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單位後,田小玲冷靜下來,越想越不對勁,越品越不是味,這個房子應該是刁五一完整地交到自己手裏,憑什麽讓我赤膊上陣去和一輕局要房?憑什麽讓我和馬處長吵架他在一邊看熱鬧?憑什麽把他應該負的責任都轉嫁到我的身上?


    聯想到刁五一一連串的舉動和張建華的提醒,她暗想可能自己被刁五一算計了,人家把自己賣了還再幫助人家數錢。她把這些事情在心裏仔細理了一遍,帶著疑問去找魏公正告狀。


    自從三榜方案公布後,魏公正感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折騰了將近一年,出了這麽多故事,總算圓滿地把房子分完了。


    劉旭和張愛愛談過了,張愛愛也終於點頭肯把房子騰出來了。自己和兒子住的不遠,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今後兒子有了孩子,自己和老伴還能幫助他們看看孩子。


    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時候,田小玲上門告了刁五一一狀,魏公正當時聽了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他認為這是刁五一在搗鬼,回頭找刁五一一談話就解決了。


    他當著田小玲的麵指責說:“這個刁五一,簡直太不像話了,出了三榜還來這一手,等我找他算帳。”


    他又用平緩的口氣像哄孩子一樣安慰田小玲:“你也別生氣了,這事好辦,我讓刁五一去跑,等他辦妥了給你送鑰匙來。你就等消息吧。”


    送走了田小玲,魏公正馬上把刁五一叫過來,批頭蓋臉訓了他一頓:“刁五一你要幹嘛,是不是看我清閑了你就不舒服,非要整點事出來你才舒坦。局裏分了新房的幹部那個不是都順順利利辦了移交,就你給我出幺娥子,幹嘛,又想多吃多占呀。”


    刁五一一聲不吭地聽完了魏公正的訓斥,看魏公正發完了脾氣,才不急不慌地說:“您批評完了,我給您解釋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


    刁五一不慌不忙娓娓道出了事情的始末。我當初調離的時候,一輕局就讓我繳房子,當時我堅決頂著不繳,為了保住這套房子,我找到了同意我調離的萬副局長。


    萬副局長發了話,說我這也是組織調動,不能收人家的房子,此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次局裏分房,我的本意是想給局裏增加一處房源,緩解局裏住房的困難,而且有了上次的經驗,隻要你堅決不繳,對方也沒有什麽辦法。


    出於這個動機,因此我沒有把一輕局必須繳房的規定告訴局分房委員會。我覺得隻要我前腳一搬出去,田小玲後腳馬上搬進來,一輕局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住戶強行趕出去。我當時和田小玲說了,我們兩個定好時間,我悄悄搬走,田小玲立馬搬進去。


    可是田小玲不幹,她跟我說:咱們局規定必須把舊房的移交手續辦好,才能給新房的鑰匙,一定要按照局裏的規定辦理正規的手續,我要光明正大地搬進去,幹嘛要偷偷摸摸地搬。


    我沒有辦法,因為上次調出的時候就和一輕局撕破了臉皮,這次不好直接去找,而且害怕直接去找讓一輕局知道了市場管理局分房的事反而不好。


    沒有辦法,我隻好再次去找現在已經退休的萬副局長,讓他幫忙說句話。萬局長說:現在世態炎涼,人一退了休,說話就沒有人聽了。不願意管這件事情。


    在我的再三懇求下,萬局長說:讓他去找房管處的馬處長,這個人是萬局長在位的時候提拔的他,應該多少給點麵子。回頭萬局長再給馬處長打個電話說一說。


    我按照萬局長的指點,給馬處長打了電話,馬處長讓我找的老劉,本滿以為萬事大吉了。不承想馬處長突然翻臉了,應承的事情全抹了桌子。


    那天從一輕局回來,我內心也覺得挺對不住田小玲的,後來我又恬著臉去找了萬局長,想問問怎麽和馬處長說的,為什麽馬處長突然變卦。


    萬局長歎了口氣,滿懷傷感地告訴我說,現在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有時都靠不住,更甭說曾經過去的部下了。


    聽說有個現任的副局長看上了我的房子,讓馬處長一定把這套房子收回來。萬局長一個退休的局長,終究比不過現職的副局長,所以,馬處長才會突然翻臉不認人。


    刁五一講完了,用無奈的口氣說:“我又去找了馬處長,想讓他通融通融,人家說的很幹脆,你們局裏的幹部如果把你們單位的房子私自轉讓出去可以嗎?再說了我端的是一輕局的飯碗,就得遵守一輕局的規定,不能為了你的事情砸了我的飯碗。你回去問問你們局長我的話在不在理。”


    聽了刁五一的話,魏公正這才知道事情的複雜,想再訓斥他幾句,又覺得一輕局也有一輕局的道理,如果自己是一輕局的領導也會這麽做的,所以急迫之下也沒有什麽可說的,隻是嘴裏連著嘀咕著:“這叫什麽事,這叫什麽事。”


    刁五一見魏公正一時語塞,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主動給魏公正找了一個台階,用慷慨的語氣向魏公正保證:“您放心,我再去托熟人找找關係,爭取把這件事情辦好,給田小玲一個交代。”


    魏公正束手無策之際,隻好用恫嚇的語氣發泄不滿:“你小子趕快去辦,辦不好把你的新房收回來分給田小玲。”


    刁五一知道這是魏公正發狠的牙疼咒,根本當不得真,所以嘴裏連聲應著起身而去。


    過了幾天,田小玲又來找魏公正,問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魏公正把刁五一解釋的話又照葫蘆畫瓢地給田小玲學說了一遍。


    田小玲不留情麵的質問魏公正:“我不管他怎麽說,我隻想問我的房子怎麽辦?”


    魏公正見一個小年輕這樣質問自己,心裏也有了氣,口氣生硬地回答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現在人家一輕局的房子不給咱們,我也沒有辦法。實在不行就等下次分房吧。”


    田小玲猛然起身,憤怒地說:“你們就是官官相護,根本就沒把我們小民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說完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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