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跳樓?為什麽呀?”穆辰東並不知道蘇芷愛說的是梅若希,還以為她在開玩笑。


    “我說的是梅若希,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她此刻就在乾南大廈的頂樓。”蘇芷愛嚴肅地說道。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穆辰東嚴重懷疑蘇芷愛是在故意調戲他。


    畢竟,梅若希跟蘇芷愛並沒有任何聯係,他有理由懷疑蘇芷愛怎麽會知道梅若希要跳樓。


    “看來你一點兒也不擔心你女朋友的死活呀!我在顧長北家裏,剛才梅若希跟顧長北的父親打電話要借兩個億,聲稱如果借不到這兩個億,她隻能跳樓了,結果還是被顧長北的父親給拒絕了。”蘇芷愛解釋道。


    穆辰東這才想起來,後天就是梅若希向公司員工承諾拿到第一筆兩億元融資的日子,看來梅若希真的是被逼上了絕路。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掛了電話就衝出去了。


    外麵白茫茫的一片,鵝毛大雪仍然在紛紛揚揚地下個不停,自行車是沒法騎了。


    路上的積雪已經有十公分那麽厚,大街上很難看到行人和車輛,在這種環境下出租車也跑不快。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在係統裏購買了“淩波微步”功法,然後風馳電掣一般拚命朝乾南大廈疾速行去。


    乾南大廈的頂樓。


    梅若希一個人站在滿是積雪的圍牆旁邊,眺望著雪夜裏的城市。


    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看不透,除了眼前紛亂如絮的雪花,便是無盡的黑暗,如同此刻她見識到的人心。


    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如此的絕情,怎麽會如此的忘恩負義。


    她更不明白,星梅集團鼎盛的時候,那些絡繹不絕的門客,如今怎麽都會成了陌路的仇人,不是想要一口吞下她的星梅集團,就是覬覦她的身體。


    這些人都令她惡心。


    她寧願星梅集團轟轟烈烈地倒下,也不願讓父親耗費了一生心血的星梅集團在這種人手裏苟延殘喘。


    她寧為玉碎從這二十四層高的樓頂一躍而下,也不會讓那些陰暗卑鄙的無恥之徒,羞辱她的靈魂和身體。


    她的手裏還握著已經空掉一半的酒瓶子,修長的手指和嬌柔的手背,都已經被凍得像胡蘿卜。


    酒瓶子已經空掉一半了,以前她隻喝高檔紅酒,可是這卻是一瓶最廉價的白酒,售價不足二十元。


    她抬起已經凍得僵硬的手臂,哆嗦著又給自己灌了一口粗辣的烈酒,如刀火滾喉,是她最難以忍受的感覺,她從來沒敢想象白酒竟然是這種味道,居然還有那麽多人愛喝。


    她把酒瓶子放到圍牆上麵,然後用已經凍得僵硬而又麻木的手,抹出一段積雪,露出圍牆平整磚麵。


    她費力地爬上去,雙腳踩在僅有十幾公分寬的圍牆上麵,隻要她的腳底稍一打滑,或者是她的身體重點稍微前傾,必將墜下,摔得血肉模糊。


    一陣微風卷著紛亂的雪花吹來,吹打在她的臉上,冰冷而又生疼,身體晃搖了幾下,最後還是有驚無險地平穩下來。


    她的酒也嚇得醒了一大半,原來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鬆,她有些反悔了。


    她想了想,人生不就是這樣,隻要命還在,也許還有翻盤的機會,就像這紛紛揚揚的雪花,明知道等待它們的終將是一場湮滅,仍然阻擋不了它們在墜落的途中盡情飛揚。


    然而,就在她準備從圍牆上下來的時候,由於腳也凍得有些麻木,突然打滑,整個身體都失去控製。


    當她的身體前傾,眼睛已經能看到樓外的風景時,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心說:完了,不想死的時候偏偏出現意外,看來是天意。


    她索性張開雙臂,想象自己是一朵雪花,飛揚而下。


    然而,在她的雙臂還未來得及完全伸展,身體還沒有完全墜落的一刹那,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什麽東西給橫向撞住,然後就被帶著朝後麵撲倒過去。


    她驚恐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那個騎著自行車載著她的溫暖體貼的帥男生。


    他喘得不成樣子,仿佛剛剛完成衝刺的馬拉鬆選手,抱著她撲在樓頂的雪窩裏。


    “你……傻啊?”穆辰東看到她睜開美麗而又清澈的眼睛,距離太近,那長長的睫毛一根根地映入他的眼簾,那麽美,那麽漂亮。


    淩波微步太耗體力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虛脫了,說話都費力。


    “你怎麽在這裏?”梅若希望著他幹淨英俊的臉,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對一個人說話。


    “因為……你在這裏……”


    穆辰東喘得都快要斷氣了似的,趴在梅若希身上動彈不得。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梅若希感動地問道。


    “美女……能不能先讓我緩口氣……讓我緩緩輕兒……然後你再問……否則……我從錦宮別院跑過來,沒累死,也會被你問話給累死了……”


    錦宮別院?


    我的天啊!


    梅若希知道,錦宮別院距離這裏至少也有二十裏地,他竟然在這樣的雪天裏,一口氣跑這麽遠來救她?


    梅若希感動得心裏暖暖的,暖到足以融化整個城市裏的冬雪。


    她很慶幸自己沒有死,否則又怎麽會知道,這世上除了那些惡心人的雜碎,還有這般溫暖的男人。


    她躺在這個溫暖的男人身下,保持一個姿勢沒有動,感受著他胸前的心跳,聽著他急促的喘息,這是雪夜裏最動人的樂意,她準備給這個樂章起個俗氣的名字——愛情。


    “喂,美女……你腦子沒凍壞吧?”穆辰東看到梅若希躺在他身下,後背躺在雪窩裏,並沒有起身,而是一直都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不禁喘著氣調侃道。


    “還好,剛剛殘了一半,應該很快就會全殘了。”梅若希睜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男生的眸子,溫柔地說道。


    “腦殘?”穆辰東皺著眉頭說道,搞不明白梅若希怎麽會說這麽無厘頭的話。


    “嗯。”她輕輕點了一下頭,很舒服地承認了。


    “你腦殘啦?”穆辰東驚訝地道。


    “嗯,從今夜起,我要做全世界的女強人,做你一個人的腦殘粉。”她淡定而又溫柔地說道,漂亮的眸子裏閃著似水的柔情。


    “ohmygod!女人撩起漢子來,比男人還恐怖。”


    穆辰東長大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被女神級的美女反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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