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近半個鍾,走至一開闊處,牧駐足遠眺,山莊數目鬱鬱蔥蔥,一片的清新養目,我的心變得異常的安寧。和牧之間的隔閡似乎也蕩然無存。


    牧轉身向我,眼底一派清明,柔情似水:“塵兒,有你在身邊真好,工作起來特別有幹勁,想起你就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能這麽順利把海外這個爛攤子理順,多虧有你。”這句話在我們大學剛畢業工作的第一年,牧在信中也說過,戀愛中的人往往都如此,想起心愛的那個人,就會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自那日麻將後,我有時想起一些牧對我的細節,也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心裏暖暖的,這是不妙的兆頭。每次我思想飄忽的時候,我就會狠命敲自己的腦袋,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


    聽牧如此說,我反射性地別過了頭,很快又轉回了頭,嘴角掛著一抹笑容,轉移他的話題:“今天的局麵,是你努力的結果。我也沒有料到你會對分公司的情況這麽了解,證據掌握得這麽充分。”牧笑笑道:“在正義麵前,邪惡是無處遁形的,不管是工作中還是生活中,很難有人能逃出我的法眼”。


    我禁不住嗬嗬笑起來,牧也跟著笑了。我笑他:“做銷售的處處有潛規則,哪裏分得清正義與邪惡,要說邪惡,你屬世界之最”。自回國後,和牧聊天少有的輕鬆,仿佛當年陽光下的那個牧,臉上經常有燦爛的笑容,可以滲到人的心裏去,在外人麵前牧不苟言笑,獨獨對我,笑得晴空萬裏,陽光燦爛,那時的幸福,大片大片的,可最終是稍縱即逝了。以前牧常說我是他的陽光,不知分開的十年,牧的世界是否還陽光燦爛,誰又成了牧的陽光?


    一瞬間,我似乎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好一會兒,才發現,我似乎出神過頭了。


    牧卻有意無意的笑道:“那天酒店,我本想和你一起吃完早餐後,送你回來的,沒想到你一早就走了。”


    我的臉突然感到一股熱度上升,直衝頭頂。


    我扭頭就跑,牧大步追了上來,直囔囔:“我是說那裏的自助早餐很好。我沒理他,牧繼續說:”塵兒,你脖子上有塊紅印,你昨晚去刮痧了嗎?”


    我停步,無意識的摸了下脖子,牧大步欺了上來,手摸下我右側脖子,說:“就是這個位置。”未等我反應,牧低頭短而有力的吮了一口,抬頭之際笑道:“塵兒,還是原來那個塵兒,隻要一小口就有紅印了,一個禮拜都不會消了。”我錯愕,慌張的環了下四周,還好,沒有熟悉的人。


    我用鞋跟踩了牧一腳道:“薑一牧,你太過分了。”牧吃定了我似的,伸出他的脖子,指著顯眼處說:“反正我也是刮痧型,你咬我一口,咱們算扯平,反正你以前也經常幹這種事情。”


    麵對如此“無恥之徒”,我隻有落荒而逃。身後卻是牧爽朗帥氣的笑聲。


    我和牧都屬於“刮痧型”,身上常有清淤,經常不知道哪個地方哪個時候磕著了撞到了。但凡隻要有親熱的舉動,身上就很容易有印子,像刮了痧似的,至少要一周才能消除掉。記得和牧在崗頂酒店第二次親熱時留下的印子,欣當時看到我就一臉鬼笑。當時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像現在的娛樂新聞,動不動就有這個那個明星有“吻痕”之類的報道,普及了“刮痧”教育,。我當時回到學校洗澡時,發現身上密密麻麻的紅點點,心裏有點慌。問牧,是不是酒店床單不幹淨,身上都起紅紅的疹子了。牧聽後大笑。說那是他的專屬印章。他身上也有我的印章。


    後來互相蓋印章就成了親熱時的一大樂事。牧皮膚很白皙,特別容易留下痕跡。我們畢業分開在廣深兩地時,我常惡作劇的在他明顯的位置留下我的印章,以警示別的女生不許靠近他。而他更狠,直接讓我丟醜到了課堂上。


    我當時是大學老師,學生們特別愛研究我們這些年輕的老師。畢業後的第一個國慶節假期後,和牧鬧了點別扭,幾天不理他,不接他電話。牧擔心我有什麽事情就從深圳殺過來找我,那天我卻沒心沒肺的和大學的演講課教授去喝早茶了。


    我在外麵閑逛了一天,也沒留意call機。牧找不到我快瘋了,把整個廣州都翻過來了,把我周圍的親朋好友找了個遍,最後在師母那裏才得知我的消息,而我的call機早就被牧和那些朋友call爆了。


    晚上我回到我住的地方,門已經被牧撬壞,牧一個人在房內發呆,頭發淩亂,眼睛裏麵都是血絲,看見我進來,牧一聲不吭,用桌子將門一頂,狠狠的把我壓在沙發上,三下五除二就把我衣服撕破,近乎粗魯衝入了我的身體。因為有愧讓他發瘋似的找了一天,知道他擔心我,所以我也沒有拒絕他,而是用身體安撫他。那一晚,牧好像瘋了似的,折騰了好幾次,我們也聊了很多,到天色發白,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還要上課。但我全身都已經快散架了,下床都覺得困難。牧叫我請假,那天我有四五節課,一請假後麵協調課程不容易,加上剛去學校不久,不想給領導留下不好印象,所以咬咬牙,還是去上課了。


    上課的時候,同學們開始竊竊私語,我睡得不好,精神也有點恍惚,沒多想。我平時除了給同學們上課,還教他們跳交誼舞和健身操,所以同學們和我還比較親近,私底下朋友似的。有一男同學站起來問:“老師你去刮痧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我的臉立馬紅了,立刻意識到了問題。趕緊答道:“老師吃芒果了,有點過敏。”那天前所未有的尷尬。立馬命令牧去石牌給我買了條圍巾圍上。從那以後,每次去深圳或者牧來廣州,就要被牧搞得身上脖子上到處是他的印章,他也喜歡咬人,不癢不痛,力度剛剛好,印子卻是最紅的。


    所以每次親熱後,我都會穿高領的衣服或者裹個圍巾,以免被學生評頭論足。我的各式各樣的圍巾,不下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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