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可謂中古最早的曆史文獻之一,其中《大禹謨》篇中,就有一句“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


    後世多解為“自滿易招損害,謙虛使人受益”。


    距今幾千年年前的古人已然擁有的智慧,現在很多人卻自覺不自覺地忽略掉, 而深陷自滿與膨脹而無法自拔。


    不是他們不懂,而是“自我覺醒”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吳健斌的一番話,就像一盆兜頭的冷水,瞬間讓楊瑞清醒了過來。猛然間的驚醒讓楊瑞心裏暗自苦笑不已。


    自己居然……又特麽膨脹了。


    他之前日子過的不是那麽順心,也不能說跟他自己的膨脹心理沒有關係。


    就像當年他離開移動,直接原因是對公司製度的不滿,但是,若非他的膨脹心裏,一個 大學剛畢業沒幾年的年輕人,有什麽資格去質疑一家央企的企業文化和製度?


    不用膨脹來形容他,換個“眼高手低”也是貼切。


    但他的運氣卻是不錯,離開了移動之後因為喜歡文字,能寫書的楊瑞沒把自己餓死,在網文界勉強混口飯吃。


    從最初的不會寫到慢慢開始上手,一部重生類的小說也曾經讓他拿到每月小一萬的稿費。而當稿費到手的那一刻,楊瑞已然覺得自己獲得了“神格”。


    膨脹心裏在不期間……又悄然而至。


    後麵的事情,就……


    回想自己這幾年,楊瑞發現每每自己上升的時候,伴隨的是清醒和低調,而當自己遇到挫折之前,又有哪次不是因為自我認知的不清醒?


    的確,隻要是人都有膨脹心裏。


    畢竟誰獲得了成就心裏沒點滿足感?


    “守株待兔……還真特麽應景。”


    若是老吳不點的這麽明白,楊瑞心裏還真有點 希望繼續“等兔子”的想法。


    利用政策和信息的不對稱來牟利,簡直不要太簡單啊。


    但細細想來,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偶然性太強了。


    這頓酒是必須請的,麵對這個亦師亦友的大哥,楊瑞有時候在想,若是早幾年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自己的生活又會是一種什麽樣子?


    隻是,生活沒有那麽多的假設。


    ——


    政府工作飽受詬病的,從來都是她的效率。


    大平嶺的拆遷款按道理來說七月底就應該到賬,但是楊瑞多次詢問菲菲,直到八月三號也依然沒有到賬。


    楊瑞也不好過於催促她。


    自打上次從老吳那裏支應了五萬給菲菲進貨,她也在忙著店裏的事情。每年的夏天,不僅是旅遊業的旺季,服裝業也是一樣。


    夏天了,姑娘們總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不是嘛。


    菲菲很忙,楊瑞同樣閑不住。


    停車場的業務已經進入了正軌,因為苟誠的“助攻”,停車場周邊的車主選擇頭鐵一波繼續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已經是極少數了。


    除了包月的用戶接近飽和,每天裏臨時停車的車主數量也是極多。


    老楊每天白天早早就去停車場,雖然沒有什麽具體的事情做,跟門衛和保安們聊聊天,對他來說也好過整天在家裏無所事事。


    打那天起,老楊的生活就變的異常充實了起來。


    “你別看我整天和老張在那下棋吹牛逼,帳,我可盯著呢。這小半個月,我看的清楚,實際上包月咱們不賺錢,臨停的才賺錢,我發現至少十七不就十八輛車,車主都沒辦包月,但是每天晚上都把車停進來,咱們一天的費用是十塊錢,這十來輛車已經停了十天了,剩下這二十多天,他停九天就跟包月一個價,要是還不辦,咱們賺的就多了。


    老張還行,老李和老嶽兩個人理解能力不太行,微信支付寶還搞不太明白,我這兩天得給他們培訓培訓。


    我沒去的那幾天,也是去別的停車場去看看,不過這一看還真有差距,你那個係統從那弄的?我看了很多停車場,都沒有咱家這個高級,都不用人手動”


    難得楊瑞有天晚上在家吃飯,聽著老爹在這兒絮絮叨叨,楊瑞心裏忽然有種莫名的幸福感。


    他很意外爸爸對停車場上心的程度,自己跟老爹比起來,似乎他才是停車場真正的老板,而自己……最多就是個玩票的。


    楊建軍能天天真當上班一樣地去停車場報到,甚至親自費腦筋去觀察收費係統盯著賬目,更能去別人家看看是怎樣的。


    這份熱情和專注力就讓楊瑞佩服的很。


    要知道,老爹是真的老爹,已經六十歲的人了呀。


    不過,話又說回來。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以前楊建軍的生活就是買買菜溜溜腿,要麽就是在家裏看書寫字,安逸但是毫無激情可言。


    倒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反而並不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爸,也別太累了。”楊瑞笑著說道。


    “不累,這累啥?人啊,就和機器一樣,不能閑著,一台機器一直轉,它不容易壞,要是停下來,反而容易出毛病。”老楊擺擺手,不以為意道。


    “你開心就好。”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楊瑞還能說啥?


    “對了,你膠南那個錢什麽時候到?不是說很快嗎?你可別忘了,你還欠著人家土地局和銀行好多錢呢。”


    即便是意識已經盡量跟時代接軌了,楊建軍還是覺得身背外債不是一件好事兒。


    說起來楊瑞因為這個錢遲遲不到賬也有些煩,但賬戶是菲菲的名字,他也沒辦法做到實時查看,現在老爹聞起來,他隻能寬慰他,順便也寬慰自己道:“嗨,衙門的效率您又不是不知道,估計應該也就是這兩天了吧。”


    “唔……也是,換了誰往外掏錢心裏都不會痛快,你可記好了,拿了錢以後,先把人家土地局的錢給還了,省的夜長夢多。”老楊沉吟了一下,交代了一句。


    對於父母,楊瑞的理解就是順著他們就好。盡管他們很多現代化的東西可能不是很懂,意識也相對落後,但人生的經曆和經驗都不是他這種小年輕能比的。


    要不然,怎麽會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老話?


    隨口應承著爸爸,楊瑞則在想著,是不是該主動去找找菲菲問問那個錢到底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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