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南的眉間染著煩悶的愁,緩緩抬眸。見到來人是她,落寞的眼底多了幾分複雜。


    “你來了?”


    他笑吟吟的伸長手臂,林初夏皺著眉將就被挪到身後,說什麽也不肯給他。


    “你到底怎麽了?”她很擔心。


    聞聲,葉懷南的手在半空僵了下。而後,唇邊勾起他往常般紈絝風流的笑,隻是卻多了些許牽強。


    “沒事就不能找你來喝酒了?”


    林初夏將杯子撂到了桌上,黑眸一眨不眨盯緊他,抿了下唇:“不是。”


    “什麽不是?”他的桃花眼幽幽抬起,染著不知名的哀愁。


    林初夏一字一句,“隻是想喝酒的話,你絕不會是這幅樣子。”


    “……”


    “懷南,我們不是朋友嗎?”


    既然會打電話給她,雖然一字未言,但已經是傾訴。作為朋友,她自然有義務在對方困難的時候彼此互助。


    她的嗓音,輕柔好聽,卻透著一股堅定的力量。


    葉懷南死撐的心牆被穿透出一絲裂隙,低頭沉默了良久。忽然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抬手煩悶的扶額。


    “夏夏,我媽……她生病了。病得很嚴重……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以前總是惹她生氣,跟她吵架,從沒讓她安心過。我現在很後悔……”


    想了許久,依然對那件事……隻字未提。


    林初夏怔了怔,隱隱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伸手按住葉懷南的拳,寬慰道:“如果是這樣,那你現在要做的更應該是堅強起來。你可是她最有力的港灣和倚靠,你一定要將這份強烈的信念帶給伯母,奇跡是存在的。”


    葉懷南盯著她的手,眸光閃爍了下。


    “奇跡……會存在麽?”


    “會的。”回應的是堅定的聲音。


    換做是幾年前,她從未想過今生還有緣分再與那個男人相愛。


    如今真切發生的所以,除了用奇跡來解釋,她想不出其他答案。


    “你別喝酒了,快回家去,多陪伴伯母。積極的心態或許不能消滅病魔,但卻可以減緩疾病發展的速度。”


    良久,他輕輕點了下頭。


    之所以心情這麽苦悶,除了因為母親的病以外,還有一件事……也同樣讓他左右為難。


    葉懷南抬眸,想像以前一樣直視她一雙清眸,隻看了一眼,便匆忙挪開了視線。


    該要如何麵對她……現在,或是以後,他不知道……


    林初夏一番寬慰,想到上次顧嬌的邀約,擰了下眉道:“伯母住在哪個醫院?明天我去看望她。”


    “在市人民醫院。”


    “嗯,所以……你現在快回去吧。”


    葉懷南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車一路安全行駛到莊嚴外,林初夏正解著安全帶,便聽到男人沉悶複雜的嗓音飄了出來。


    “他……對你好嗎?”


    聞聲,她怔了怔。眼前忽然浮現那張俊顏的模樣,自己都沒察覺到唇角彎了彎,誠實的點了下頭。


    如果那個人對她都還不算好,那麽一定是對“好”字的定義出現差錯。


    “嗯。”


    葉懷南微微頷首,臉上恢複了平靜,“我就不送你進去了,晚安。”


    “再見。路上注意安全。”說罷,便下了車。


    葉懷南在她離開之後點了一根煙,久久望著那道美麗的倩影直到徹底消失在他視野中。


    眼底是一片的落寞與複雜。


    久久,煙盡。


    “既然好,那你就給我好好幸福下去……”


    苦笑著喃喃自語了什麽,男人丟掉煙頭,才重新發車往家裏駛去。


    ……


    林初夏回到莊園的時候沒有見到男人的影子,一經詢問,才得知他正在樓上洗澡。


    一邊疲憊的脫下大衣上樓,手剛擰上門把,還沒用力,門已經被人從裏麵打開。林初夏一怔,整個人就被他霸道的拽了進去。


    而後,咚一聲壓在了牆壁上。下巴忽的被一根長指抬起來,驚訝著,男人磁性的聲音已然響起。


    “這麽晚去哪兒了?”


    林初夏舒了口氣,“去了躺v度。”


    “v度?”他眯眸,周遭的氣場忽然危險幾度。


    她連忙救場:“沒有去喝酒,隻是懷南在那邊喝酒,我去看看……”他……


    話沒說完,男人的眸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林初夏懊惱的閉上眼,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封上。


    天哪!她都說了些什麽啊!


    “深夜跑出去見別的男人,是嫌我陪你少了,還是又想被收拾了?”


    陸南城的眉間微微跳動,臉色有些黑。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別人女朋友的自知之明?


    一雙小手忽然攀上他的胳膊,陸南城怔了怔。


    因為心虛,林初夏隻好用撒嬌這一招。抱住他的胳膊不鬆手,微微一笑:“你聽我解釋,我隻是擔心他出事所以才出去的。”


    “他一個男人,能出什麽事?”


    要他看,最大的事也就是打她的主意了。


    林初夏想了想,歎了口氣道:“他媽媽病了,挺嚴重的。懷南心情不是很好……”


    聞言,陸南城的嘴角抽了抽,從鼻間溢出一句反問:“你喊他什麽?”


    “……”


    一口一個懷南,倒是跟別的男人親密得很!


    林初夏苦惱的拍了拍額頭,這個男人也太傲嬌了吧?而且,這占有欲會不會太強了?!


    下一秒,結實的胸口卻撞進一道溫軟的身體。


    “南城,你別誤會。我跟懷南真的隻是普通朋友而已,真是有什麽,你不在的那幾年早就發生了……”


    “你說什麽?”


    “……”林初夏咽了口口水,“沒有,我什麽都沒說。”


    某位傲嬌的男子徑自冷哼一聲,卻並不是真的像一般小氣的男人與她賭氣。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薄唇便覆了上去。


    普通朋友?


    估計葉懷南的演技也就能騙騙她這個傻女人……


    晚上,洗完澡。林初夏躺在他的懷裏,左右翻騰睡不著。


    陸南城被她撩得呼吸重了些,睜開眼低沉的問:“是不是又想哥哥疼你了?”


    聞言,林初夏的臉在黑暗裏漲成熟透的蝦。


    這個男人……真是太不正經了!


    “我才沒有!”她隻是因為在想事情罷了。


    聽出她嗓音裏的羞赧,男人忽然沉沉笑出聲來。嗓音啞然透著莫名的性感,林初夏一聽,更加惱羞成怒。


    原來又在捉弄她!


    “我準備明天去看望一下顧嬌。”


    氣過了,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陸南城淡淡的回應,“想去就去吧。”


    本以為他會攔她,自己才會糾結這麽久。見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不禁有些驚訝。


    林初夏的小臉貼在他精壯的胸口,仰著下巴抬頭看他,夜色很黯,隻能隱約看出一些輪廓,可卻半點抵擋不住他的魅力。


    這樣的胸襟,才像她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嘛。


    ……


    翌日,林初夏洗漱完畢下樓用餐的時候,傭人將準備好的補品放了在桌上。


    “林小姐,這是先生特地吩咐的。聽說你一會兒要去醫院看望病人,提醒您你別忘了帶上哦。”


    她看了一眼,都是些高檔的燕窩和人參。


    心裏湧出一絲柔軟。


    “我知道了。”


    吃過飯,她打電話詢問了顧嬌所住的科室。沒有讓許司機送,便自己開著車去了醫院。


    林初夏提著兩手的禮物到病房的時候,葉懷南正在笨拙的削著一個蘋果。她禮貌的敲了下門,才提步走進去。


    “伯母,我來看看您。”


    顧嬌躺在病床上,除了麵色有些蒼白外,精神狀況還算良好。見她來,先是微微驚訝的看了一眼兒子,而後淡淡道:“懷南,還不請林小姐坐。”


    “不用了,我站一會兒就好。”


    葉懷南終於艱難的削好了一個蘋果,再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裝在盤子裏,像曾經顧嬌照顧她一樣的遞給到了母親麵前。


    這才起身看向林初夏,薄唇動了下:“你來了。”


    她微微頷首,沒有過多的說話,生怕打擾到顧嬌。


    “懷南,媽媽忽然很想喝粥……”顧嬌忽然開口。


    “好,我現在立刻去榮粥坊給你買。”


    葉懷南蹙了下眉,“我可能要耽誤一會兒,你要是沒事的話,能不能留在這裏陪陪我媽?”


    林初夏連忙點頭答應下來,“你快去吧,這裏有我守著,放心。”


    葉懷南這才拿了車鑰匙匆忙離開。


    “坐吧,一直站著幹什麽。”


    顧嬌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心裏隱隱有些感慨。


    自從兒子知道她“病”了以後,和之前的變化算得上天翻地覆。可越是這樣,她心裏的愧疚就會越多一分。


    兩人隨意聊了些家常,顧嬌的眼珠轉了下,忽然想到什麽。


    “聽懷南說你的工作經常會接觸到一些古董文物。”


    林初夏正起身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點了點頭:“是的。”


    顧嬌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平複住心情。換上有些苦澀的語氣,訴求道:“那……我能求你一件事麽?”


    她怔了怔,擰眉問:“伯母請說?”


    “你知道……麝香銅爐嗎?”


    “當然。”


    麝香銅爐,之前莎姐就曾在鄰市得到過它的消息。隻是後來似乎沒了蹤影。


    根據野史記載,這麝香銅爐乃是古代某位帝王為了追憶一位死去的嬪妃,令各方奇士為其搜尋而來。它最神奇也最最神秘的地方便是若燃香於此爐中,香氣便可引已故之人歸魂。生者便可在夢中與其見麵。那帝王就是夜夜燃此香爐來與死去的愛妃夢中相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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