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牧第二次住酒店,那已是我們畢業後兩個月了,嚴格說那不是酒店,是高校內的招待所,不過很幹淨整潔,不比外麵的酒店差。


    那一次,我才真正體會到男女杏事之美好,作為女人,衝浪時潮漲潮落,行至雲端的忘我。衝浪一詞是源於我和牧一次在海灘衝浪的真實經曆,所以每次行男女之歡,牧都會打趣說我要衝浪。


    我大學畢業後,沒想著太多就業的事情,但也象征性的投了表去麵試,結果被本校留了,分在下麵一個學院做老師。留校的除了我,還有班上另外一個同學。


    據說丹當時也投了,她和係主任關係一直很好,我們都認為她鐵定能留校的,但結果卻出乎意料,她沒留下來,這事對她打擊也挺大的。想想如果她留了,或許就不會有後麵的十年,不會有現在的糾結了,所以,在強大的命運麵前,人其實挺無奈的。


    對於我來說,能否留校,其實沒有太大所謂,我感覺自己還在為感情糾結,鳴,出國,和牧的割舍,這些東西遠遠大於工作。而且99年找工作不像現在這麽難,考公務員都是被老師逼著去考的,考上後到廣東一些比較偏遠的山區,我壓根沒去想這事。牧當時就被老師逼著進了考場,結果這家夥表麵嘻嘻哈哈答應了,進了考場,不到半小時就出來了,我問牧,為什麽出來,牧說,我要去深圳,我要進了山區,我們倆就真的沒戲了,我不想斷了我們的後路。我們班5人去考,除了牧臨陣脫逃,其他四人都考上公務員了,樂斌是其中一個。十年後,他們都調到市區了,怎麽地都是個副科級人物。


    十年前,被老師逼著點名考公務員,為表忠誠響應黨的政策,到廣東的北邊西邊去貢獻青春。十年後,被社會逼著去考公務員,猶如萬人過獨木橋,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很是感慨。


    我當時能被留校,據說,是有個校領導看我能唱能跳,還有大四的那場演講大賽,讓某位重量級的領導印象深刻,演講課講授非常喜歡我,也特意找校領導說了,所以我幸運留校了。可惜我不惜福,辜負了領導的厚望呀,幹了一年多,為了愛情,拋棄了事業,不過據說我那套創新的教學方法對院裏影響還是很深遠的。


    當時學校的舞蹈室也交給我打理,我辦了好幾期的培訓班,交誼舞,健身操。那個時候知道什麽叫數錢數得手軟了,其實不多,就幾千塊錢而已。剛畢業賺外快了我特興奮,給自己買了部手機,鼓勵自己的商業意識,有些同事看得眼紅,我就隔三差五請他們喝早茶夜茶的。後來發現,賺的錢除了買了部手機,都敗給喝茶去了,可憐我的腳,跳得腫脹得厲害,牧很是心疼,還打趣我,你也知道什麽叫兩腿發軟了吧。


    我留在了廣州,牧被他爸安排在了深圳,牧喜歡深圳,因為那裏有我生活過的氣息,他也覺得我以後肯定也是回深圳的,他說他在那等著我,在我回深圳之前拚命賺錢,把窩安置好了,我自己也逍遙得差不多了,就把我綁回深圳。


    我的心當時很複雜,雖說一天到晚跟牧放狠話,說畢業後,我們就一刀兩斷,但心裏畢竟是愛著牧的,那會也是想迷迷糊糊的跟著心走,畢竟畢業後,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變化,感情能否經得起考驗都是未知,自己也並不清楚自己要什麽,對於深圳父母的辦理出國也並不熱衷,大有交給時間交給命運的想法。


    我以為鳴也會去深圳,因為他哥哥一直在操辦這事,所以我留在廣州,我覺得自在,愛理誰理誰。等我完全定下來之後,鳴告訴我,他也留廣州了,進了一家大集團公司。


    當時學校老師宿舍比較緊張,我又是自由慣了的人,就一人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鳴也在我租房子的附近租了房子。牧開始著急抓狂了,但他剛去深圳海關報到,嚴得很,基本沒時間偷溜出來看我。 在廣州這兩個多月,鳴下了班有空也會到我那坐坐,看看,周末有時會一起吃飯。但他經常生悶氣,我極其努力和他談笑風生,但持續不了幾天,鳴又開始生氣,我經常被他氣得上躥下跳,也弄不明白他為何生氣,或許歸根結底就是他一直沒放下我和牧的事情,貌似嘴裏說不在乎,過去就過去了,但他時刻都在提醒我,牧曾經存在過。


    我也知道我變了,我不讓鳴碰我,哪怕是牽手,我都極力回避。因為我想既然都出來社會了,我需要冷靜的去思考我的感情,我也不可能像大學那樣,毫無理由的把牧否定掉。我跟鳴說,我們回歸零,擺正心態,以朋友同學好好處,如果性格真的合,大家都有機會,畢竟家人都是認同他的,他也是優秀的。


    但事實證明,根本行不通,和鳴除了慪氣鬧心,已別無其他樂趣,他對我很好,如果天上的月亮可以摘下來的話,我要,估計他都上去摘了,他對我的99%好,有時隻要一場冷戰,就把所有的美好情緒破壞掉了,和鳴在一起我覺得累,從頭到腳的累,心更累。


    和鳴這幾個月的相處,我是有後遺症的,即便現在夢見當時的情景,都會夢見鳴生悶氣的表情,醒來後,心裏都會非常不舒服,覺得悶得慌,直到現在,我都是希望如果別人對我有想法有意見,情願他發飆,也不希望他生我悶氣,心裏堵得很。


    而且最關鍵的是,除了牧,我心已經裝不下任何人了。一想到牧對我的好,就覺得溫暖,一想到牧的邪氣,就忍不住想笑。沒有牧在身邊,我就看那些以往的日記,心裏依然是甜蜜的。其實那會已經意識到自己,除了愛牧,我已經喪失了愛別人的能力了。


    當牧說他要從深圳來看我時,我的心狂喜不已,從畢業到我們見麵兩個多月了,隻有和牧在一起,牧就會想方設法讓我快樂,逗我開心,即使我說些不好聽的話,他也極少當著我的麵露出不悅,悲傷他都一個人消化了。


    他從深圳坐火車過來,我去東站接他,心裏的緊張和羞澀就像是第一次那樣,一個人在那傻傻的笑,癡癡的想。當牧的身影出現時,我豪不猶豫的衝了上去抱著他,牧也瘋狂,熾熱的嘴唇不由思索就貼上來,唇舌纏綿相交,抱著我狠狠的親。當時出站台有很多的人,但對於我們來說,都已視他們無形了透明了,估計那天的人都看傻眼吧。


    牧親了很久,小雞啄米似的,在臉上親著。後又抱著走了一段,背著走了一段,一切都覺得美好。晚上我們找了其他高校的招待所住下,開了兩間房間,挨著倆隔壁,牧先過去房間衝涼,衝完之後才到我的房間。


    兩個多月沒見了,我穿著睡衣,到了房間好像都有了點羞怯,眼裏都是思念和對對方的渴望。牧把燈關了,我和牧躺在床上,黑暗中牧白皙的臉更加透明如玉,眼睛熠熠生輝。但牧的手伸過來握住我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小聲的說,塵兒,我真想你。牧的手指和我的手指糾纏盤繞著。你……有想我嗎?不等我回答,牧已情不自禁的俯下臉,多情的唇瓣吻住了我的手心。柔柔的唇,在我手心裏蠕動,我像過電一樣渾身戰栗,想要抽回手,但牧已經順著手心向胳膊蔓延。


    牧不在我身邊的十年,我經常會回憶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這之間的因果。我和他的暗戀、相戀到纏綿,他無師自通了很多兩性關係的理論和實踐,而他的無師自通,自回國後想來,我更喜歡把他定義成,因為他傾盡了全力來愛我,所以他能隱忍,能克製,也能一路用心的牽引著我,完成人生的每一次體驗,終至愛與杏的完美結合。


    看了李子勳的書,我解析了一番,不由得歎牧是個天生的情場高手,不僅是心理的也是身體的高手。要是他內心夠邪惡,夠博愛,不知有多少癡情怨女子為他所傷。刻骨銘心的愛和纏綿悱惻的性是人本性的憧憬,用牧的話說,就是我們達到靈欲結合,這是愛情的完美境界。


    我們無厘頭的初夜就如老李所說,對兩個缺乏經驗的男女來說,初夜永遠都不會浪漫。初夜給男女帶來的內心衝擊可以引發一種生命的更新。在意識層麵上,初夜看起來像是男女情愛發展到一定階段,精神與軀體自然而然產生的一種彼此交融的欲求,隱含著男女雙方的一種決定和一種契約。在當時很糾結的情況下和牧發生的第一次,我當初認為是因為牧太愛我,我不能許給他未來,所以我把我珍貴的第一次給我最愛的男人。從心理上分析,其實,當初我的決定,是因為我已經從心裏身體都已經完全接納了他,無形中其實已經烙下了我就是牧的女人的心理契約。


    初夜對於女人而言象征著自我解構或瓦解,我的初夜從深層次來講,對於家庭對我戀愛的幹涉,鳴的不放手,其實已經象征這些障礙都瓦解了,隻是當時我並不知道而已。男人的初夜卻像是一種涉險,隻是牧的涉險快涉到懸崖上去了,太險了,不僅觸犯了原始圖騰中的“處女禁忌”,塗抹了女人白絲絹上落紅的玫瑰,還暴露了男人對女最原始的征服欲,所以我們初夜不僅不浪漫還很無語。而對於牧來說他的初夜,這種心理契約,已使他堅信,我一輩子都隻能是他的,以至於後麵所有動作指向都直奔目標,不管這過程有多痛苦多隱忍多未知。


    大多數女性由於杏感缺失,很難體味到杏愛中的芬芳,對第一個把她從處子聖壇上推下來的男人,不免會有無形的怨恨。除非她在以後的愛情中得到了真正的快樂和補償。我對牧的怨恨也在牧用心營造的甜蜜愛情中得到了快樂和補償。和牧行至雲端的美好是刻骨銘心的。這種雲端體驗會給內心留下一種深刻,在今後的行為模式中無意識的去重複和模仿。杏也類似一種禪,隻有做到物我兩忘,才能達到雲端的高峰體驗。牧引領我行至雲端,繼而漫步雲端,終至落入凡間的體驗,讓我變得恬暢而自由,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一般女性對情愛的軀體記憶比男性深刻,所以我記住了牧的翹臀,和那副完美的人體裸圖,我對牧已經有軀體依戀了,幾乎所有的感官功能都會為愛而雀躍,而女性所需要的軀體常常和精神共舞,牧的愛意在生活中在衝浪中都體現得淋漓盡致,唯有如此,我才能最終接納自己成為真正的女人,唯有如此,我和牧才能一起享受杏愛帶來的酣暢淋漓。


    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從心理學上來說,稍稍保守、被動、矜持的女子更能把持住男人,女性過於主動的需求會誘發心理脆弱的男性很大壓力,甚至誘發其他症狀。牧是我的紅酒,在他麵前,不管怎麽瘋怎麽鬧騰,到了實質性的問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臉紅,心慌。或許這也是牧貪戀我的芬芳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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