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的紫光頓時黯淡下來,短匕在女子手中嗡鳴作響,想要掙脫卻不得,女子似是毫不費力就製住了那法寶。勁風刮過耳邊,一璃微微側頭,隻被弄亂了發上的白色飄帶。


    在此期間,葉璃抽空朝蘇豔那邊看了一眼,對上她不敢置信的神情時,勾了勾唇,兩指一夾,生生地將那短匕一夾為二!


    “噗!”蘇豔猛地再次噴出一口血來,心神大震地退了幾步,隻覺腦中一痛,神魂動蕩起來。這劍胚是她數十年前從她父親那裏討來的,溫養在體內數年,早已與她心意相通。如今一朝被毀,她五髒六腑都開始翻湧起來,痛的她幾近抽搐。


    “住手!”看見這樣的情景,沙婁宗宗主蘇父哪裏還坐得住?他大喝一聲,手中聚起靈力,飛身上台,毫不留情地朝著葉璃襲去。他廢掉葉璃的丹田,將她扔進饕餮崖,便沒想到她能命大地跑出來,當初明明早已廢掉她的修為,如今這本該是廢物的東西居然僅僅一招,僅僅一招就幾乎廢了他的女兒。


    想到先前在台下他跟女兒說出葉璃如今是個廢物這樣的言論,在看到導致女兒一不小心就折進了葉璃的手裏時,蘇父的心中恨意便衝了上來,他喚出體內的長劍,灌進大量的靈氣,自上往下便往黎鑰劈了下去。膽敢傷他女兒,他要她的命!勿論生死輸贏,比賽過程中聽天由命。


    剛剛蘇豔比試中招招狠辣,與她比試的三人莫不是重傷下台,在蘇豔出手毀掉其中一個女修的本命法寶時,蘇父還坐在台下,帶著笑意舉著茶杯,滿臉的與有榮焉。


    如今自己女兒被傷,蘇父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絲毫不顧忌比試規則與輩分,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想要對葉璃動手。


    葉璃心中冷笑,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蘇父是元嬰初期修士,雖說葉璃現在已是金丹後期,但是修為越往上,修為之間的實力差距越明顯,此時蘇父還未躍上台,葉璃已經感覺到了那股元嬰期修士的威壓。


    這一擊她自然是能抵擋的住,但是想要毫發無傷卻又不太可能。就在葉璃運起全身靈力,正準備硬生生地扛過這一擊時。眼角餘光中卻有一抹紅色滑過,那種元嬰期的威壓瞬間盡數消散,葉璃剛舒了口氣,便聽得如水中玉石相擊又帶著笑意的聲音自她身前響起。


    “蘇宗主為何不顧比賽規則,對本長老弟子出手?”說話間男子早已站在了葉璃身前,身姿欣長地立於兩人之間。手拿折扇,桃花眼裏波光流轉,似是沒有察覺到緊繃的氣氛一般,一身紅衣在蘇父元嬰期修為的氣勢下紋絲不動。


    “讓開!”蘇父怒斥道,一時之間滿胸怒火,讓他根本沒有將眼前的年輕人看在眼裏,他陰毒的目光直直射向男子身後的葉璃,陰測測道,“膽敢傷了我兒,我要你拿命來償!”


    葉璃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紋絲不動的祭夜,唇角微翹,她雖然不知道祭夜的修為到底到了哪一境界,單說他之前提出讓葉璃到達化神期時兩人結為道侶的要求,她就可以猜測出,祭夜的修為比化神期隻高不低。


    如今蘇父在一個化神期修士麵前口出狂言,當真是在找死!對上蘇父看過來的狠毒目光,葉璃抿唇,麵上做出有些怯懦害怕的表情來,右手微抬,露出手心裏先前被她一折為二的短匕。


    蘇父見此,麵色稍緩。他冷哼一聲道,“你若是識時務交出短匕,在我兒麵前自毀筋骨,跪在地上向她磕頭求饒,我便饒你一命,否則……”聲音裏滿是威脅,“我不僅要你身死道消,更要你後悔生於此世!”


    言談之間根本就沒有將祭夜看在眼裏,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自詡長老的年輕人,何況年歲不大,修為未必比得過他,此時隻是死死地盯著葉璃,抬手舉劍,雷霆之勢聚於空中,隻等她跪下求饒。


    這對父女著實令人惡心,上次一言不發殺她父母,毀她丹田。這次又逼迫她自毀經脈,完全是想截斷她的仙途。葉璃略微瑟縮的姿態突地一變,衝蘇父輕輕笑了笑。蘇父眉頭一皺,還不待他反應,蘇豔痛苦的尖叫聲便響徹全場。


    “啊——!!爹!……救我!”她的聲音淒厲滲人,蘇豔痛苦地捂著胸口,整個人都在地上翻騰起來,發絲盡數被汗浸濕。嘴裏不停喊著,“啊!好痛,救救我!……嗚救我……”


    蘇豔此時痛苦極了,她隻覺得似乎有人將她的心髒從胸口生生挖出,將她的骨頭一寸寸、一根根地從血肉裏抽離,痛的她麵無人色,恨不得昏死過去。蘇父見狀,身子猛地搖晃了下,目齜俱裂,額頭青筋直跳,麵皮直抽,瞪視著葉璃,整張臉都猙獰起來,“你膽敢——!!”


    葉璃抬頭,任由手中的粉末輕飄飄地自掌心滑落,從祭夜身後漫步而出,聞言眉梢輕佻,看起來傲慢不已。她打斷了蘇父的怒吼,輕笑道,“宗主說笑了,我有何不敢?”她朝躺在地上的蘇豔看了一眼,繼續說道,“比試台上,各憑本事,生死由天。蘇宗主身為一宗之主,卻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不反思自己女兒實力不足輸了比試,卻偏偏反過來一口一口想要我的命。如此器量狹小之人,怎堪當一宗之主大任?”


    她的語速不慢,語氣裏的輕蔑與調笑卻讓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蘇宗主莫不是在欺負我一介孤女,沒有一個身為宗主的爹?”


    “你閉嘴!”蘇父眼裏噴火,麵色漲得通紅,“少在這裏顛三倒四!你假借比試為名,將我兒修為毀於一旦,如今又顛倒黑白指責與我。我要你魂飛魄散,以償我兒痛楚!”蘇父說著直接舉劍斬來,這一劍蘊含著元嬰期修士的威壓,葉璃心念一動,身前浮起漩渦一般的水霧,盤繞在她身前,硬生生扛過了蘇父一劍。


    雷光在劍身上四溢,蘇父還來不得感慨得手,旁邊的紅衣男子冷哼一聲,蘇父直接一頭栽倒在地,頭暈目眩,丹田一痛,他悶哼一聲,嘴角沁出鮮血來。


    祭夜收起折扇,單手攬住葉璃的肩膀,一手往她體內輸送靈力,桃花眼裏笑意全無。欺霜賽雪,唯餘一片冰寒,“沙婁宗當真了不起,竟當著我天衍宗之麵,傷我天衍宗徒弟。”


    他的聲音平平靜靜,就像是在敘述某件普通的事情,但是周身的威壓太過可怖。近處的蘇父早已麵如土色,蘇豔更是噴出一口血後暈死過去,台下眾人也趕緊運起靈力抵抗,隻覺胸口氣血翻騰,有幾人甚至不可抑製地噴出鮮血。


    “若是沙婁宗不給出個交代,此事我天衍宗絕不會罷休!”最後一字一落,蘇父心裏一重,一口精血猛地噴出。


    天衍宗比沙婁宗規模大得多,不光有祭夜這個修為不知幾何的長老坐鎮,還有葉璃上次見的白須老人和蓉長老,兩人都修為都不算低。


    祭夜此時便是直接將這件事情提到了兩個門派間的高度。本就是蘇豔率先挑釁,敗了之後沙婁宗宗主竟然破壞規矩,憑著自己的修為傷了天衍宗的弟子,他犯錯在先,此時就算祭夜直接讓他死在這裏,沙婁宗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麽,何況隻是讓他修為大減,留他一條性命已是便宜他了。


    當然,這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地揭過,沙婁宗又不是蘇父的一言堂,其他幾位長老利弊分析之後,定然會給祭夜一個‘交代’,不說沙婁宗掌門之位蘇父還能不能坐得穩,更甚者蘇父還要親自上門賠罪。


    此事定能讓他名聲盡毀!祭夜隻說這一句,便直接帶著葉璃飛離原地。葉璃放下護在胸口的手,接過祭夜手中的貓咪,想了想,召出自己的飛行法寶,縱身躍了上去,回頭衝祭夜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急需我去辦,你先回天衍宗吧。”


    祭夜定定看著她,“不需要我陪著你嗎?你剛剛可是受了傷。”葉璃搖頭拒絕,“不用,我很快就會回來。”她剛剛的確在蘇父的那一劍下受了點輕傷,不過並不嚴重,倒是此時看著懷裏的貓咪突然就想到了那隻神獸,幹脆就著這次機會去找一找。


    “遇到了事情,捏碎傳訊符,我很快便能趕到。”祭夜見她並不想讓自己陪同,便點了點頭不再提及。兩人還沒親密到彼此之間什麽秘密都沒有的程度,因此隻是看了葉璃飛離的背影片刻,便朝天衍宗的方向飛去。


    葉璃雖然有著劇情記憶,但是她在記憶中尋到龜殼的地方仔細找了良久卻一直沒能找到,她歎了口氣。當初得到那隻神獸也是機緣巧合,蘇豔重生回來應該早已找尋不下百次,倘若這樣她都沒有找見,那麽被別人得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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