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汪子蓮在哪間病房?一個出車禍的女孩。”徐方耐著性子問前台。


    “急診室303。”一個重傷女孩拖了時間挺久,前台也知曉。


    “謝了。”徐方說著就朝急診室趕去。


    “秀蘭,怎麽樣了?”跑到三樓,遠遠地,徐方就看到鄭秀蘭她們坐在急診室前,快速跑了過去。


    “情況很不樂觀,剛跟醫院簽了免責協議,醫生說救活的可能性隻有兩成。”鄭秀蘭小聲道。


    “剛開始治療?”徐方臉色又冷了幾分。


    “家屬不簽字,醫院就不給治療,路上有點堵車,這個點才趕來。”鄭秀蘭眼圈有些紅。


    “嗚嗚嗚——”趙姐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直接哭出聲來。丈夫在外打工已經幾年沒回來,估計在外麵有了人,趙姐就和汪子蓮相依為命,萬一女兒死了,她對這世界可就真沒啥念想。


    “砰!”


    聽到鄭秀蘭確認,徐方抬腳將門踹開。而裏麵的情況,讓徐方臉色更寒。


    裏麵三名醫生,現在根本就沒開始醫治,而是慢條斯理的處理著心電圖和氧氣,甚至還有一名一聲,盯著手機猥瑣的笑著。


    門被踹開,三人嚇了一跳,一中年醫生怒道:“幹什麽你?不知道這是急診室嗎?”


    “滾出去!”徐方不由分說,拎著三人衣領就扔了出去。


    “秀蘭,把門關上,攔著這幾人,別讓人打擾我,子蓮能治好,讓趙姐放心。”徐方說了句,鄭秀蘭反應過來,立刻關了門。


    “胡鬧,他是什麽人?這樣病人出了問題你們誰負責?”那中年醫生指著鄭秀蘭問。


    “已經簽了免責協議,出了問題當然由我負責。不過麵對急診病人,三位還在這磨洋工,你們是不是認為,反正救不活,就不浪費時間了,是這樣嗎?”鄭秀蘭咄咄逼人問。


    “胡說八道!”為首醫生辯解。


    “行了,你們三個別裝模作樣了。”林香雪對徐方的醫術很有信心,瞥了眼三人,道:“該忙啥忙啥吧。”


    “走,去找院長。”這種把醫生趕出來的事兒,他們還是生平第一次見,為首的趙主任一時不知怎處理,帶著兩人朝院長辦公室走去。


    徐方看著病床上的汪子蓮,衣服血跡斑斑,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徐方伸手掀開她瞳孔,已經逐漸渙散放大。


    如果不是偶爾微弱的呼吸,又和死人何異?


    拿過手術剪將她衣服全剪開,看到全身跟血人一樣的子蓮,徐方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深吸口氣讓自己保持清醒。


    取十八銀針,迅速封住她周身大穴,醫訣迅速運轉,一道真氣探入汪子蓮體內,檢查傷勢情況。


    每過一秒,徐方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從傷勢來看,汪子蓮內髒出血,已經在裏麵淤積不少,如果當時能及時治療,把淤血放出,再配合正骨、輸血等,估計子蓮早已度過危險期,何至於落到生死攸關的地步?


    又取出十一根銀針,刺入五髒六腑,開始化解她體內淤血。


    體內醫訣分出十一道線,引導銀針開始有節奏的震動,一分鍾後,隻聽噗噗幾聲,汪子蓮嘴裏就吐出兩大口血來。


    淤血處理完畢,由於失血過多,迅速拔掉所有銀針,又分出九根落在她身上,開始行起了補針。


    一小時後,徐方已經滿身是汗,將最後一根銀針收起,終於不堪重負,一下坐倒在地。


    大口喘著粗氣,看著逐漸又有了呼吸的汪子蓮,徐方心頭一鬆。


    將急診室的門打開,看著站在門外的幾人,趙姐、鄭秀蘭、欣姨、林香雪,徐方笑道:“都別擔心,子蓮的症狀已經穩定了。”


    “真的?”趙姐精神一震,抹了把眼淚激動問。


    “是真的,隻要好好休養,過幾天就能痊愈。這兩天趙姐別回去了,找個賓館住兩天。”


    “好,都聽你的。”知道女兒平安,對徐方的話趙姐也惟命是從。


    徐方找個床單把汪子蓮抱起,道:“走吧,不要呆這惡心的醫院。”


    幾女對這醫院可沒好感,紛紛跟了出去。


    剛下樓梯,就被一群人攔下了。為首的梁查五十歲,擔任二院院長。身後站著的,則是今天給子蓮治病的三名醫生。


    醫院不少工作人員,也知道今天的情況,看著白床單裹著的人,一些還有善念的人,悄悄歎了口氣。就因為錢沒湊夠,白白錯過了救治時機。


    “先生,我們也很遺憾會有這個結果,雖然已經簽署了免責聲明,但我院方願意免費提供太平間。”梁查走過來,彬彬有禮道。


    醫院裏有不少人,離得較近的人聞言,急忙避開,沒想到這青年抱的還是個死人。


    “怎麽稱呼?”徐方問了句。


    “鄙人梁查。”


    “他就是二院院長。”欣姨當年為了給小姐求藥治臉,青雲市所有醫院都摸得一清二楚。


    “太平間不用,給您家人留著吧。”徐方笑眯眯的說道。


    “你怎麽說話呢!”不消院長發話,身後那趙主任訓斥道。


    “怎麽說話?”徐方聲音陡然拔高,雙眼赤紅吼道:“病人送到醫院,已經生命垂危,你們第一念頭不是救人,而是找家屬要錢,電話已經跟你們說清楚,錢有,今天一定能補上,你們就在這耗著。病人已經重傷,就因為這點錢延遲治療三小時,特麽一條生命在你們眼裏,還不如錢重要是嗎?”


    “還有,病人終於進了急診室,你們三個,不僅不緊急施救,反倒磨起了洋工,你還玩起了手機!是不是強迫家屬簽死亡免責書,你們就可以心安理得看著病人死?誰規定這份協議,就能讓你們漠視生命?你們以為穿上白袍,就能裹住肮髒的黑心?”


    徐方現在是個農民,但他消失的六年,卻是實打實的軍人。徐方這一嗓子,軍人的氣概頓時彰顯,渾厚的聲音如同滾雷,在整座醫院內炸開。


    徐方這番話,也激起了不少人共鳴。現在看病難、看病貴、生不起病的情況越來越多。


    不少人議論紛紛,相互吐槽看病的難處。更有些人直接叫了出來:“太過分了,這種行為應該舉報到政府,不然有一天,咱們家人也出了意外,本來能好也被拖垮了。”


    梁查臉色一沉,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口無遮攔,沉聲道:“醫院也要經營,又不是慈善,希望年輕人能換位思考。”


    “醫院確實不是慈善,誰他媽又說不給錢?大家看病哪個不給錢?出車禍算急診,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梁大院長明白急診的意思嗎?你們作為醫院的領導層,嘴裏喊著為人民服務,卻做著‘醫生無德便有財’的事,我草!”


    “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不過我們醫院確實盡力了,不要什麽髒水都朝醫院方麵潑,如果再無理取鬧,隻能讓保安把你們請出去了!”梁查很是窩火,他已經看到不少人正拿著手機拍,這話如果傳出去,或多或少是個麻煩事。


    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一院之長,壓下本地媒體的手段還是有的,也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咱們走著瞧。”徐方冷哼一聲,帶著幾女離開。


    看到徐方走了,醫院工作人員也鬆了口氣。


    “小貓小狗也就叫得歡。”梁查低聲呸了句,也轉頭離開。


    聲音不大,但聽力頗佳的徐方,還是一字不漏聽到了。


    青雲市二院,咱們走著瞧!徐方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因為汪子蓮身體很虛弱,就近找個三星級賓館,安頓了趙姐母女。


    抓了藥,等回來時,汪子蓮已經醒了。從她口中,徐方幾人才知道,子蓮出去兼職時,發現一母親沒看住頑皮的孩子,就被他跑到馬路中央,眼看著迎麵來了輛車,子蓮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


    最後那母子、司機都跑路了,還是好心路人打的120.


    平靜的聽汪子蓮說完,徐方點點頭,深吸了口氣。


    等徐方從賓館出來,林香雪問:“徐方,你打算怎麽做?”


    “能咋的?拿炸藥把他們炸了?”徐方反問一句。


    “德行,你要是不出手,姐可出手了。”林香雪眼中精芒一閃,今兒確實把她氣得不輕。


    徐方急忙阻止,道:“算了,還是我來吧。”


    送走了所有人,徐方來到了二院。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離開的時候,二院對麵的馬路上,底層商鋪有一家正對外招租。


    到了地方,徐方打量下這裏,大概三間房大小,五十平米左右,滿意的點點頭,打通了上麵的招租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徐方說明來意,很快就有一年輕銷售員過來:“先生,您看到這裏剛才有人打電話嗎?”


    “我就是租商鋪的,這個,一個月多少錢?”


    銷售員眼中閃過一道質疑,但仍客氣道:“這一套一個月一萬五,三個月起租。一次租一年且交全款的話,可以優惠一些。”


    “不用,先租三個月吧。”徐方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看到徐方爽快的付錢、簽字,銷售員腦袋有些恍惚,做了幾年業務,就從沒這麽輕鬆談成過生意!


    徐方又給“寫意廣告公司”打了幾個電話,給做家具的陳姐打了個電話,又給百草堂打了個電話,最後又給一家軍樂隊打個電話,才算滿意回到了家。


    晚上七點,出來活動的人們,看著二院對門忽然新開的一家門麵,眼中有些好奇。


    隻見這門麵房上掛著一個很大的牌子,上麵刻著四個大字——“徐家醫館”!


    不少看到的人,大多會在心裏吐槽下,開在二院對門?這醫館老板的腦子應該先去二院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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