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防盜章,訂閱比率不足的小夥伴請等二十四小時後再看正文  因為從許秀秀那裏了解曾祥的信息, 許婭筠做出了判斷, 直接找到曾祥, 說她考慮了一天, 還是決定去羊城,她有同學就在羊城打工,他們廠裏說不定會缺人。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同學,曾祥自然會懷疑其真實性, 立刻就問許婭筠, 這同學叫什麽名字,哪個村的。


    許昕華是在鎮上念的初中,許婭筠特意從原主的記憶裏找了家在偏僻村子的同學, 並且是個其貌不揚的女生,把名字和地址報出來, 還有她提前編好的工廠地址和工廠名。


    曾祥的父親雖然是派出所的, 但也不代表他認識整個鎮的村民,如果許昕華的同學長得很漂亮, 曾祥因為工作需要,可能會有點印象, 但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女生, 他還真不認識。


    而且曾祥自認對許昕華也有些了解, 她從來沒出過遠門, 更別說去到羊城了, 據他所知, 許昕華說的這個同學在羊城的工作地址,那一片也的確有很多工廠。


    想到這些,曾祥對就許婭筠編的話也開始半信半疑,由於他自己就是把人騙出來的,也不能用“這同學可能在騙她”的理由來勸她,免得她懷疑到自己身上,曾祥隻能一臉關切的說著“去工廠沒他介紹的地方工錢高”“早知道她這麽想去羊城,他就不帶她們去莞市,現在票都買好了”這些漂亮話。


    許婭筠態度堅決,當然沒被他哄住。


    許秀秀也說她和昕華一個村,又是結伴出來的,要是她們現在不一塊兒,家裏頭也不會放心。而且她沒什麽文化,人又不聰明,去幹服務員還擔心給人添亂,所以還是想跟許昕華去羊城。


    許婭筠就附和說服務員她也幹不來,就不給他添麻煩了。


    本來看許婭筠態度堅決,曾祥心底還懷疑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此時聽她們說起服務員的事,曾祥又把提著的心放回去了,笑著說不幹服務員也行,還有別的工作。


    隻是在許婭筠的堅持下,曾祥也無計可施。服務員的事他並沒有和許昕華說,就是因為他知道這丫頭心眼子多,不像另外兩個好哄,現在被她知道了,果然生出事端。


    怪隻怪他自己多嘴,明知道劉翠喜歡炫耀,幹嘛和她說這些!


    鐵定是服務員的事讓許昕華這妞起了疑心,要真強行拉了她去莞市,說不定要壞他們的事,還不如現在放她們走,說到底她現在隻是懷疑,又沒有證據,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曾祥心裏一陣鬱悶,知道自己現在不同意也沒辦法,要是許昕華一個人還好,可她找了許秀秀一起,他就算有劉翠幫忙,也未必能控製得了她們兩個人,而且車上還有乘警,鬧大了把警察招過來也是一場麻煩。


    “那好吧,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出了事情不要怪我。”曾祥不甘心的看著對麵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蛋,不知道是他心理作用,這臭丫頭現在露出的笑容,比他過去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耀眼——分明就是個除了臉以外,其他都土到不行的村姑,他竟然從她身上看到了除容貌以外的閃光點了。


    當然了,對曾祥來說,這些閃光點代表都是白花花的錢,是即將離他遠去的鈔票,所以曾祥堅定的告訴自己都是錯覺,她許昕華就是長得好看一點的村姑,除了臉根本一無是處。


    要說漂亮姑娘,幹他們這一行的美人還少嗎?以許昕華的條件,帶她過去老板鐵定安排她伺候大人物,那些大人物可是連他們老板都不敢惹的,許昕華這副臭脾氣,在他麵前都傲氣得不行,真到了那時候指不定還要他跟在她後麵擦屁股。


    現在走了,正好一了百了。


    曾祥隻能這麽安慰自己,至少他這一趟也不是一無所獲,劉翠雖然嘴碎,對他卻是信任得很,許昕華和許秀秀問她去不去羊城,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還想幫他把許秀秀留下來。


    他對許秀秀倒不在意,許秀秀就是個幌子,方便他把許昕華給哄過來而已,再說許家老頭和那兩兄弟對許昕華也看得緊,要是他不帶上許秀秀,他們也不會同意許昕華跟他走。


    現在許秀秀要跟許昕華走,他也樂得輕鬆。


    曾祥比較滿意劉翠對自己的信任和維護。他想劉翠雖然沒有許昕華那麽好看,但是到了他們場子也是拔尖的,而且她比許昕華會來事,能哄人,他這一路都被劉翠哄得挺舒服,到了上班的地兒,她勢必會成為他新的搖錢樹。


    這一趟也算值得了。


    許婭筠不知道曾祥這些心思,她放下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個包袱,整個人都如釋重負,輕鬆的回了位置上。許秀秀並沒有和她一起。


    許秀秀本來還挺怕曾祥的,但是當她們堅持要去羊城,曾祥也無可奈何的時候,她這份恐懼就減少了很多。


    而且許秀秀發現劉翠人還不錯,雖然她和曾祥關係不清不楚的,也和昕華不對付,但是聽說她們要去羊城的時候,劉翠還是很關心的勸她,後麵又特意問曾祥要了他們的地址過來,說她要是被騙了,記得按這個地址去找他們。當然劉翠也強調了是她一個人,她不會管昕華的死活。


    許秀秀還是很感謝她這份關心,留在自己的位置,除了分開前和劉翠多說些話,也想趁機再勸勸她。


    * * *


    雖然壓在心裏的烏雲散了一半,但是許婭筠發現她人生中的考驗還沒有過去——又到晚上了。


    許婭筠活到二十幾歲,還從沒受過這種委屈,聞著別人盒飯裏的香味,自己隻能開水就饅頭,這也就算了,就當吃減肥餐,雖然她自己沒吃過,但是看同事吃還覺得挺時髦的。


    可是連著兩個晚上沒辦法好好休息,許婭筠就忍不了,變成大美女也不能不睡覺不洗漱不洗頭,哪個美女像她這樣又髒又臭又憔悴的?


    睡眠不足容易讓人暴躁,許婭筠在爆發邊緣時,廣播播報莞市就快到了。


    莞市的下一站就是羊城,還剩兩個多小時不到,許婭筠終於迎來了希望的曙光。


    要下車的乘客開始起身了,許秀秀也拖著行李過來對許婭筠說:“行李放你這,我先送翠翠下車,待會就過來和你坐。”


    一天時間,原先還對翠翠頗有微詞的許秀秀,現在反而依依不舍了。


    許婭筠旁邊和對麵的乘客也要下車了,這趟車並不經過深市,他們都要從莞市轉車。兩天時間,許婭筠和中年夫妻,以及三個小夥子關係也處得不錯了,就在下車的前十分鍾,中年夫妻還在細心的囑咐著她,不自覺就拿出了長輩的姿態。


    三個小夥子更是依依不舍,還給許婭筠寫了他們廠的電話,當然沒好意思叫她聯係他們,隻說有需要記得說一聲,他們雖然人不在羊城,也有關係不錯的朋友和同鄉。


    許婭筠目送了他們離開,才忍不住摸了摸臉頰,這兩天是她收獲最多陌生人善意的兩天,固然這個時代的人性比上輩子更為淳樸,但是她的幸運,和這張臉應該也有很大關係吧。


    許秀秀也送完劉翠和曾祥回來,驚訝的看著對麵座位上的袋子,“他們落下東西了?”


    “哪呢?”許婭筠站起身,這才看到了被小桌子擋著的東西。


    許秀秀拎起袋子看了一眼,“是盒飯,還是熱的,都沒動過筷子呢。哪有這麽粗心的人,還能把飯給忘了,火車上的盒飯老貴了……”


    許婭筠聞言卻沉默了,她知道他們三個人都吃過了午飯,年輕的工人有力氣賺錢,當然不會委屈自己,火車上就他們幾個的飯點最準時了,而且每次買飯他們都會靦腆又不失熱情問她要吃什麽。


    盡管她每一次都微笑拒絕,下一次飯點他們依然不會忘記招呼她。


    對許婭筠來說,一個盒飯接近十塊錢,她現在享受不起,不代表她永遠吃不起,所以拒絕他們的好意真的隻是沒必要而已,都是萍水相逢、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交換的陌生人,她怎麽好意思讓他們破費至此?就算他們心甘情願,她也不能舔著臉接受。


    許婭筠扭頭去窗戶外看,人頭攢動的站台,已經看不到那三個年輕人的身影。


    現在的工廠還沒有招聘意識,或者說他們這種私人工廠,招工基本沒什麽條件,反正是工人是計件幹活,多勞多得,不幹沒有。


    窮困農村來的大都是幹活好手,本廠工人帶親戚老鄉來的他們幾乎全收,主動找上門來的幹嘛不留。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在,這種小事車間主任就能決定,簡單問過兩個人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多大歲數,車間主任便點頭了,知道她們今天剛下火車,不急著上工,叫了一個女工帶她們去宿舍。


    基本的麵試都沒有,入職手續當然也省了,□□什麽的用不著辦,現在的人隻認現金,還有社保什麽的那都是國家單位才有的福利,他們想都不用想,所以許婭筠和許秀秀連身份證都沒拿出來,就算入職了,跟著一個姓張的年輕女工去了宿舍安頓。


    宿舍環境實在算不上好,跟學生宿舍一樣的上下鋪,住的人可比學生宿舍多得多,許婭筠數了一下,一共十五六個床位,還特別巧就空了兩張床。以前學生宿舍至少還準備櫃子,她們連衣櫃都沒有,衣服就掛床杆上,麵盆水桶什麽隨地就放。


    要許婭筠來看,這宿舍除了地板是水泥磨平的,顯得沒那麽狼狽,整個就是一毛坯房,許秀秀居然還挺興奮,“這就是宿……宿舍嗎?這房子可真寬敞啊,又大又明亮,我爸媽這輩子都沒住上的樓房,我先住上了。”


    “所以我說你們運氣好啊,咱們廠子的宿舍是這一片最好的了,上次我一個老鄉來玩,看我們住的宿舍都羨慕死了,也想來咱們這兒。不過他們廠子壓了三個月工錢,要幹滿一年才給發,我老鄉說明年就跟我幹。”帶她們來的小張也挺自豪,炫耀了一通後,又細心的告訴她們澡房和廁所就在走廊盡頭,但是要記得自己去買臉盆和水桶,最好再買個熱水瓶,大家都是各用各的。


    這也是好的環境?許婭筠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看來未來的生活條件不是一般的艱苦啊。


    許秀秀按照小張的提醒,在空床位上放下了自己的行李,一邊回頭,興奮的問:“還有專門洗澡的地方?也跟宿舍一樣嗎?”在她們村沒有人特意弄澡房,砌牆也是要花錢的,男人洗澡在院子裏就可以,女人在屋裏用洗澡桶,一樣能解決。


    “對,晚飯後你們可以拿桶去樓下打熱水上來,老吳一般做完飯就燒水,會燒到八點,等他下了班,就打不到熱水了。”


    小張也是放下手裏的活帶她們過來的,許秀秀不好意思耽誤她太久,趕緊問了買臉盆等日用品的地址。小張剛才的意思很明顯,臉盆洗澡桶熱水瓶這些都是各用各的,她們要是不買,就沒辦法洗澡喝水了。許秀秀雖然想省錢,但也知道哪些錢不能省。


    許婭筠對這些細節不太在意,之前在工廠外麵的遭遇,以及來到宿舍發現廠裏的男員工也住一層,洗澡房就在女員工洗澡房邊上時,許婭筠就決定不在這個廠逗留了。


    因為她發現這裏的環境很堪憂,或者說毫無安全意識,來打工的都是些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女宿舍安排在同一層樓,澡堂都在一塊,就不怕出亂子嗎?而且她剛才也沒留個心眼,為了盡快擺脫那幾個流氓青年,就這麽在他們的注視下進了這裏,難保這些青年不會跟周圍廠子的人“互通有無”。


    畢竟她們一路走進來,都沒碰到保安之類的,可能跟廠裏三班倒有關,車間24小時工作,有工人在,就不用擔心機器貨物被盜,老板正好省了請安保的費用。但是這樣的環境對她來說很不利,廠裏不設防,什麽人都能進來走一遭,萬一那幾個青年起哄,萬一有人留個心眼,就宿舍這種簡陋的鎖,不聲不響就能弄掉,到時候真有人把她給搬走,樓下車間都不一定聽得見動靜。


    一天遇到了三波小混混,許婭筠現在是一丁點都不敢大意的,她打算安頓好許秀秀,就立刻回市區,現在天色還早,天黑之前應該能找到個落腳的地方。


    既然許秀秀已經決定在這裏上班,能打聽的就幫她打聽清楚,許婭筠聽到小張說她同鄉壓了三個月工資就想問了,“主任說廠裏要壓兩個月工資,也要滿一年才給發?”


    小張點頭,“這兒都是這麽個規矩,咱們廠還算壓得少的。其實你們要是像大家一樣,都年初過來,到回家過年廠裏也給算滿一年了,而且下一年來也不用再壓工資。可現在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


    許秀秀並不擔心,她現在充滿了幹勁,“一年就一年,廠裏住得好,每個月工錢也不低,我肯定一直幹下去!”


    許婭筠看她這樣,也安心了,自覺完成了一樁任務。她雖然堅持把許秀秀從曾祥的手底下解救出來,但也沒想著一直充當她的“救世主”,許秀秀現在找到工作,開始了新的生活,她自然就功成身退了。


    畢竟她現在長得這麽惹眼,已經被好幾撥小混混注意到過,接下來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招惹到什麽人,拉上許秀秀一起,說不定最後把人家給拖累了。


    還有一點,通過在車上的接觸,許婭筠發現她跟許秀秀也確實沒有共同語言,如果能相逢恨晚,一見如故,那她肯定要拉上許秀秀一起混江湖的,未來再艱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再說許秀秀本人恐怕也誌不在此,人家就想找個穩定的工作,賺點小錢,能夠安穩度日就心滿意足了。現在開始分道揚鑣也很正常。


    小張交代完事情,就回車間去了,許婭筠對正準備收拾床鋪的許秀秀說了她的打算。


    許秀秀一開始確實不理解,但許婭筠的理由也很充分,她也的確是因為這裏小混混太多,不安全,才會想要去市區找工作的。


    聽完許婭筠的解釋,許秀秀倒也不奇怪,她們是一個村子裏的,雖然她輟學後,昕華去鎮上念了初中,回來成了村裏的老師,她們的關係遠沒小時候那般親密,但許秀秀自認還是了解她這個人的。


    許昕華家條件在他們村算很好的,她長得這麽好看,又是最小的閨女,連許大哥他們都寵著她,昕華性子確實要比她們村裏的女孩都傲一些。


    當然人家也有傲氣的資本,當老師多體麵啊,雖然工資不高,可是許叔又不要她的錢養家,昕華的工資全留著自己花,還能買漂亮的發卡和口紅,過的多別提多滋潤了。要不是周圍實在沒有她看得上眼的後生,再加上和許大嫂特別合不來,昕華也不會想要出來打工。


    工廠賺得再多,也沒有當老師舒服和體麵啊。


    話又說回來了,她們現在是來了大城市,還進了工廠,可他們這廠子雖然住得好,但實在是太偏了,跟老家沒什麽差別嘛,昕華要是樂意在這兒呆,幹嘛還要千裏迢迢跑來羊城?


    想到這些,許秀秀就沒有挽留了,她遲疑著道:“也是,你有文化,初中畢業,還當過老師,找工作肯定比我更容易。不過現在也不早了,你去了市區都不一定找得到工作,要不先在這裏住一晚?”


    許秀秀考慮還是很全麵的,“咱們也不占便宜,你就跟我睡一床,我看這床鋪還挺寬的。”


    許婭筠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現在匆匆趕去市區,萬一沒找到合適的工作,說不定還要花錢住店。


    可是她現在安全第一,小本生意什麽的都不打算做了,準備找個正經的工作過渡,隻要能找到提供宿舍的單位,身上的錢就完全夠用的,現在的一天三餐,可能加起來都花不到一塊錢。百來塊錢是完全是筆巨款,所以住店什麽的也不用省了,早一天回市區,就能早一天了解情況。


    晚上她不敢一個人出門,完全可以買點報刊,看看有沒有招聘的信息,順便還能研究下報刊風格,好寫寫稿子賺點潤筆費,畢竟這才是她的老本行。


    打定主意,許婭筠就不跟許秀秀磨蹭了,她堅持要走,卻把被褥留在了許秀秀這裏,背著這玩意兒太不方便,現在的天氣也用不上。


    至於要不要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走,許婭筠糾結一下,還是放棄了,比起形象,現在明顯是安全更重要,蓬頭垢麵都能招惹那麽多小混混,再打扮漂亮點她可能就走不出這片廠區了。反正今天沒打算找工作,就這麽去市區吧。


    鬱白文再人傻錢多,也不可能同意她的要求,小丫頭不知道深淺,真以為店裏賺多少就是多少,殊不知除掉成本、人工和店鋪等等開銷,利潤估計得去掉三四成,他自己家就開工廠,製作費倒是不高,可是加上他高薪請的那幾個大學生設計師,成本也要翻倍了,再給她分走百分之十,他還要不要賺錢了?


    於是又是一陣激烈的討價還價模式,鬱白文同意給許婭筠淨利潤的百分之五獎勵,括弧,是所有店鋪的總利潤,雖然現在第一家店都還沒開業,但是許婭筠也不會忘記鬱白文的“偉大設想”。不過鬱白文也給了前提,開了十家以上分店,她的獎勵要減掉兩成。


    許婭筠也很滿意了,分店真開了十家以上,她的工資大概也可以“日進鬥金”來形容了,服裝行業一直都是暴利啊,尤其是國家還沒有加入世貿組織,這幾年正是國貨興旺的時候,許婭筠相信他們能夠很快打入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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