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和我都喜歡喝邊煮邊攪拌出來的白米粥,中午大魚大肉,晚上我準備煮點清淡的。


    牧除了對環境和衛生有要求,吃方麵,還是比較隨意的。


    我穿著圍裙,呆在廚房哼著曲子給牧煮著粥。


    隔一小會進去房間看他,他一直躺著,一動不動,我想他應該是困急了。有時瞧他兩眼,偶爾爬上床,俏皮的親親他的兩頰,跳下床又吭哧吭哧去忙活了。


    那是我最輕鬆自在的一個傍晚,因為我認為爸爸這道最難闖的關,我們已經無驚無險的闖過了,其他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的。


    那個傍晚卻是牧最痛苦最煎熬的開始。


    我熬好粥,炒了點惠州甜味梅菜肉絲,薑絲菜心,拌了點日式海草,叫牧起來吃晚飯。牧仍窩在床上,似睡非睡,顯得很疲憊。


    以往我要是精神不好,疲憊不堪的時候,牧就會給我放好水,熱哄哄的給我洗個澡,之後精神就會清爽許多。


    我也給牧放好水,找好換洗衣服放在床上,浴缸裏放了點淡淡的香水,希望牧洗好白白,喝點粥後精神會好點。


    我拉牧起來,牧臉色仍蒼白,我摸了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燒。


    他身上仍穿著去我家的衣服,筆挺的西褲,正規的法式長袖襯衣。


    我哄他:“牧,趕緊去洗白白,換上居家衣服舒服點,清清爽爽的吃晚飯吧。”牧一個翻身,把我摟在懷裏,又倒在床上睡了。


    我幹脆在床上,耐心的將他身上襯衣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脫掉了他的襯衣。極盡媚功和賣萌,把他再次拉起身,推進了洗浴間。


    我快樂的拖了一遍地,關了所有燈,餐桌上點了蠟燭,準備好晚餐,等牧出來吃。


    知道牧有潔癖,我忙活了一個晚上,油味汗味皆有。牧洗白白比較磨嘰,至少要20分鍾才會出來,我就進去另外一個洗浴間,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才出來。


    我洗完後,牧居然還沒有出來。我在浴室外叫牧的名字,牧很低沉的應了我一聲,聲音有點異樣,但我沒往深處想。五分鍾後牧出來,我調侃他,洗個白白像母雞下蛋一樣慢。


    要是以往,牧鐵定要和我鬥嘴一番,但今日牧沒有,隻是笑笑。牧眼圈紅紅的,我問牧怎麽啦?牧說,洗發水用多了,進到眼睛了。


    我用手輕輕幫他揉了揉,吹了吹。牧親了我一口,溫柔說:“塵兒,沒事了,我們吃飯吧。”


    這餐飯,牧吃得出奇的安靜。牧雖素來冷靜自持,可在我麵前,尤其我們兩人獨處時,都是輕鬆邪氣的。可今天晚上他漆黑的眼眸裏流露出來的都是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吃得也很少。我嘟著嘴有點生氣:“牧,我做的不好吃嗎?”


    牧溫柔的笑笑:“好吃,隻是我中午吃得太多了,還不餓。”


    我想牧是太累了,影響了他的食欲,等晚些再熱一熱,可以當做宵夜再多吃一點。


    我收拾碗筷,牧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濃眉緊鎖。我擦著茶幾,用眼角餘光打量著他,平時冷靜肅穆的他,身上總是蓋著一層堅不可摧的鎮定的殼,可今晚他卻鬆懈了他所有的裝備,顯得疲憊倦態,不堪一擊。


    我趕緊收拾好,乖巧的躺在他身邊,牧仍閉著眼,雙手如以往一樣,緊擁著我,下巴頂著我的額頭,沒有說話。


    我蹭著牧的腳,趴在他身上,小雞啄米一樣的親著他的嘴唇。


    我問牧:“牧,今晚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牧沒有睜開眼,聲音微啞:“塵兒,你自己決定吧。”


    我點點他的鼻子:“我很糾結呢,留下吧,又擔心爸爸胡思亂想。走吧,又不放心你,你晚上吃那麽少,身體好像也不舒服。”


    牧緊擁著我,嘴唇動了半天,說出一句:“塵兒,如果我從你的生命裏消失了,你會怎樣?“


    一切都那麽美好,和爸爸的交流也這麽順利,韶關家人也基本沒有障礙。我覺得牧這句話是在逗我。


    我胡亂的答道:”這叫什麽話,現在我纏著你,要你負責的時候,你就害怕啦。你要是那麽狠心,真的消失了,那我照樣吃吃喝喝,結婚生子,還有什麽好留念你的。“


    牧的嘴角扯了扯,輕歎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在沙發上陪牧躺了半個多小時,牧依舊昏昏睡睡。


    我催牧刷牙洗臉,早點休息。牧很順從的,漱洗完,慵懶的躺在床上。


    我心裏還在糾結是否要留下陪牧時,爸爸的短信發了過來,叮囑我早點回家,少熬夜少喝酒。


    我湊近牧的臉,一邊淺淺的吻著他,一邊低低的說:“”牧,爸爸發短信來了,叮囑我要回去。看來今晚我不能陪你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牧低聲答道:”嗯,塵兒,你早點回去吧,也早點休息。“


    我把房間的窗簾拉好,燈調至最暗,親吻他的額頭和他道別,牧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下床送我。當我走到玄關處,準備換鞋走人時,聽到了牧喚我”塵兒,不要走“的聲音。


    我折回房內,牧還在喚我的名字。我問他怎麽啦?牧不語,隻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裏讀出了茫然和憂鬱,我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想撫平他額間緊皺的眉頭。


    我安慰牧說:”今晚我的牧豬豬怎麽啦,舍不得我走嗎,明天我就會過來看你的,呆會回去我還想和爸爸好好談談我們的事情呢......“


    我想再次起身離開時,卻被牧捉住了雙手,擁進了懷中。密集如雨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從臉頰一路往下到了頸脖,含住了我敏感的耳垂,並且用力一吮吸,那是我最致命的弱點。


    瞬間我的心變得極為柔軟,以為他不想我這麽快走,輕聲道,我再陪你一會吧。他濡濕的舌尖極具耐性的在我耳垂下打著轉,酥軟的感覺讓我在他懷裏細細的喘著氣。我喘息著哀求:”牧,不要了,癢死了......“


    耳垂被含住,我一片混亂。牧的手隔著蕾絲裙,摩挲著,輕揉慢撚,我緊張得冒汗,身子開始緊繃著。我想抓住他的手,他卻已經繞到身後,將裙子的拉鏈拉開,焦灼粗暴解開了我的內衣。


    牧低吼一身,將頭埋入了我胸口。任憑我的推搡,他紋絲不動,流連忘返醉心於此,抬頭之際,聽見他喘息中的喃喃之語:”塵兒,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我點頭,聲音化在喘息之中,就像難以捕捉的煙霧,朦朦朧朧:”愛,當然愛你......“


    仿佛得到勇氣,他的大掌放在了我胸口,幾近瘋狂的的揉捏著,口中仍說著:”塵,我快受不了了,你說怎麽辦?“


    我喘息未定,他另一隻手附上大腿內側,指腹輕輕的緩緩覆上了我的神秘園。我猝不及防,大聲叫了出來:不要這樣,求你了......我弓起了身子躲閃著,牧卻整個手掌覆了上去,用力的打著轉。


    我的身體幾乎要燃了起來,血液在身上亂竄,仿佛被什麽不可抗拒的力量一點點推向深淵,我竭力抵禦,力量卻渺小之極。我的身體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著我,我開始動情了。每一個細胞都仿佛缺水很久,期待他的愛撫如同期待雨水一樣需要滋潤。


    牧的身上似乎恢複了溫度,眼前的男人已經被情欲所控製,神智模糊,我心裏泛起慌亂的情緒,我的意誌在拚命的挽留自己不斷墜落的心。


    牧臉頰布滿紅潮,閉著眼,已然沉淪,他一把脫掉了自己上身的衣服,按住我的後背逼我貼緊他,堅實的肌肉擠壓著我的胸口,我雙手放在他的肩上,盡力的和他拉開距離,一邊祈求:“牧,你不要這樣......”


    他的手臂卻收得更緊,將我的腰肢緊貼著他的腹部,相互的皮膚擠壓著,他身體的變化我了然於胸,他重重喘息摩擦著我整個身體。即便我用力推也無濟於事,我的力量完全沒辦法和他抗衡,我的裙子被他用力的褪了下來。


    他再次含住我的耳垂,說話聲含含糊糊:“塵兒,給我......如果你愛我,就今天給我......”


    他的強勢透露出他的意圖,但耳邊的聲音卻在輕輕的哄我,讓我接受他,強硬與柔情組成了難言的魅惑,我被他複雜的眼神蠱惑著。


    牧的手掌再次覆上了我的下身,或輕或重的揉捏著。我腦子裏殘餘的思維,快速的運轉著。


    過幾日我就回法述職了,我會和威說明一切。隻要向威表明了我的決定,假設威如爸爸一樣的心平氣和的接受了牧,那我和牧就可以沒有任何障礙的在一起了。


    現在隻差一步,一步而已。


    牧仰起脖子,喉結上下滾動,更加用力的抱住我,狂亂的吻著:“塵兒,塵兒......”


    當牧想用力扯下我的內褲時,我用盡全力的拉住了他的手:“牧,如果你愛我,就不要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好嗎?”


    牧喘息:“塵兒,十年前我們都已經衝過浪了,我們的身體早就接觸過對方,現在和過去有區別嗎?為什麽你現在會那麽介意我和你親熱?”


    “牧,有區別的。十年前沒有威,隻有我們的二人世界。而現在我的身份還是威的未婚妻,一日沒有解除婚約,我和你就不能越過這個界限。我的心已經背叛了他,讓我日夜煎熬,現在,至少身體我得為他保持到和他解除婚約的那一刻。”


    牧所有的動作嘎然而止,離開我的身體往旁邊一趟,淡淡的說:“塵兒,你走吧,你呆在這,保不定我會強迫你......”


    我觸碰了下他的嘴唇,輕輕道:“牧,對不起,等我過幾日回法和威講清楚後,我會給你的。”


    牧閉上眼睛,過了片刻,他緩緩道:“過幾日我也會回家一趟處理事情,我父母未必能這麽輕易接受你,你爸爸也未必能輕易接受我,我們都要做些思想準備,或許路還很漫長......”


    我點點頭:“我知道你要解決家裏的事情,我們都互相努力互相加油吧!”


    牧仍閉著眼,緊鎖眉頭,似乎在壓抑著什麽,沒有說話。


    我起身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和牧再次道別。牧沒有擁抱沒有親吻,甚至沒有一句叮囑。


    在關上門的一霎那,我淚如泉湧。那一刻,我覺得好委屈。


    因為我不願意和牧衝浪,所以牧就對我如此冷淡了嗎?自從他這次回國,他一直就有這個想法,今晚更是步步緊逼。他是愛我還是愛我的身體?


    那一刻,我既然有了剛剛戀上時,他肆無忌憚撩撥我時那種茫然和恐懼。十年前還是懵懂無知,不知道男女在“杏”事上會有觀念上和行為上有著巨大差別。


    可十年後呢,我和牧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難道隻有通過衝浪才能表明愛得足夠深嗎?我對他的心意,他不了解嗎?何須通過我是否願意和他衝浪來試探我,重新定義我。


    越想越委屈,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拚命滑落。在小區內獨自徘徊了很久,看著牧房間微弱的燈光,心裏百感交集。


    回到家,爸爸煲了蓮子銀耳,在廳裏等我,笑容如以往一樣慈和。


    他看著我把糖水喝完,一邊按著電視遙控器,一邊說:“聽牧說,你們的項目八月份就可以結束了?”


    “嗯,大部分的項目成員可以撤了,我要等項目平穩運作後才撤,或許是最後一個撤出。”


    爸爸看著我:“塵兒,我希望你八月份也可以撤出,威一個人在法國,我實在有點不放心,吃飯睡覺都不規律。”


    我放下湯碗,坐到爸爸身邊,拿過他手中的遙控器,平息了幾秒,鼓起勇氣說:“爸爸,其實我和牧......”


    爸爸打斷了我的話:“你和牧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爸爸不古板,不會介意你們現在共事,畢竟你們是大學同學。現在你在他公司做事情我也很放心,牧成熟穩重做事有禮有節。我相信他會把握好分寸,公私分明的。”


    我怔住的當下,爸爸接著說:“剛才威打電話來了,你給他回個電話吧,他好像有急事。”


    他關了電視站了起來,做了個嗬欠的動作:“我中午沒睡覺,有點頭昏,我先去睡了,塵兒,你也早點休息。”爸爸拍拍我的肩膀,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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