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說小彬彬,你看見了怎麽不和俺說說?等楊哥來了光和他說?”


    小彬彬話音剛落,後腦勺就被橛子抽了一巴掌。


    “滾滾滾,我和楊哥說話呢。”


    楊瑞看了看其他人同樣的一臉懵懂,顯然,這個問題隻有小彬彬發現了。


    他不在意他們兄弟間的打鬧,倒是想問問小彬彬到底發現了什麽。


    “怎麽個情況?”楊瑞問他。


    “一共兩個小青年,來來回回逛悠了兩三天了。”小彬彬回憶了一下,說著。


    “彬彬你有病吧,人家上下班路過的呢。”


    “路過的多了,他那種神態就不一樣,有點……”小彬彬撓撓頭,有些詞窮。


    “鬼鬼祟祟?”楊瑞接了一句。


    “對對對!還是楊哥有文化。就是鬼鬼祟祟的。”


    楊瑞哭笑不得道:“大爺的,你罵我是不?”


    “沒,絕對沒有。”小彬彬趕緊解釋著。


    楊瑞笑笑說道 :“別扯沒用,說正事兒。”


    “這要是正常上下班還是有心過來偷看,還是有區別的,要真是上下班,最多看一次知道這裏有個工地就完事兒了,對不?不是上下班時間還兜圈子來回轉這就不對了。”


    小彬彬盡力把事情說的清楚些,讓大夥兒都能明白。


    但橛子問他:“你早說咱上去問問他看什麽不就行了?”


    彬彬撇撇嘴,“切”了一聲,懶得跟橛子這個粗人解釋。


    當初他在鄭鑫海手下的時候是負責談業務的,而橛子則是負責收賬。


    鄭鑫海用人也是有策略的,像彬彬這種看起來比較麵善的,談起業務來肯定比相對凶悍一些的橛子要好,同樣的,如果不是橛子這樣牛高馬大而換成彬彬,去要賬也顯得威懾力不足。


    他倆倒算術業有專攻,彬彬覺得他們過來幫楊瑞看場子,按照他的理念,那就是事情沒發生,就等於沒事兒,若是有“隱患”的可能,那就告訴事主唄。具體怎麽操作,還是楊瑞拿主意。


    但這事兒如果是橛子先看出來的,那他肯定會晃著膀子過去問問:“你瞅啥?”


    “所以,楊哥我想先問問你,以前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要是那樣,你和兄弟們說說,咱也好有個準備。”


    這才是彬彬最想知道的問題。


    如果楊瑞真的得罪了人,這事兒就得換一個處理方法。


    他們就算有十來個人,但在不知道人家有多少人的情況下直接起衝突是“兵家大忌”。


    在道上混,該慫的時候也要能慫的住。


    一直不慫的,基本上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沒看著海哥都得跑路麽?


    當然,如果對方沒什麽根腳,那還這麽跳?跑這兒來偷窺?


    直接摁在地上摩擦呀。


    凡事都得 講究個策略不是?


    楊瑞聽罷,搖搖頭道:“我倒是沒得罪人,不過……”


    想了想,楊瑞還是決定給他們交個底。


    “這樣看,那人很可能是原本這兩塊魚塘的承包業主啊。”聽完楊瑞的話,小彬彬喃喃道。


    楊瑞點點頭,沒做聲。


    小彬彬忽然問了句:“楊哥,你是說,這塊地本來的兩個魚塘就因為有糾紛一直沒處理,而現在原本那個承包兩塊魚塘的老頭死了是吧?”


    “是啊,這有關係?”楊瑞有些奇怪地問道。


    “有。”小彬彬認真地點點頭,答道。


    “怎麽說?”


    “你看,我們成天放貸要賬,什麽樣的無賴沒見過?咱打個比方昂,按照政策,他的土地承包合同結束之後,是不是應該有優先繼續承包的權利?”


    “沒錯,按理說是這樣的,但他們放任兩個死水塘不管,也沒有主動辦續租手續,所以我就拿下來了唄。”楊瑞道。


    看著小彬彬一本正經的樣子,楊瑞忽然很想聽聽他到底想要說點什麽。


    “那他們就有話說了啊。你看,這塊地本來就是我們家承包的,之所以沒及時辦理續租手續,是因為老爺子死了,我們第一時間並不知道這件事,而土地部門也沒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一個承包合同二十年,差幾個月老爺子沒交代我們也不清楚是不是?那你現在突然轉租、轉賣給別人,這事本來就不合規矩……”


    小彬彬這麽一說,楊瑞眉頭頓時擰成一個疙瘩。


    單純從法律層麵上來講,既然合同已經簽了,那麽這塊地就是他楊瑞的了。


    可對方的確可以拿某些部門的疏忽來說事兒,更可以以此為借口繼續鬧下去。


    他們接下來的動作,極大的可能是跑自己這來敲竹杠,要麽給他們滿意的價碼,要麽他們就開鬧。


    如果楊瑞拿到這塊地的手續十分完備,土地出讓金也繳足。


    有合同在手,那就任憑他們鬧去?有合法的手續在這兒,鬧到北京也是他楊瑞有理。


    問題是……他拿到這塊地,本來就是用的上古操作手法。


    悄悄咪咪地進行,有王局長從中照拂是沒有問題的。


    可若是鬧大了,被上麵發現他們有這種操作手法,受牽連的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那個時候,工程被叫停,土地被收回也不是沒可能。而且……誰會被丟出來當替罪羊?


    楊瑞不是吳建斌,他沒有那麽多閑錢來擺平人家,他僅有的這點錢,還都要投到建設中去。


    而工程一旦停止,對楊瑞來說損失就太大了。


    每個月,他都是要還利息的!


    盡管小彬彬說的事情直是一種可能。


    可楊瑞卻不敢賭。


    一旦賭輸了,事情就大條了。


    “還真是……”楊瑞一陣撓頭。這算是他第一次獨立創業,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楊瑞並未經曆過。


    就拿眼下的這事兒來說,楊瑞就兩眼一抹黑。他不怕有人挑事兒,他怕的是這件事鬧大了。


    不管是對那幫人表現的強硬也好,妥協也罷,好像都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似乎……有些麻煩啊。


    看出他的為難,小彬彬笑笑,說道:“楊哥,你剛才那麽一說,我心裏也有數了。”


    楊瑞笑笑,心道:你有數有什麽用?嘴上卻問了句:“你有辦法?”


    “不算什麽好辦法,但我覺得應該有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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