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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說他後來轉行做了別的?


    由於工作的緣故, 許婭筠對他們省內的那些知名企業家, 就算沒接觸也會有所了解,不過羊城這邊她是真的所知甚少。


    而且這些年移民的熱潮還沒有降下來,也很可能鬱白文積累了一定的財富後選擇海外移民。


    所以,她上輩子沒聽過鬱白文的大名,也不能斷定他日後就不會成功。許婭筠此刻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力,也更希望和鬱白文走向共同富裕。


    就是她現在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村姑,要怎麽在不崩人設的前提下,讓金主爸爸看到她除了美貌以外的價值,這是個很考驗技術含量的問題。


    許婭筠低頭陷入了沉思, 手裏還緊緊攥著條裙子。鬱白文轉頭便看到她“專注”的眼神, 心裏頗為自得,他們家的衣服好看到連小村姑都看呆了啊!


    很快就到了照相館,老板親自過來幫他們搬東西,看到了許婭筠的瞬間也有點直了眼。


    來的路上, 鬱白文就介紹了這家店的老板姓黎,是他朋友的表哥, 手藝在這條街是出了名。


    黎老板和這一帶的照相館一樣,他也是老板兼攝像師, 手下帶著一兩個學徒, 基本上一家店可以從父親傳到兒子再傳到孫子手上。


    在教育沒有普及的時候, “手藝”這種東西都靠傳承。


    但是黎老板覺得他和別人不同, 早些年他也當了學徒, 就在可以出師的時候,聽人說首都那裏有學校可以學攝影,他就收拾行李跑去了首都,學費都差點被人騙光,但最後還是學到了真正的攝影,他才回了羊城開店。所以他的店才開三年就成了這條街生意最好的照相館,那些老師傅都比不過他。


    黎老板一看到許婭筠,就在腦海裏迅速想象,在燈光和色彩的運用下,這張臉將會展現出怎樣極致的美麗!


    鬱白文真是撿到寶了。黎老板開玩笑的問他從哪裏找來的麻豆,鬱白文也樂嗬嗬的說從大街上撿到的。


    兩人打趣了兩句,黎老板就對許婭筠道:“小許是吧?這裏不用你操心,先進去,叫紅姐幫你化妝。”


    需要化妝,看來是真的比較專業呢。許婭筠看著黎老板穿著件花襯衫,卻一點都不顯得土氣,反而帶著些藝術的精致感,就對他比較有信心了。


    進了照相館,“化妝師”紅姐穿著也很得體,毛衣和喇叭裙,高跟鞋,配一頭精致的卷發,嘴唇抹了淡淡的紅色,好看又不失這個時代的特色,許婭筠當然也就信了她的審美。


    可是許婭筠萬萬沒有想到,紅姐自己打扮得那麽好看,給她化妝卻極盡浮誇,主要體現在誇張的底妝、假睫毛、眼線和腮紅口紅上。其實許婭筠自己也會用姨媽色口紅,可是現在整個妝容搭配起來,總覺得自己分分鍾要去吃個小孩回來。


    紅姐還拍著胸脯保證:“太漂亮了,我隻是照著當紅明星給你畫的妝,不過你上鏡肯定比她好看!”


    許婭筠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海報,真不知道是她瞎還是紅姐瞎,人家當紅明星的眼妝明明就很清淡好吧,哪像她眼線都快戳到太陽穴了。


    紅姐自我欣賞完,還叫來正在等她弄好開工的老板,“我今天發揮好吧?小許配上這個妝容,拍出來的照片一定很完美。”


    黎老板還認真看了幾眼,才點頭:“是比以前畫得好,有進步。”


    紅姐“謙虛”道:“主要是小許五官好,用你的話來說就是有立體感,所以她才撐得起這個妝,有些人五官不好,化妝都不好看。”


    許婭筠默默的想,也虧得她底子好,才沒有被“折騰”成醜八怪,她算是知道了,紅姐沒給自己化妝,隻塗了個口紅,估計就是因為她還是個化妝小白。


    讓一個新手當化妝師,這家照相館也是很任性呢。


    不管怎麽說,除了許婭筠在心裏瘋狂吐槽以外,另外幾人對她的新形象還是很滿意的。


    許婭筠剛換上新款服飾站在鎂光燈底下,鬱白文就在黎老板的身後圍觀,看過鏡頭底下的許婭筠是什麽模樣後,他嘴邊的笑意就再也沒有收起來過。


    尤其是拍完一組照片後,趁著許婭筠去換衣服,黎老板胸有成竹的對鬱白文道:“我跟你講,等成片出來,隻會比現在的更好看。”


    鬱白文毫不懷疑的點頭,“我當然知道黎哥你的本事,小許也是難得。”


    * * *


    一直從上午九點忙到下午五點,中午都沒休息,因為照相師非常興奮,簡直是不知疲憊,所以許婭筠吃匆忙吃了個午飯又開工了。


    羊城的天氣還沒有轉涼,照相館裏又開著幾個巨大的攝影燈,一天下來許婭筠又累又熱,當然興奮了一天的黎老板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到了下午他就開始腰酸背痛,趁著許婭筠換衣服的時候,還要紅姐幫他捏肩捶背。


    所以許婭筠非常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麽要這樣互相傷害= =


    提前收工,是許婭筠和黎老板強烈要求的,鬱白文也不是黃世仁,中午的時候就勸他們休息,用不著這麽拚命,當然他是怕他們節奏太過緊張,反而影響了效果。


    見許婭筠和黎老板都累得不行,鬱白文也就同意了,本來是想請幾人去吃個飯,但是紅姐和黎老板都像回家休息,也隻能作罷,鬱白文親自送許婭筠回賓館。


    一上車,許婭筠卻先問鬱白文借起了錢——當然也不算借,是提前支取一部分工資。


    “紅姐說化了妝要洗臉,用什麽洗麵奶,不然臉上會長東西,皮膚變得坑坑窪窪。而且紅姐還告訴我,最近天天都要化妝,最好是買點護膚品保護皮膚,化妝品這些東西對臉不好……”許婭筠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鬱白文,“本來我手頭的錢買這些應該也夠,但是我琢磨著,紅姐的化妝品天天給別人用,不是所有人的臉都像我這樣不長痘,我要是用多了被傳染怎麽辦?幹脆去商場看看有沒有便宜點的化妝品賣,順便跟她們學習一下化妝,我覺得紅姐畫的……還是有點太重了,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喜歡。”


    如果是昨天、或者在早上,許婭筠提出這樣的要求,鬱白文肯定當她在換著花樣問他要錢,先不說護膚品的問題,一個剛進城的小村姑就想跟人家學化妝,還覺得照相館裏的化妝師水平不好,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可是這會兒,鬱白文卻相信許婭筠,不管她最後能不能學會,至少她肯定是認真,也會用心去學的。白天拍照的時候,鬱白文就見識過小村姑的“時尚感”。


    說實話,能夠想到拍海報,給服裝品牌打廣告,鬱白文的想法也算是超前的,但是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說服裝搭配,他就完全沒有想法,甚至是毫無準備。把衣服搬到照相館,就任由許婭筠他們“挑著穿”。


    許婭筠是小村姑嘛,那個時候當然什麽也不會,打扮時髦的紅姐就成了臨時搭配師。


    說是搭配師,其實紅姐搭配衣服和她化妝一樣隨意,基本上看哪件順眼,就給許婭筠挑哪件。好在她有基本的審美,再加上模特也夠出色,隨便披個麻布袋就能去走秀的水準,所以紅姐搭配的衣服並沒有出錯。


    幾組衣服試下來,許婭筠就好像“開了竅”一般,開始在紅姐挑選衣服的時候,給出一些不成熟的小建議,但往往她給的建議,上身的效果總要比紅姐挑出來的好看許多。最後連紅姐都承認她在時尚方麵確實不如許婭筠,主動退位讓賢,許婭筠就成了當仁不讓的搭配師。


    鬱白文不會搭配女裝,但他會欣賞,同樣的一堆衣服,經過小許搭配的,就是要比紅姐配出來的好看許多,說明小許眼光比紅姐好。


    本來紅姐也是出了名的會穿衣會打扮,小許比她還厲害,鬱白文莫名的相信化妝什麽的,可能小許也能學得比紅姐快呢?


    抱著莫名的信任,鬱白文爽快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拍照還要好幾天,萬一臉上長了東西,那就太耽誤正事了,要不我陪你去買吧,錢也我來付,畢竟你買這些都是為了拍照。”


    許婭筠本來是想借錢,沒想過老板報不報銷這個問題。


    畢竟臉是自己的,老板就算不報銷,該準備的東西都得準備,再窮再苦也不能委屈了臉蛋。穿越一場,也就這張臉能讓她感到安慰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副一顆痘痘都不長、毛孔細膩得可以忽略不見的小臉蛋,許婭筠可不想把現在唯一的優勢給毀了。


    許婭筠也是一開始沒想到,這個時候拍照也會要上妝,不然她昨天晚上就要去商場買點水乳和卸妝產品準備著了。


    現在老板這麽大方,許婭筠也不想拒絕,她就算到了商場挑最便宜的產品買,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也要小兩百吧。


    為了感謝金主爸爸的感慨,許婭筠道:“鬱哥,要不等下把剩下的衣服送到賓館去?我晚上想再琢磨一下,會不會有更好看的穿法。”


    “也行。”鬱白文對許婭筠的眼光是再信任不過的,說著便轉頭回了照相館,為了方便,衣服全都放在了照相館,他們家和黎老板沾親帶故,鬱白文對黎老板也是信任的。


    東西取回來,鬱白文直接開著車帶許婭筠去了商場。


    羊城的經濟發展,在街市和商場最能體現,許婭筠的老家這個時候百貨大樓還在實行朝九晚五的作息,羊城已經有了繁華的夜市,商場打烊時間也越來越晚,至少許婭筠他們進商場的時候,在裏麵逛的人還不少。


    鬱白文對商場比較熟悉,帶許婭筠擠過了一排排櫃台,到了化妝品的櫃台,許婭筠掃視了一眼,居然還有不少國貨品牌,其中有兩家她前陣子還買過,瞬間就充滿了親切感,許婭筠也不挑,選了幾款溫和的基礎護膚,就開始跟著櫃姐,這兒都叫售貨員,跟著售貨員一樣一樣的試產品。


    這個時候買化妝品的女性,不像21世紀一樣普遍,就像許婭筠算的那樣,配齊一套護膚和化妝產品就要兩三百,這些東西消耗又快,至少三五個月就得換一套,對現在人的消費觀來講,化妝就是奢侈品,打工的女孩們寧願多買幾套新衣服,也不會沒事跑來買化妝品。


    售貨員們閑著也是閑著,看到許婭筠買東西爽快,臉上的妝容也沒卸——因為紅姐沒有卸妝產品,就一個洗麵奶,許婭筠臉上糊著那麽厚的粉,才不敢隻用個洗麵奶就去卸妝。售貨員看出她是個潛力客戶,對於許婭筠的請教便非常的熱心,手把手的教她眼影怎麽用,眼線怎麽畫,她的皮膚塗什麽口紅合適。


    鬱白文對於這些東西既不了解,也不感興趣,就在不遠處看看,許婭筠學了半個小時就號稱學會了,他也沒說什麽,想著小姑娘累了一天,大概也想早點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照例去賓館接許婭筠的鬱白文,看到一個與昨天形象截然不同的美少女,整個人是服氣的。


    直男審美的鬱白文並不能分辨許婭筠臉上有沒有化妝,他的注意力都被她身上的衣服給吸引了,“這條裙子……是我家的嗎?”


    “當然是了。”許婭筠昨天找到這條碎花裙的時候也很意外,當然以她的眼光來看,這條碎花裙上半身挺醜的,長度也不科學,要麽做成及踝長裙,要麽幹脆到大腿左右,小吊帶度假風多美啊,這條裙子卻是圓領短袖,裙擺在小腿上麵,版型也太有些死板。


    不過裙子配色挺好看,許婭筠又找了件寬鬆的白色毛衣套上,死板的裙子馬上就變得活潑鮮亮了,配上她化的元氣少女妝,美得許婭筠都想回校園談戀愛。


    “裙子和毛衣是我昨天晚上找了好久才配上的,還有這個妝,我晚上試了三次才畫出來,是不是很不一樣?”變成了無敵美少女的許婭筠才沒有老阿姨的自覺,不要錢似的朝著鬱白文賣萌。


    “好看。”鬱白文聽到她說化了妝,才注意到她臉色看起來確實又不一樣了,皮膚白裏透粉,看得讓他都想伸手捏一捏。眼睛也不知道怎麽弄的,看起來又大又亮,眸子裏水汪汪的……


    許婭筠整理了下衣服,不太滿意的看著腳下的布鞋,“就是這鞋子不太好,要是換成皮鞋應該會更好看。”


    鬱白文非常爽快:“等下去街上買一雙。”


    然而緣分就是來得這麽猝不及防,在她最狼狽也最窮困的時候,金主爸爸帶著鈔票從天而降,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事情都有兩麵性,許婭筠也不能說她遇到鬱白文的時機不對,要不是有他,她現在估計還在為溫飽發愁,縱然現在有些小煩惱,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主要是留給許婭筠的時間不多,就這麽一批衣服,最多一個星期就能搞定了,鬱白文還不是十二小時都守在照相館,人家也是個小老總,新店又開業在即,業務忙得很,除了開頭一天全程守著許婭筠他們,後麵幾天他就放心忙別的去了,隻早晚過來接送一下許婭筠,順便問問黎老板工作進度,以及查看黎老板先洗出來的部分樣片。


    所以連老板都不在,許婭筠表現了也沒人看。


    她性格還算灑脫,實在沒機會也隻能放棄,鬱白文這兒是趟順風車,能夠搭上的話當然省時又省力,時間對於許婭筠來講真的等於金錢,因為她的“超前眼力”是有限的,錯過了鬱白文這個“貴人”,想要賺錢可能就沒這麽方便,白手起家,先積累原始資本,有更大的風險也會更加辛苦,但是成功的希望也不是沒有。


    許婭筠也就沒有執著於此,拍海報這幾天,晚上回到賓館還是會看看報紙,了解一些租房信息和招聘信息。


    跟鬱白文的合作結束後,沒有人給她交房費,許婭筠自己肯定不會住賓館,有這麽多錢還不如租個房子。


    現在租房信息也少,許婭筠想要治安好的小區,有保安有門衛的那種,除了那些軍/政家屬大院,就隻有商品房滿足她的要求。可商品房才剛興起不久,對於現在的工資水平來說依然是高價,有錢人才買得起,人家都是買來自己住,放出去出租的太少了,而且她現在的經濟實力也租不起這麽貴的房子。


    沒看到合適的工作,又沒找到房子的許婭筠又鬱悶了,唯一的安慰是工作進展順利,照片一拍完,她就可以領到所有的工資,卻沒想到峰回路轉。


    拍照的最後這天,鬱白文知道沒剩多少衣服了,所以下午很早就到了照相館,許婭筠他們果然很早收工了,鬱白文跟黎老板溝通了一會兒,才準備送許婭筠回賓館,“待會去賓館附近的銀行取錢給你。”


    三千塊錢不是小數目,鬱白文不喜歡帶那麽多現金在身上。


    許婭筠沒意見,她也想去銀行辦張卡。


    本來她這模樣就是個移動的靶子,很多窮凶惡極的犯罪分子都是五毒俱全,什麽來錢快就幹什麽,毫無底線可言,她長得惹眼就很危險了,再隨身攜帶大量現金,簡直就是告訴罪犯“她很有價值,幹完她這票能吃好幾年了”。


    許婭筠不會做這麽招搖的事。她現在有了鬱白文送的幾十套新衣服,都沒有把舊衣服扔了,準備明天還要穿上許昕華出門時穿的那身衣服,繼續做一個清純而不做作的小村姑。


    鬱白文的打算正好和她不謀而合。不過上了車,鬱白文卻並沒有急著送許婭筠回賓館,而是道:“店裏裝修好了,先跟我過去看看?”


    除了一開始許婭筠宰鬱白文的時候毫不手軟,之後的這幾天他們關係反而處得很不錯了。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人格獨立的職業女性,許婭筠有著現在很多女生都沒有的自信和底氣,她上輩子是記者,不敢說自己長袖善舞,但是待人接物也不會出錯,更重要的是她還有一副“做了什麽都讓人怪不起來的”美貌,就等於擁有了一張免死金牌。


    鬱白文還真沒有把自己被宰的事放在心上,或許當時鬱悶了一下,第二天發現小村姑居然那麽能幹,會化妝還會搭配衣服,鬱白文就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了。小許能把他家的衣服穿得那麽好看,他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會計較那些小事。


    反而因為小許第一天到羊城就被他碰到了,當時她還是個背著麻布袋、非常接地氣的小村妞,在他的“幫助”下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滿身洋氣的俏佳人,鬱白文心裏覺得是自己發掘了她,他們的“情誼”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鬱白文還堅信小許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後麵幾天,她和黎哥他們天天泡在一起工作,他過去的時間還少,結果小許見了他還是更親近,說明她心裏更信任的還是他。鬱白文還有些小得意。


    許婭筠當然是因為他是金主爸爸,才對他更親近的。反正他們關係都不錯了,鬱白文要帶她去店裏看看,許婭筠也不假思索的點頭:“好啊,店鋪開在哪裏?”


    “說了你也不知道,先帶你過去,離這兒也不遠。”


    許婭筠也不追問,笑嘻嘻的問:“以後生意好了,我去買衣服能不能便宜點啊?”


    “都送了你幾十套衣服,還想買新的?”


    “要是有新的肯定想買了,女孩子誰會嫌棄衣服多的。”許婭筠其實是想了解鬱白文那兒的情況,她相信鬱白文不會無緣無故帶她去看店鋪。


    鬱白文也很有底氣的回道,“新衣服肯定有,要是生意好,天天都可以上新的。”


    許婭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準備充分,可以大幹一場”的意思,抿了抿唇,擺手道:“算了,你們家的衣服肯定很貴,我可買不起。”


    鬱白文順勢問道:“照片拍完了,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不等許婭筠回答,鬱白文就想到她第一天說的那番話,有些好笑的問:“還是想去坐辦公室?”


    “那不然呢?”許婭筠也是一臉堅定,並且很不客氣的問,“鬱哥你們家有辦公室嗎?”


    “廠裏當然有辦公室,會計,管錢的,你會嗎?”


    許婭筠心知鬱白文要帶她去看店鋪,就不會想讓她去廠裏當會計了,而且她的“技能點”也不在會計上麵。


    “管錢我肯定會,我上學的時候算術好著呢,不過在廠裏多沒意思啊。”


    鬱白文早看出她不是個“安於現狀”的主兒,小姑娘長得這麽漂亮,在羊城都是少見的出挑,留在老家肯定也有比去工廠更好的出路,她敢孤身一個人出來,就證明是個敢闖敢拚的性子,並且眼光也高,工廠留不住她,鬱白文胸有成竹的問:“工廠是沒意思,去我店裏上班怎麽樣?”


    “我讓你當店長,之後招來的售貨員都讓你管。以後生意好了,店鋪肯定不隻開這一家,到時候你幹得好,就讓你當經理,比坐辦公室有意思多了。”


    第一家店都還沒開業,鬱白文這番話本質上也是給許婭筠畫大餅而已,不過這張大餅完全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當店長,管人,店鋪開得多還能當經理,手底下管好多個店——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講,這份工作是多麽的有誘惑力啊,許婭筠想她要是真的才十七八歲,估計聽到鬱白文讓她當小領導就該興奮了。


    不過她不是十七八歲,該問的還是要問,也讓未來boss看看她是多麽的“富貴不能淫”,“讓我當店長,鬱哥工資給多少呢?我手下有多少人?”


    “店都沒開張,就想著管人了?”鬱白文知道小村姑不好忽悠,反而收起了之前的“浮誇風”,正經的道,“你能管多少人,還得看生意有多好,店裏越忙招的人也會越多。”


    說話間,已經到了目的地。是臨街的店鋪,馬路兩邊已經有很多服裝店、鞋包和精品店了,位置選得確實不錯,許婭筠在外麵就發現路過的人不少,估計等六七點以後,人流量隻會更大。


    店麵也挺大,就是裝修比較簡單,陳列衣服的方式更加簡單粗暴,在牆壁上釘了幾根衣服架子,應該是準備把衣服一排排掛上去。


    許婭筠之前去商場發現裏麵的衣服也這樣擺,就像批發市場一樣隨意,所以現在看到店裏的裝修,倒也不失望,她想了想,指著角落裏的鏡子問:“這種鏡子有更大的嗎?鑲在門上和牆壁上,別人試了衣服照得清楚,肯定也更想買吧?”


    鬱白文愣了一下,他還真沒考慮到這個細節,主要是他很多店裏逛了,人家也沒鑲那麽大的鏡子,都是在店裏放一塊鏡子能照人就好了,甚至有些店裏連牆都不刷,試衣服扯塊布遮住,那麽簡陋都有不少人去逛,鬱白文覺得他準備得夠充分了。


    不過小許的建議沒錯,女孩子穿了新衣服肯定想看得更清楚,不然怎麽讓她們掏錢買呢?


    鬱白文點頭記下,並且虛心請教:“你覺得還要準備什麽嗎?”


    許婭筠又提了兩點,一個是縫紉機和熨衣鬥,有哪裏不合適還可以隨時幫客人修改,這是從“她們老家都是自己扯了布回家做衣服的習慣”裏想到的;另一個建議就比較“時髦”了,許婭筠說她覺得商場給木頭人穿上衣服擺在裏麵就很好看,他們這裏也弄兩個木頭人,肯定也能吸引很多客人。


    鬱白文聽得連連點頭,心想他找小許果然沒錯,才去一次商場就學到了這麽多東西,他隔三差五去裏頭逛都沒注意這些。想要留住許婭筠的心情就更強烈了。


    許婭筠小試牛刀,之後就不再多說了,鬱白文也沒有追問,大概是覺得她能有這些見解已經很不容易,他也很滿意了,兩人就在空蕩蕩的店裏談起了待遇問題。


    鬱白文是很有誠意的,直接對許婭筠道:“小許,你來我這裏上班吧,我每個月給你一千五,包吃包住,以後開了分店還有獎金。”


    對於住宿問題,鬱白文也是站在許婭筠的立場考慮過的,知道她警惕性很強,“賓館你肯定不能天天住,我家就有套兩室的舊房子,你可以直接搬進去,那兒離我家的新房也不遠,鄰居又都是我父母以前單位的同事,知根知底,有個照應。”


    在現在這個平均工資不超過四五百的年代,鬱白文給的待遇確實沒話說了,工資開得高,甚至連許婭筠最頭疼的安全問題都解決了,單位的家屬房,肯定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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