什麽了,聽痕逼婚,月顏兮答應了?


    千暮雪伸手拿那道聖旨,聖旨上是兩件事,一是月顏兮再次登上皇位,另一件事就是娶聽痕為鳳後。


    娶,千暮雪打了一個寒顫。月顏兮講述著久遠的回憶。


    “其實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醒過來,如果沉睡就不用麵對那麽多了吧?可是我又遇見他了……”


    月顏兮抬頭看著千暮雪說,“我還沒有給你講過我的身份吧,那麽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千暮雪已經猜到月顏兮要講什麽,但是還是揚起笑臉答應,放下手中的聖旨說。


    “不過我不喜歡在這麽死氣沉沉的房子裏講故事,去院子裏吧。一壺清茶,一碟點心,愜意人生。”


    “你啊就是懂得享受。”千暮雪的話逗樂了月顏兮,月顏兮笑著說,“走吧,去外麵。”


    梨花樹下,一個躺椅一個座椅,一張桌子,許些點心一壺清茶,也不需要人伺候,靜聽故事。


    “從前一個女子遇見了一個受傷的男子,女子救了男子,並且愛上了男子,男子對女子也有意,兩人相愛了。”


    千暮雪往嘴裏扔一顆葡萄,並且覺得月顏兮真的不適合將故事,若不是對月顏兮故事中的人物有了解,還真的沒有聽下去的欲望。


    “後來呢?”明明知道,卻還要表現出一副求知欲的模樣,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積鬱在月顏兮心中的東西揮發出來。


    “他們成親了,有了一個女兒,隻是這個時候兩人的身份都浮出了水麵,一個是有著萬千後宮的女皇,一個是有著無數妾室的苗族族長。”


    這次千暮雪沒有再吃東西,靠在躺椅上,眯著眼睛,沐浴著陽光,不知不覺間又是初夏。


    “身份無可逾越,真相往往是殘酷的,誰都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一切,兩人決裂了,男人帶走了那個小女孩。”


    月顏兮不知道千暮雪是不是睡著了,但是還是繼續講著,也許千暮雪真的睡著了最好。


    “那個男人恨那個小女孩,將她帶回苗疆後便不再管她,那裏那個男人有著很多的侍妾,很多的子女。苗疆那樣一個地方,處處都是蠱蟲凶獸,還有可怕的人。”


    “不過無論那些人怎麽欺辱那個女孩,或者女孩遭遇了什麽,她的父親都不理她。”


    可能是陽光太刺眼,千暮雪又掏出一塊錦帕蓋在臉上。月顏兮已經陷入自己的回憶,繼續講著。


    誰也沒有注意到,院子裏已經多出了兩個人。一黑一白,若是千暮雪看見,又該嘲笑黑白無常來了。


    “不過小女孩遇到了一個比她大一些的大哥哥,那個大哥哥像是來拯救女孩的神明一樣,樣子俊美,武功高超,什麽都會,他們都怕他。”


    講述到自己最美好的回憶,月顏兮嘴角勾勒出幸福的笑容,沐浴在陽光下,刺疼了聽痕的眼。


    她才是他的神,他不過是拉她入地獄的惡魔。


    “就這樣直到女孩慢慢的長大,女孩的母親派人來接她回去,來不及告別,女孩讓同父異母的妹妹,轉告那個男孩她離開的消息,並讓他來找她。”


    “可是女孩等了好久,他都沒有來,現在想來應該是那個‘妹妹’根本就沒有轉告。”


    月顏兮苦澀的笑笑,抬頭說,“當初不管怎麽樣,我都應該親自去告別的。”


    “回到西月,你……過得可好?”千暮雪問出聽痕想問的問題,從躺椅上坐起來,月顏兮身後不遠處是淩千夜和聽痕。


    “錦衣玉食,皇太女之位,好不好?”


    月顏兮反問千暮雪,千暮雪微微一笑,“看是對誰而言,你並不在乎這些不是麽?”


    “還好當年一眼勾搭上了你。”月顏兮慶幸的看著千暮雪笑,千暮雪誇張的笑了一笑,“原來你當年就對我一見鍾情了啊?不過我不喜歡女人,傷心了你。”


    月顏兮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知道為什麽母皇會要接我回來麽?因為雪域祭司預測我是皇星,注定是女皇命,可以在西月破毀之時拯救西月,所以她派人去接我回來。”


    “一年我都很少能看見她,每天就是各種課題,各個夫子,各種書涵,我學會了溫柔,學會像一個大家閨秀一樣,周轉於大臣之間。”


    月顏兮提到雪域,千暮雪眼神閃了一下,當年雪域扮演著什麽角色。當年的祭司不可能不知道月顏兮和聽痕的事,可是……


    千暮雪不想多想,又不敢多想,不知道該怎麽想。


    千暮雪將錦帕遞給月顏兮,“別嫌棄。”月顏兮將錦帕接過來,隨意抹了一下,露出笑容。


    “忽然想成為你,你看看你,活得多麽懶惰,多麽自在。”


    月顏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千暮雪看著她笑了笑,“懶惰隻是逃避而已,自在我可沒有覺得的,不過呢我確實活得挺好的。”


    “笑容笑久了,便無謂於開不開心,至於羨慕我,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身份,而我所擁有的一切真的是我的麽?”


    “暮雪……我……”月顏兮頓了頓,她居然將自己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你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再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千暮雪笑笑,月顏兮羨慕她,她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有些顯得矯情。


    而且她的苦楚又怎麽能夠說出口。


    “從前有個老太太,她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是賣雨傘的,女兒是賣太陽傘的,下雨的時候她擔心女兒的太陽傘賣不出去,天晴的時候她又擔心雨傘賣不出去。整日憂心忡忡。”


    “你說這個老太太是不是真夠操心的?”千暮雪笑笑,詢問月顏兮。


    月顏兮疑惑的問了千暮雪一句,“傘還有雨傘和太陽傘之分麽?不都是油紙傘麽?”


    千暮雪摸了摸鼻子,咳了兩聲說,“這不是重點。”


    “哦,那你繼續講。”和千暮雪一樣,月顏兮的興致並不大。


    “有一天一個鄰居詢問她過後,對她道喜,說她好福氣。”千暮雪再次停在來問月顏兮,“你知道那個鄰居為什麽說,那個老太太好福氣麽?”


    “她家出了什麽好事?”月顏兮疑惑的問,千暮雪搖了搖頭,接著講。


    “那個鄰居說,當下雨的時候雨傘大賣,天晴的時候太陽傘又大賣,好處全被老太太占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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