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終聚餐剛完,馬上就要春節放假了。因海外分公司的特殊性,2011年的年會決定在春節後馬上就開。因大部分海外分公司老總在國內過春節,過完春節馬不停蹄的開年會,就不用再折騰一次召集各位海外老總回國了。


    全球分公司大會,是一件非常傷神勞命的事情。


    臨近春節,總經辦、行政、人力資源部門也都不閑著,風風火火的準備春節後的年會。davis說,每次這種全球經理人大會,參會人員都得脫層皮。


    牧忙得四腳朝天,人仰馬翻的,他的辦公室每天都有人進進出出,大部分是各海外分公司老總陸陸續續向他匯報工作。


    隻要他的時間一有空隙,牧就會來我的辦公室,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我忙工作,接電話,偶爾聊聊工作。他看著我眼裏漾著愜意,我有時也回應他,相視一笑。這應是回國後我們相處最為舒服的日子吧。


    牧秘書annie早上或者下午按照牧的吩咐,會送些甜點過來我辦公室,海外各個分公司老總回國,帶回不同國家的特產,牧也讓annie送到我辦公室來。她還偷偷的告訴我,或許今年咱們事業部業績挺不錯的吧,老大這幾天心情特別好。以前他在國內我過得可緊張了。


    我問annie有那麽可怕嗎?annie說,其實老大笑起來可帥了,牙齒白白的,眼睛長長的,可要是他不吭聲的時候,一臉的嚴肅,真叫一個緊張。而且做事認真、挑剔、要求高。這些天感覺他心情蠻好的,笑容也多了,我就輕鬆多了。


    有次吃飯的時候,我和牧說了這個問題,別對annie那麽嚴肅,小姑娘挺怕你的。牧眉毛一挑,說,哦,是嗎?然後就沒有下文了。第二次跟他提起來的時候,他開玩笑說,我是不是太嚴肅了點,難怪沒有女下屬主動粘我,想搞個辦公室戀情都沒機會,看來下次得注意了。


    說歸說,行事風格沒有絲毫的變化,仍是雷厲風行,肅穆嚴謹。


    annie還說,每天晚上,牧應酬都排得很滿,接待不同分公司的老總。大部分老總都是北方人,從小酒壇裏泡著的,所以晚上灌酒灌得很厲害,牧是南方人,還天天這麽喝,挺擔心牧的胃會不會有問題。


    向他工作匯報時,無意的跟他提到,晚上別喝那麽多酒。牧溫柔的看著我,笑得很燦爛。那一刻的牧,清爽幹淨,俊逸溫和,是我所心動的。


    牧有飯局時要拉上我,監督他喝酒,我都婉拒了。臨近春節,即便忙,大家心裏多少都是有些放鬆的,比較春節大假要來了。人全身心放鬆時,加上酒桌的氛圍,很容易麻痹自己的神經,加上有了年聚餐的親近,實在不想和牧有過多的非正式場合的接觸。


    且,深圳爸爸和威,這幾日就要到達深圳了。我年前工作反而輕鬆點,我隻負責好我這個項目的分析報告就可以了。


    其他的時間我都在忙我自己的事。


    台灣花園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今年的春節來得特別早,2月2日就是除夕夜,爸爸和哥哥很快就要回到國內,所以我到處買年貨,布置家裏,希望能給爸爸一個全新的感受,讓他不要看到太多媽媽的東西,免得勾起他痛苦的回憶。


    威和爸爸在我放假前一天回到了國內。不顧國際航班的勞累和倒計時的困乏,威來接我下班。第二天是春節假期前最後一天上班,牧問我,昨天下班時,公司門口停著一輛路虎,裏麵坐著一個帥哥,雖沒看清楚麵目,但一定是來接我的吧。


    我開玩笑說,美女身邊有帥哥相陪不是很正常嗎?


    牧也笑說,隻要塵美人咳嗽一聲,發個通告,願意和帥哥共度晚餐,估計可以排滿整個深南大道。


    說說笑笑中,牧貌似漫不經心的問我一些問題,包括在哪裏過春節,我知道他其實很小心翼翼的打探我的心思。


    我告訴牧,我在韶關過年。牧說,他開車送我,順便去韶關看個朋友。我告訴他,我姐夫會來接我,不用他送了。


    爸爸和哥哥大年三十回國過春節的事情,我也沒有告訴牧。


    大年三十的晚上,新年的短信如雪片般飛來,而牧的短信卻如白茫茫雪景中一朵帶刺的玫瑰,讓人心動卻不敢輕易觸碰。


    牧寫:塵兒,休假了,無工作用來分神,滿腦子就是你了,新年快樂!


    我回:新年快樂!


    牧寫:這麽多年,終於知道你在哪過年,這個年好像踏實多了。


    我沒回


    年初一上午


    牧寫:塵兒,看年底聚餐的合照,照片中的你笑得真好看。


    我回:謝謝。


    年初一中午


    牧寫:今年春節好像很暖和,你也得注意早晚天氣。


    我回:嗯


    年初一晚上


    牧寫:你回韶關,你爸爸媽媽姐姐他們肯定很高興吧,記得別喝太多酒。


    我回:知道了。


    年初二淩晨1點


    牧寫:你什麽時候回深?到時我去韶關接你吧。


    我回:謝謝,不用了,我深圳爸爸和哥哥也已經回來了。


    自那個短信就沒收到牧的信息了。


    我們家是個大家族,三個叔叔,三個姑姑,從年初二開始就輪流到各家吃團圓飯,往往大人一桌,小孩一桌還坐不下。


    這次回國,韶關的家人都很開心,家裏氛圍得很,向來喜歡熱鬧的我,很喜歡這種家庭過年氣氛。


    年初三在大姑姑家吃飯,中午喝了點酒,還陪他們玩了會牌和麻將。晚上是韶關同學聚會,直接奔酒店去了,回到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回到家才知道漫天找的手機落在家裏。


    手機一閃一閃還滴滴想,提示要充電了。


    我拿起手機,從上午開始,已經有60多個未接電話,幾十條短信,大部分都是牧的。


    第一條是:塵兒,我想你了,我要見你


    第二條是:塵兒,我撐不住了,我一定要見你。


    第三條是:塵兒,隻見一麵行嗎?


    ......


    塵兒,我已到韶關,我要馬上見到你。


    塵兒,你在哪,回我短信電話


    塵兒,我在酒店等你


    ......


    塵兒,見不到你,我就一直在酒店等著你。


    我捧著手機,看著密密麻麻的短信,手心裏都是汗意。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牧想幹什麽?


    自98年和牧相愛以來,春節都因為我的事情搞得人仰馬翻的,現在,家人都以為,我和威會幸幸福福的走下去的,突又冒出牧來,又不知要掀起什麽驚天大波了?


    我緊張的握著手機,威溫柔的問我,怎麽啦?


    我說,有點急事要出去一下,拿起包就衝出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要怎麽辦?怎樣才能讓牧安靜的離開韶關?這大過年的,我不想在家裏鬧出什麽事情來。初三也是牧和丹雙方父母相見的日子,也不知他們那邊出了什麽狀況?


    牧向來做事還算穩重成熟,今天他幾十個電話和短信,我已感到他的強大氣場,已經逼得我無法呼吸了。


    當我走進酒店,敲響房門時,門剛打開,還隻是一條縫時,眼前已經有個身影竄了出來,我肩膀一陣疼痛,腰被狠狠勒緊,已被猛地被攬在懷裏了。


    牧深邃的眼神有怒意有愛意有痛意看著我,仿似燃燒的火焰,頃刻之間就要把我融化。


    未等我反應,牧熾熱的嘴唇已經用力的貼在我的唇上。我咬住嘴唇,牧的毅力卻超出想象,任憑我推他,牧卻好似銅牆鐵壁,把我禁錮在他的懷裏。我換氣的瞬間,牧唇舌遊離進我的嘴裏,執著而饑渴,猶如要破繭的蝶兒,急著尋求解脫。


    而我那一刻,卻也被牧散發的霸道氣息而蠱惑了。


    久久的,牧才不舍的離開我的甜美。緊緊的抱著我。


    低沉嘶啞的說,塵兒,我等你,我等你的第二次婚姻,如果我能活到八十歲,我等你到八十歲。


    原來大學一句戲言,以為隻是年少時期懵懂愛情經不起歲月考驗的一句虛渺之言,居然十三年後又從牧的口中說出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失聲哭了起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情願這輩子沒有遇見牧,或許牧會比現在過得幸福,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終讓自己停了下來。牧就一直這樣抱著我。


    當牧的嘴唇再次貼上來時,我還是下意識的推開了他,說,牧,你別這樣,再過幾個月,你就和丹結婚了,你們會幸福的,丹這麽愛你。


    牧推開我,用力抓住我的雙肩,想說話,聲音卻哽住了,咬住嘴唇,把頭偏向一邊,等他正視我時,已經一臉的淚水,說,塵兒,你就這麽不懂我的心嗎?你扒開我的心看看它是怎麽死過去活過來的,可你連扒的勇氣和機會都沒給我。


    我說,別這樣,牧,我們已經過去了。


    塵兒,你過去了嗎?我在你心裏過去了嗎?可我沒有過去,估計這輩子也過不去了。十年了,我以為我快要忘記你了,我已經努力讓自己重新開始麵對一段新的生活,可你回來了,我試圖平靜麵對你,克製自己,可我越克製我卻越管不住自己的心,我認清我自己,我愛你,勝過一切,我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你。


    你不是說,算命先生說你有第二次婚姻嗎?我等你,不管第幾次我都等你。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反正我已經決定等你了,我會和丹說清楚的,我會給她一個交代,我對不起她,可我沒有辦法愛上她,她和我不會幸福的,我不想害她。她那麽優秀,她有權利擁有更多的幸福,我給不了她,我的心裏隻有你,滿滿的,別人無法進來的,你知道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牧重重的敲打著自己的心,咚咚的響,我想製止他,根本用不上勁。


    牧掏出電話,說,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我告訴她,不會和她結婚的,我非駱雪 塵不娶,我現在就和你在一起。


    牧越說越亂,拿起手機撥電話,我趕緊去搶他的電話,可他太高,我根本夠不著。情急之下,我隻好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嘴唇,趁他沒回過神來,拿下他手中的電話。牧貪婪的吻著我,全身熱氣,臉發燙得出奇。我摸了摸他的額頭,大吃一驚,牧在發燒,難怪說話這麽不靠譜,情緒這麽不受控。


    我說,牧,你生病了。


    牧抱著我不肯鬆手,將我放在床上,把我眼睛鼻子額頭臉蛋親了個遍,說,沒有,我隻是太想你了,喝酒喝多了。


    此刻我的心變得極為慌亂起來。


    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牧輕易不感冒,一年也就一次,規律似的,一病就排山倒海了,靠藥物根本控製不了他的發燒,一定要打幾天的點滴才能壓下去,前前後後至少要一個禮拜,98年暑假鬧分手的時候,牧一直高燒低燒反複,折騰了二十多天,要了他半條命。想到這些我心更慌,手足無措。


    原來聽牧的母親說,牧小的時候身體並不好。


    客家人喜歡吃苦瓜釀豆腐,而牧的媽媽更是愛極了,那時的人也不像現在的人懂養生保健。懷牧的時候,他媽媽吃了很多苦瓜,做月子的時候也吃。俗話說,月子婆就算吃火炭也不能吃涼了。這樣小孩大人的體質都會很弱。


    後牧的媽媽聽別人說不能吃太涼,對小孩身體不好,後又大補鹿茸人參,結果補過猛了,牧的身體又怕冷又怕熱,小的時候,大人小孩都沒少受罪。長大後,牧身體好了很多,但也每年有一次來勢洶洶的感冒。


    現在牧在韶關,看他燒得稀裏糊塗的,我真慌了,送他到醫院他不肯,光吃藥根本壓不下去,叫韶關的同學或親戚幫忙送牧回去,韶關這麽巴掌大的地方,我們家族在韶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隻會把事情搞得滿城風雨,誰能幫我?


    當服務員把體溫計拿來,量出的溫度39度多時,我更慌了。


    我對牧說,你在發燒,我們去醫院吧。


    牧喘著氣說,沒有,我隻是喝醉了,你瞧你多緊張,我就知道你還愛我,你把自己變得刀槍不入似的,可你眼裏明明有我,這種感覺騙不了我。你心裏裝不下別的男人的,我了解你。塵兒,你今晚別走了,明天我們一起去你父母那,把事情都挑明了,他們會理解我們的。


    我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對一個喝了那麽多酒又發著高燒的人,我都不知道牧到底是清醒還是糊塗?


    我說,那我們喝點解酒的藥總可以吧。


    牧說,不需要,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我不需要酒醒,酒醒了,你就走了,今晚你得陪著我。


    我說,陪,我今晚陪著你,今晚我不走了,你先喝藥吧。


    我起身去拿藥,牧一把抱住我,你就是我的解藥,解了我十年的相思病,你知道嗎?第一天我見到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晚上,我痛快的哭了一場,可我心裏是多麽高興,我終於等到你了。我找過你,可我沒找到,我以為我真的弄丟你了。可你回來了,不是嗎?你還是我的塵兒,直直的長發,齊齊的劉海,大大的眼睛,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你還愛我不是嗎?剛才你都主動吻我了,明天等我酒醒了,我會和丹解釋清楚的,我等你,等你把事情解決了,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如果你覺得這樣做不道德,百年之後,就讓我下地獄好了,你這麽善良,一定會留在天堂的,可是你在天堂,我在地獄,我怎麽找你。


    我看牧說得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眼睛紅紅的,大口的喘氣,我知道是燒得太厲害了,趕緊去洗手間拿毛巾給他物理降溫,牧抓住我,不讓我走,我說,我不走,隻是去拿下毛巾而已。


    牧還是扯住我的衣服,別走,你走了就不回來了。


    哎,這個話嘮。


    我隻好坐在床邊,跟他說,我今晚別走,我答應你,但你明天怎麽都得回惠州,你真的生病了,發著高燒。你叫一個朋友或親戚過來接你。


    牧還是說,我沒病,我不走。


    我隻好耐著性子說,你真的生病了,都發高燒了,燒傻了,我就真不要你了。


    牧開始笑了,說,那你得告訴我實話,我可以考慮你的建議?


    我說,可以,今晚你提什麽要求條件,我都答應你,但你必須吃藥,然後叫朋友來接你回惠州。


    牧拉著我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我,說,告訴我,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


    我點了點頭。


    牧說,你敷衍我。


    我說沒敷衍你,是想你了。


    牧說,哪裏想?


    我大吸一口氣,眼淚在眼眶轉動,不知怎樣說,牧又問,哪裏想我?


    我說,心裏想。


    牧問,還有呢?


    我說,心裏想還不夠嗎?


    牧說不夠,你原來你不是這樣說的,你原來怎麽說,現在怎麽說?


    我抬頭看天花板,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自己的眼淚。我說,我說了,你就必須聽話,吃藥然後叫你朋友來接你回去。


    牧說,可以。


    我說,心裏想,睫毛想,眼睛想,鼻子想,嘴巴想,頭發想……


    牧說,還有呢?


    我說,沒有了,原來的標準回答不是這樣嗎?


    牧說,還有十二指腸想,然後牧自己爆出幾聲怪笑。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說,這下,總可以了吧。


    牧說,不行,太便宜你了,還有標準的下部分流程還沒有走完呢,總得表示一下吧,要甜蜜一點哈。


    牧邪邪的笑,指著他的額頭,下巴,左臉右臉,手指所到之處,必是嘴唇所到之處,這是以前牧吻我的標準動作,最後是倆鼻子碰在一起,輕輕的劃過,倆嘴唇再蓋個章,就算是完美結束了。


    我扭不過牧,隻好從了他,最後蓋章的時候,牧一下子就抱住我,唇舌深而纏之,怎麽親都不夠似的,也感覺到牧身體的變化,我推開他,牧抱得越發緊了。靡靡中聽到,牧說,塵兒,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我說,好了,鬧夠了,該吃藥了。


    牧不鬆手,眼神卻變得有些異樣,似乎看到些許淩厲的光,說,塵兒,不許離開我,永遠不離開我。


    我說,鬧夠了該就吃藥了,年後還有一個多星期的年會夠你去折騰的。


    牧似乎沒聽進我的話,隻是反複的說,不離開我,說,我要你親自說。手指甲都快嵌進我的肉裏,我說,你弄疼我了。


    牧開始鬆開我,卻突然不吭聲了。


    想想他還醉著,病著,小孩脾氣似的,我盡力讓自己變得溫和起來。


    把藥和水端給他,說,好了,我不離開你,行了吧,先把要藥吃了。


    牧抿抿嘴,繼而露出白白的牙齒,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把藥喝完,把他手機給我,說,給我弟弟打電話吧。


    我立馬說,不行,叫一個認識你但不認識我的人來接你。


    我和他弟弟以前是見過的,這樣一來不是把這事直接捅到家裏去了嗎?


    牧說,沒事,打給他吧,相信我。


    我打通電話,隻說了牧身體不舒服,並未將我的身份告訴他弟弟。他說,他連夜開車過來。


    快天亮時,牧弟弟來了,在開門的一霎那,看到我他呆住了,半天嘴巴張開不知道說什麽好,我也不知道怎樣開口,指了指床上的牧,牧弟弟才反應過來說,家裏都鬧翻天了,找他一整天。


    我幫牧收拾東西,叫了一服務員上來幫忙,我和牧弟弟把他扶上車。車內還有另外一個他法院的一位朋友。牧弟弟開牧的車。


    車開動的一瞬間,牧拉住我的手,說,塵兒,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


    第二天不放心牧,打電話給他弟弟,他說牧在住院,反複燒,然後苦笑說,每年一次,都成規律了。


    我問牧弟弟,你還好吧。他說,我已經結婚了,小孩都五歲了。我說,恭喜你。


    電話兩頭停了一會,他問,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我說,還行。


    我問,牧這些年過得還好吧?


    他歎了口氣,說,不好。


    我鼻子發酸,也不知道怎麽接話,刻意輕鬆的笑了笑,說,他不是很快也要成家了嗎?會好起來的。


    電話那頭,他緩緩而低沉的說,估計這婚結不成了,他已經向雙方父母攤牌了,正僵著呢。


    因牧生病,和他弟弟的通話也多了起來,知道他現在的愛人不是原來的倩。


    他弟弟說,我被犧牲了,但我希望哥哥幸福,隻有你能給到他,我知道他這十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倩是他弟弟原來的女朋友,十年前,我見過一次,人長得很漂亮,性格也還不錯,不過牧的爸爸媽媽強烈反對。


    牧父母親從小對他們倆兄弟的家教就很嚴,他媽媽對他們交往的同學都嚴格限製,家庭背景不同的,上代人文化不高的品性不好的,統統都過濾掉,而且晚上必須11點前回家。


    他父親很強勢,他說一別人不能說二。在這種強勢家教下,牧和他弟弟呈現出兩種不同的個性,牧的叛逆性很強,而牧弟弟很溫順。牧騎單車學摩托車到學開車都是在他父母不知曉的情況下,搞定了,所以,當他開動他爸爸的車時,他父母親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待他,也知道,牧,他們已經管不住了,但還是想控製他,所以牧和他父親很容易起衝突。


    牧父母親反對倩,是因為她家裏是鄉下的,兄弟姐妹多,怕以後負擔重,倩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他們覺得配不上牧弟弟。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倩是湘籍,牧父親當時一句話我現在還記憶猶新,他說,你娶了她以後鐵定帶綠帽子。


    不知為何他父親對湘籍人氏有這麽大的偏見,後來才了解,原來他們單位有幾個高管都有婚外情,二主角都是湘籍人氏,所以他父親才有這偏見。


    牧弟弟和他女朋友硬生生被拆開了,聽從父母的安排娶了現在的愛人,也是位極為溫順勤勞的客家女人,從牧弟弟口中卻透著無奈和無力。


    而牧弟弟燦的這場婚姻,對我、對牧,乃至對身邊的人都產生了意想不到的顛覆和影響,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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