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回來的那一天,我見到了舅舅口中的葉家佳。


    睫長眼大,皮膚白晰,容貌清麗白膩,目測應該有165cm到167cm吧,身材也極為曼妙。舅舅說葉家佳剛好給她爸爸接機,舅舅來接我們,所以就一起同行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葉家佳,她很落落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紹,並親密的挽起我。而我,她說,她早知道我,舅舅和威都多次提起。


    威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葉家佳,威很自然的跟家佳打招呼,笑意燦爛明朗。


    晚上我們全家和葉家第一次正式坐在一起吃飯。葉爸爸媽媽看起來還很年輕,家佳和我同齡,畢業於美國著名的卡內基梅隆大學(cmu),在她爸爸公司上班,她是獨女,以後繼承他父親的事業也是理順理成章的,舅舅每次講到她都豎拇指,說她能力強,做事有魄力。


    但這種魄力和能力,在飯桌上在生活中,家佳不張揚,反而是落落大方,有禮有節。家佳大我三個月,所以我很自然的稱她為姐姐。


    家佳6歲就離開了中國,在法國長大,全身上下都是洋味,這些洋味和氣質不是刻意,而是長期文化熏陶出來的。


    看得出來,葉家爸爸媽媽很喜歡威。確實,一個外形俊朗陽光,內在穩重成熟,對人彬彬有禮,做事裏外周全的威,誰家會不喜歡呢?隻要有威在,飯桌上就不會冷場,威的幽默時常讓飯桌上爆出歡笑聲,跟法式餐極為不協調,但大家還是喜歡骨子裏中國人飯桌上的熱鬧。


    爸媽對家佳也是頻頻讚許,頗為滿意。這一切都是舅舅極力撮合的。


    吃完晚飯後,威送家佳回家。我坐舅舅的車。舅舅問我,對家佳印象怎麽樣?我說很好,和威很般配,站在一起就是一對璧人,天生一對。


    舅舅笑嗬嗬問我,難道就沒有一點不舒服嗎?我對舅舅的問題感到奇怪,爾後也明白,舅舅是在試探我的感覺。我說,我很希望他倆在一起,希望威能早點找到他的幸福,這是我的心裏話。


    舅舅語重心長的說:“你來法國也好幾年了,你不找男朋友,威也不找女朋友,我們做長輩的也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怎麽想,也不好說什麽。或許還要給你們多點時間,可你媽媽的身體你也知道,經過兩次手術,兩次化療,身體的免疫係統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隨時一場感冒或者小毛病都有可能引發大的問題,有生命的危險,你和威年紀也不小了,如果你和威能解決掉個人問題,對你媽媽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我說,我知道,我會努力。而其實我心裏是茫然的。離開牧後,我變得不想愛,也不敢愛,也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去愛一個人。


    舅舅說,他撮合威和家佳,是家佳第一次見到威就喜歡上威了,托他父母提了好幾次,兩家人要聚一聚,但威一直都不鹹不淡的。葉家的家境和家教都不錯,家佳和威各方麵條件也挺般配的,也算門當戶對。如果他們倆成了,我們做長輩的,心裏這塊石頭就算放下了。


    我理解舅舅的做法和想法。舅舅三十好幾才結婚生孩子,自小待我和威如同自己兒女一樣,他一心一意希望我們過得好,過得幸福,可我和威之前那些微妙的事情,他也很少去點破,怕給我壓力和負擔。他們對我的愛都是小心翼翼的。


    家佳性格也是外向開朗的,她經常跑巴黎,帶各種香水給我,知道媽媽習慣用dior的東西,也是常常大包小包的往我們家拎。知道爸爸喜歡做中國菜式,常托國內的朋友帶一些國內的食材過來,有時也會和爸爸一起在廚房忙活,請教爸爸很多烹飪的知識,爸爸總是很驕傲自豪的介紹他的拿手菜式。


    家佳為了威,非常努力的融進我們的家庭。我也漸漸喜歡上了她。她有著西方人的坦蕩和自然,也有著東方人的謙卑和賢惠。家人都認為威和家佳結婚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但我知道,威的心思和糾結。


    自兩家的飯局後,威開始抽煙了,之前他是不抽的。他不在家裏抽,因為我對煙特別敏感,一聞到煙味就頭暈,加上媽媽做過手術後也不能聞煙味。我們家是禁煙重地。但我幾次看見他在車裏抽,一根連著一根。即便沒看到他抽,隻要他一說話,憑著我對煙的敏感度,從他說話的氣息,我都能判斷出,他今天抽煙了沒有,大致抽了多少。


    自兩家飯局後,威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的次數多了。經常是我還在上班時,接到他的電話,他在我們公司附近辦事,順便來看看我。有時僅僅是為了陪我吃個午飯,聊幾句話而已。


    我知道這種順便,是刻意的。


    我雖不知家佳和威的進展如何,但我知道,威心裏放不下我。我似乎也不知道是否該挑明,或者明確告訴威,我對他隻是兄妹之情而已。


    隻是兄妹之情嗎?我經常也這樣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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