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您了。”


    梁姨拍拍她的肩,“這有什麽好麻煩的,不過我女兒她那邊也忙,去不去的成還不好說。”


    “我也就是這麽一想,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事。”


    兩人坐著又再聊了會兒天,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梁姨站起身來催她去睡覺。


    “你們年輕人呐,就是喜歡熬夜,這熬著熬著,把身體都熬壞了,到老了就該後悔咯。”


    沈佳瑜也有些困了,道了聲晚安就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姨就笑眯眯地跑來找她。


    “小沈呀,我剛剛問過我女兒了。她說今天孤兒院就有活動,問你要不要過去一起呢。”


    沈佳瑜欣然同意了,收拾了一番,二人就坐上了前往孤兒院的車。


    一路車程顛簸,越往前開,路就越破。沈佳瑜也是第一次來這麽偏遠的地方,眼裏多少有些驚訝。


    梁姨見了,笑道,“怎麽,沒見過這樣的路?”


    沈佳瑜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第一次見。”


    “這還早著呢,待會兒下了大巴還得坐個三輪,那路才叫破呢。”


    梁姨說著,擺了擺手,“我呀這也是第二次來,頭一回還是她剛來這工作的時候,我興衝衝地想來看她,結果被這路嚇得,差點就想直接掉頭回去了。”


    沈佳瑜聽她這麽說著,心裏對梁姨的女兒不免多了幾分好奇。


    到底是要有怎樣的毅力,才能讓一個在城裏長大的姑娘跑到這種窮鄉僻壤裏來工作?


    下了大巴,梁姨領著沈佳瑜上了輛三輪,大約十分鍾後,二人才終於來到了孤兒院門口。


    比想象中的……還要再破舊一些啊。


    沈佳瑜抬起頭來四處張望,此時已經是下午,陽光斜斜地照亮樹角。


    大門口堆積著不少被風吹落的葉子,想來是很久沒人打掃了。


    孤兒院的大門緊鎖著,院牆也很高,這一點倒是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地方一般無二。


    梁姨的女兒一早就在院門口等著了,見二人下車,立馬就笑著迎了上來。


    “一路上很辛苦吧?”


    沈佳瑜正打算搖頭,就見梁姨語氣抱怨地說,“這一路上顛簸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呢,你也不知道心疼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市裏去工作呀?你看你陳姨李姨的女兒,哪個不是在她們身邊工作的,我呢,就隻能一天天地看著人家,幹羨慕著!”


    雖說是抱怨,但臉上卻並沒有什麽怨氣,滿滿的都是對女兒的心疼。


    她女兒顯然也明白梁姨並非是真的埋怨她,隻是溫柔地笑了笑,“這兩年院裏缺人,等到時候不缺了,我就回去好好伺候您。”


    “你哪次不是這麽說的?”梁姨哼了一聲,“就這破地方,除了你這傻孩子那還會有人來?”


    “今天不就來人了嗎?”她女兒指著沈佳瑜,眼裏有些得意。


    沈佳瑜原本還在羨慕著她們母女二人的感情,突然間就被攪了進去,愣了愣,勸道,“我看這地方也挺好的,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小沈你是沒來過,等你進去就知道了。”梁姨顯然並不讚同這個說法,“累都累不過來,哪來的修身養性?”


    “好了好了。”她女兒打斷了梁姨,“在門口不累嗎,我帶你們進去歇歇吧。”


    她領著二人進了院門,又回頭小心翼翼地上了鎖,訕笑道,“我也不想關著這些孩子,可他們畢竟年紀小,前幾年就有好幾個跑出去出了意外的,隻好把院牆和大門都重新修了一遍,就怕這些孩子亂跑。”


    沈佳瑜點點頭表示理解。


    幾人正走著,迎麵就有小孩子跑了過來。


    一個小姑娘一把抱住了梁姨的女兒,撒嬌道,“劉老師,你這麽半天去幹嘛了呀?”


    劉心然俯下身去抱了抱這個小姑娘,邊摸著她的腦袋邊笑道,“老師去接客人啦。”


    說完,她直起身來指了指沈佳瑜和梁姨,“這是梁奶奶,這是沈姐姐,快來打個招呼。”


    幾個小孩子顯然很聽劉心然的話,她剛說完,他們就整齊地跑到了二人跟前,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問好。


    沈佳瑜見他們可愛,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小臉,然而小姑娘卻好像條件反射一般,立馬就躲了開來。


    沈佳瑜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劉心然見狀,趕忙喊住了那個小姑娘,“童童,沈姐姐不是壞人,不用躲那麽開的。”


    小女孩縮了縮腦袋,還是一副不願意走過來的樣子。


    劉心然無奈地歎了口氣,向沈佳瑜解釋道,“這個小姑娘小時候受過親爸爸的虐待,所以比較膽小……你們第一次見麵,她可能還對你不太放心,過會兒就好了。”


    沈佳瑜聽她這麽說,看向小女孩的眼裏多了幾分心疼。明明是這麽可愛的小姑娘……


    “別難過啦,她爸爸後來被警察抓起來了,也算是惡有惡報吧,隻是可憐這小姑娘了。家裏親戚沒一個願意養她的,警察隻好把她送到這兒來了。”


    說著說著,幾人就走到了大廳。院長見她們進來,趕忙走上前來打了個招呼。


    “您就是心然的媽媽吧?”院長看著梁姨問道,“心然這幾年可幫了我們不少忙,要是沒有她,這院裏指不定得有多亂呢。我可得謝謝您,培養出了這麽好的一個女兒。”


    梁姨聽著,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一副又高興又不想表露出來的樣子,看得旁邊的劉心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說著,院長就忙帶著幾人往裏麵走,“今天我們院裏有個晚會,剛好你們過來,就來一起看看彩排吧。”


    幾人順著院長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隻見是個搭在屋裏的台子。


    台子很小,大約隻有兩米寬,一群小孩子正在上麵蹦蹦跳跳的。


    台上還有一個正在維持秩序的大人想來就是院裏的另一名老師了。


    “小秋。”院長輕輕喊了一聲。


    台上的老師轉過了頭來,笑道,“這麽早就到了呀,節目都還沒排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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