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雨時急忙捉住我的雙手,放在他的嘴邊為我哈氣,希冀用他的熱量給我禦寒,帶來溫暖。


    可是,天那樣的冷,他口裏哈出的那點熱氣,又怎能抵禦風寒?!


    幸好路邊有一家店,專門賣防寒防凍的衣物。


    吳雨時一瞅見,就像尋著了寶一樣,當即就拉著我奔跑了過去。


    一走進店裏,我和吳雨時就馬上全身武裝起來。


    我們給自己買了同款的情侶防寒服和雪地靴,還有一頂防寒帽,再戴上口罩,這樣,我們全身上下,除了兩隻眼睛露在外邊,其餘都捂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了!


    身子一暖和起來,我們就開始嘚瑟了。


    吳雨時牽著我的手,就攀爬上冰做的滑滑梯上,我們居然和許多小孩子玩在了一起,從滑滑梯上開心的滑了下來。


    當然,也有人還沒有爬上滑滑梯,就直接又滾下來了,因為,冰做的“滑滑梯”實在是太滑了。


    看著那些攀爬的人,狼狽的滾了下去,周圍頓時發出一片笑聲,這笑聲不是譏誚,而是真正的開心,就連滾下去的人,都雙手撐在地上,笑的不亦樂乎。


    後來,我們還玩了雪橇,敲打了冰鍾……


    那天,我們仿佛又回到了我們的孩提時代。


    其實,我小時候,和吳雨時一起玩過不少“糗事”,我們相互用水槍把對方噴射得就像“落湯雞”,一起在沙場上相互扔沙子……


    總之,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情多去了!


    或許,那刻,吳雨時也想起了我們曾經美好的過往,他居然情不自禁的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捧住我的臉,特別開心的問:“小溪,有沒有我們又回到了童年的感覺”!


    我記憶中的吳雨時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了,那天,他那張千年冰川臉,居然一直像冬日暖陽一樣,讓人感到特別的親切和舒服。


    後來,我們遊覽觀賞那些冰雕累了,吳雨時就直接將我帶進了一個咖啡廳,隻是,這個咖啡廳一點也不溫暖,四周都是冰做的房子,連椅子和桌子都是冰做的。


    再喝一口那咖啡,頓時冰到了骨子裏,仿佛連血液也迅速凍結了一樣!


    我喝得不由直“哈氣”,吳雨時那個壞蛋則大笑不已。


    我們倆手牽著手穿行在冰雪世界裏,就像在童話王國裏行走一樣。


    特別是夜幕來臨時,那些五光十色的燈光透過冰雕,簡直就是一座海市蜃樓,美得不要不要的。


    我每看一處風景,都不由自主的倚靠在吳雨時的肩上,開心的豎起大拇指,高興的“哇哇”的尖叫。


    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麵目了,那天,在哈爾濱的冰燈會場上,我又做回了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雲溪,開心得就像吃了興奮劑。。


    後來,我們從“冰雪世界”裏出來,吳雨時居然沒有帶我入住大酒店,而是去了一家雪鄉的名宿。


    那是一個四周都是茫茫白雪的山村,到處一片纖塵不染的白。


    我和吳雨時入住的那家名宿,據說是個大學生創業辦的,特別的有特色。名宿裏的吃住都如哈爾濱原始的山村一樣,讓我們仿佛進入了雪鄉農家。


    門口掛著的紅辣椒,垂著的玉米,還有紅紙剪的窗花,讓我不由就想起了本山大叔的《鄉村愛情》裏,那些東北爺們的家。


    名宿的外麵,滿樹的霧凇,還有那些傲然挺立的不畏嚴寒的花,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吳雨時見我興奮的樣子,他高興的捧著我的臉,問:“小溪,有沒有到了白雪公主的家鄉的感覺。”


    我立刻興奮的點點頭,將自己的手環在他的脖頸上:“雨時哥,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們這麽開心和幸福。”


    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就在雪地上打轉。


    那刻,我真的幸福得無語言說。


    後來,他將我放下地時,我居然調皮的抓了一把雪就向他扔去,然後,轉身就跑。


    吳雨時就從後麵追了上來,邊追邊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朝我飛撒……


    後來,我跑累了,索性坐在了雪地上,他追到我身邊時,就一把將我拉起來,然後,蹲在我麵前,雙手往背後一攬,就將我的小腿抱住,我趕緊抱著他的脖子,耍賴的讓他背著我。


    那刻,我不由想起小時候,我不止一次的使詐,不是裝著跌倒了,就是裝肚子疼,或者故意一個趔趄,崴一下腳,佯裝走不動路,然後,就耍賴非要他背我不可。


    其實,每次,他都識破了我的“奸計”,可是,他卻總不說,而是樂此不彼的陪我演這出戲。


    那時,我爸爸總把這一幕幕看在眼裏,欣慰的笑著……


    想到這裏,我的眼角不由潮濕起來。


    不過,我卻努力的將這份心酸逼回了肚子裏,因為,我和吳雨時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興奮過了,我不能大煞風景。


    那晚,回到名宿的屋子後,我們吃了東北最有特色的豬肉燉粉條,鍋包肉,地三鮮、小雞燉榛蘑、溜肉段、殺豬菜、醬骨架、老虎菜等……


    吳雨時的胃口似乎特別的好,我來海城後,還從來沒有見過他把一頓飯吃得那麽津津有味過。


    吃過飯,我們去了院子裏和一堆遊客烤火,店老板還拿出一些野味來,供遊客自助烤。


    我們圍繞著熊熊燃燒的火堆,披著東北那邊的老羊皮襖,跟著服務員和遊客一起烤野山雞、野麅子,河魚……等。


    那個晚上,我們玩到了午夜十二點才打著哈欠,戀戀不舍的上了床。


    這一夜又是一個好覺,雖然,外邊天寒地凍,但是,屋子裏卻特別的暖和,還有,枕在我身邊的人,也不再是那個“千年冰川”,所以,我睡得特別的香甜。


    翌日的十點過,我和吳雨時才慵懶的起來,一推開門,屋外的寒氣就迎麵而來,吳雨時趕緊為我圍上圍巾,戴上口罩,才讓我和他出門。


    我沒有想到,他那天居然讓名宿的老板為我們安排了一個向導,帶我們去密林裏打獵。


    我們坐上名宿裏特意為遊客準備的雪橇,和向導去了一個人跡罕至的森林裏。


    到處都是一片積雪,幾乎看不見地麵。


    森林裏的那些樹,樹冠上都壓著積雪,周圍除了雪從樹枝上落下來的“沙沙”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我和吳雨時跟在向導的身後,扛著獵槍,煞有介事的在森林裏尋覓著。


    突然,走在前麵的獵人頓住了腳步,豎著他的耳朵,機警的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然後,他對我們露出一個笑容,用唇語說:“有山雞!”


    我和吳雨時趕緊屏聲息氣。


    果然,頃刻,就有一隻山雞從密林裏跑出來,它或許是太饑餓了吧,居然沒注意周圍的環境,就專注的用它的腳刨著雪,撅起它的屁股,埋頭在雪地裏啄著。


    那個向導立刻對吳雨時打了一個手勢,吳雨時馬上瞄準、射擊,那隻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山雞頃刻就在吳雨時的獵槍響聲中,一頭栽倒了地。


    向導笑著跑上前拾起了那隻野山雞,向我們揚揚,高興的說:“好家夥,挺沉的,還很肥實呢!”


    向導說完,就誇獎吳雨時的槍法好,說他帶了這麽多客人圍獵,還少見有吳雨時這樣好槍法的。


    吳雨時當即向我露出一個“得瑟”的笑容。


    可是,那刻,一股惻隱之心突然從我心底湧起,我覺得我們太殘忍了,那隻山雞那麽美麗,它又沒有招惹我們,它就是為了在這個世間存活下去,在冰天雪地裏出來覓點食,可是,卻頃刻之間,就因為我們人類的貪婪,結束了它的生命。


    我的臉上湧起了一抹憂戚之色,心底竟莫名湧出一股傷悲!


    吳雨時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他用她指節分明的大手,在我臉上摸了一下:“又傻了吧?行,我們不再狩獵了,我帶你去河裏釣魚,好嗎?”


    我點點頭。


    也許,我從小因為母親去世得早,雖然生活在錦衣玉食之家,但我從小,骨子裏就悲秋傷懷。


    小時候,我不知道放生了多少我爸爸給我買回來逗我開心的小動物。


    於是,那天,我們打死了一隻山雞後,就不再在森林裏狩獵了,而是讓向導帶我們去河裏釣魚。


    那個時節,哈爾濱的河流都是冰凍的,但也有不少垂釣者。


    釣魚的人都穿的特別的厚,將河上的冰撬開一個洞,然後,把魚竿放進去,就坐在冰上等待。


    向導帶著我們,也在河上的厚厚的積冰上撬了一個洞,然後,讓我們開始垂釣。


    也許,我們那天的運氣特別好吧,釣竿放進河裏半小時後,居然就釣了一尾約有一斤左右的魚,把吳雨時興奮得不亦樂乎。


    不過,那尾魚釣上來後,時間也不早了,於是,我們就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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