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睡得並不安穩,雖很可惱牧的所作所為,但畢竟他身上有傷,行走不方便,也生怕他有什麽事情。


    豎起耳朵聽外麵的聲音,仍舊無聲無息的。折騰了許久,自己才睡去。


    一早就醒了,糾結是否要給他做早餐?冰箱裏好像吃的也不多,他一瘸一拐的,行動也不方便,沒有人照顧,吃飯洗澡都是問題。可如果我妥協了,就是默認他可以在這裏住下去。實在是不能縱容他這種行為。


    咬咬牙,狠下心,洗漱完畢,我拿了挎包,早餐也沒吃,直接衝去了上班。路過主人房時,門沒有關,他還躺著,和昨天的姿勢差不多。為了霸占我的房間我的床,我懷疑他昨天是不是就一直沒下過床?


    上班時心神不寧,一是擔心他的身體,二是擔心我是不是有落下什麽關於他的東西。他一個人在家,閑得無聊,翻箱倒櫃的,我這人馬大哈,說不定在我的房間裏被他找出什麽關於他的東西,又變成了他攻擊我的利器。他就有這本事,能快準狠找到我的弱點和顧忌,令我無力抵抗。


    猶豫了半天是否要打電話給丹,考慮再三還是不想惹惱了牧,免得他做出更加駭人聽聞的事情來。打給婷,白天時,讓她去紅樹西岸看看牧,看他需要買點什麽?婷居然還真去了三亞,玩得不想回來。我告訴她牧提前出院,已經休了年假,在紅樹西岸調養身體。婷在電話裏樂了半天,說牧真不是一般的腹黑,我鐵定被他吃得死死的,同居半個月,估計我已經被牧拿下了。不想跟她費口舌,我隻好給她下了死命令,接到電話後24小時內必須回來,誰叫她和牧狼狽為奸製造了這一係列麻煩。


    不想回去太早麵對牧,晚上在辦公室磨嘰了很久,才回家。客廳裏燈沒有開,電視也沒有開,我移步到主人房,主人房的床頭燈亮著,牧仍然合衣躺在床上。


    看他如此,我不禁又氣又惱:“薑一牧,你昨晚大駕光臨,就是為了霸占我的床霸占我的房間嗎?我已經讓給你了,你睡了一天一夜還不夠?”


    牧睜開眼睛,下意識地輕咳一聲,側過頭語意蒙蒙的問我:“愛妃,現在是什麽年代?朕怎麽會睡在這裏?我的皇宮呢?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穿越了嗎?”


    我哭笑不得,抓過他身上的被單,緊緊的捂住他的臉:“你就演吧......”


    牧抓住我的雙手,大聲的喊:“愛妃,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朕,謀殺......親夫呢,朕還不想死,我還沒有生太子.......,還沒立遺昭呢......”


    我拚命掙脫他的手,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對著他的手臂狠狠的掐了一下,牧大叫:“你是誰?你不是我的愛妃,我的愛妃對我言從計聽,怎會下此狠手?我知道了,你就是傳說中《還珠格格》裏麵最愛紮人的容嬤嬤?可是容嬤嬤怎麽穿越成像你這樣羞花閉月,沉魚落雁的一個女人,她不是麵目很猙獰嗎?容嬤嬤,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去韓國整容了?老實交代,朕饒你不死。”


    我已經被牧的胡言亂語搞暈了,牧很投入的演,表情誇張。遲疑之際,我的雙手已經被牧抓住,牧用力一拉,我整個人倒在了床上。牧用手來捏我臉,一臉邪笑:“容嬤嬤,讓朕來揭露你的真麵目,撕下你的臉皮,看看你去韓國整過容沒?”


    我的臉被他捏得生疼,嘴裏不停的罵他變態狂,牧捏完臉捏鼻子,挑眉露奸:“原來貨真價實,沒有整過容,你不是容嬤嬤,你是誰?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朕身邊,誘惑謀害朕?”


    這家夥演瘋了,我也逗樂了,接了他的話題:“我是女俠,專門刺殺你們這些狗皇帝。”一把捏住他的喉嚨:“狗皇帝,你的末日到了”。牧做出求饒樣:“金蓮,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皇帝,我是你的慶慶呀?”


    我一愣:“什麽慶慶?”


    “西門慶呀,你的老情人呀,穿越到現代你就不認識我了嗎?想當年我們還一起做過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我們的故事傳遍大江南北,家喻戶曉,流芳百世,遺臭萬年呢。”


    我立馬反應,這廝居然說我是水性楊花的潘金蓮。對著他的胸口就是兩拳。牧“啊”的一聲大叫,半天沒出聲,以為他又使什麽幺蛾子,推了他一下:“你詐屍呀。”他齜牙咧嘴的指指胸口:“疼,真疼,你打到我傷口了。”


    才想起,他胸前的小太陽,傷口還未愈合。我想扒開他的衣服,看看傷勢如何。牧卻兩手交臂抱得緊緊的:“男女授受不親,人家害羞,你休得無禮。”


    我白了他一眼,去解他胸前的扣子,這廝故作矜持的碎碎念:“娘子,別那麽猴急嘛,人家還是頭道男。”


    我不搭理他,粗魯的解開他的衣服,心頭不禁一怔,血又開始滲出來了。紗布上一層暗紅一層鮮紅,也就說,之前已經開始滲了。


    我問牧:“傷口昨天就開始出血了,你不知道嗎?”牧仍舊嬉皮笑臉的答道:“昨天沒有太醫診治,朕如何知道呢?”


    我板起臉說:“我現在是武則天,你充其量就是個男寵.....你給我老實交代,怎麽回事?”


    “是女王陛下,應該是昨天俯臥睡久了,壓出血了吧,加上從昨天到今天,沒人關心,沒人疼愛,粒米未進,營養跟不上,體力不支,就更是痛了。”牧嗯嗯唧唧的說。


    實在是無語,我到客廳拿了藥箱,小心翼翼的幫他消毒上藥。牧享受似的躺在那,忙了半天,牧歎了口氣,側過臉說:“塵兒,我餓了。”


    我沒好氣的回答:“家裏還有方便麵,你將就吃一點吧。”


    牧立刻皺眉:“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吃垃圾食品,況且我現在是病人,這種東西沒營養,到時我的骨頭長不起來,就是個跛子了,後果很嚴重的。”


    頓了頓,他突然心血來潮:“塵兒,要不你陪我去外麵吃吧。”


    我拿眼全身上下瞄了他一遍,咬牙切齒道:“就你現在半殘的身子,還想出去外麵吃?”


    牧笑了笑,趁我不備,捏了下我的臉:“我身殘誌堅呀,而且你說我是你的男寵,那你還不的好好寵我一下。”


    我拿眼睨他:“要你這半殘的男寵有什麽用,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


    牧一點也不計較我說的那些,依然油嘴滑舌:“這點傷,絲毫不影響我其他功能,比如遊泳衝浪什麽的?”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種本事,可以將任何挑逗性的話語說得就像談論天氣一樣流暢。


    我人一怔,手上藥水一滑,牧已經將我放倒在床上,鼻尖頂著我的鼻尖,揚眉一笑,亦正亦邪:“女王,我餓了,真的餓了......你讓我飽吃一頓吧。”


    我氣急敗壞的推開他,還好藥水瓶子已經蓋上,否則就撒漏一床了。牧氣質純良無辜的說:“女王陛下,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表達下想吃魚片粥的願望,冰箱裏貌似有。”


    架不住他的軟磨硬纏,又擔心他真的一天未進食,答應他去廚房給他弄點吃的。


    把鍋架在火上,將米細細淘好放入鍋內,這不是我計劃內的事情。哎,和牧鬥爭了幾天的結果,就是淪為他的家庭煮婦,實在弄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心甘情願為了他三更半夜的還淘米煮粥,也弄不明白這廝想幹嘛。


    左手食指有點疼有點癢,我忍不住放在嘴裏咬了咬。這是個老傷口,當初和牧在一起做飯,不小心切到手,隻黏黏了一部分,差不多整個手指都快砍斷了,當場我就嚇暈了。牧抱我到醫院,縫了好幾針。


    一直愈合得挺好的,這次回國,卻不知為何又癢又痛,稍微抓抓就爛了,反反複複一段時間了,也不見好。


    莫不是和牧胸口傷一樣,心裏的傷口被扒開,身體的傷也無法痊愈?


    我怔仲的當下,牧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來,垂著手站在門邊,盯著鍋,慢慢悠悠道:“我不喜歡在電飯煲裏麵煮熟的粥,我喜歡用溫火邊攪拌邊煮的粥,這樣的粥才美味。”


    我拿起手中的鏟子,攪拌著粥說:“你放心,就是這麽煮的,我當然知道你這刁鑽的口味,原來你就喜歡喝我親手煮的粥,可惜今天不是東北大米,是泰國香米,口感會有點差別。”


    牧沒有說話,幽深寧靜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流轉著,看得我幾乎頭皮發麻。我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收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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