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沒人住的地方哪來的蘋果?


    陸仰止冷眼盯著她,仿佛在等著聽她還能睜著眼睛說出多少瞎話來。


    唐言蹊撇了下嘴,她又不是智障,要早知道那是把刀,她也不會傻到去拿呀。


    心裏吐槽歸吐槽,她腦袋一歪,輕笑出聲,“開個玩笑嘛,怎麽了陸總?你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怕我衝進去砍你吧?”


    “我做了虧心事?”男人的薄唇勾起來,周圍的溫度卻隨著他的眼神一塊往下降,“這話,誰來說都輪不到你。”


    他的臉幾乎貼在她臉上,話音不大,卻很是刺耳,從耳膜刺進心底。


    唐言蹊在夜裏就是個二級殘廢,離得再近也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究竟是何種表情。


    唯獨,卻將他那一雙冷寂無情的眸子看得分明。


    或許是因為那種嫌惡又痛恨的眼神,是她多少個深夜從夢中陡然驚醒過來的魘。


    男人半天也等不到她回答,直起腰身,語氣冷漠中透著不耐煩,“還不走?”


    唐言蹊“噢”了一聲,扶著沙發,摸索著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笑,“有點黑。”


    陸仰止單手抄袋,麵無表情地望著她,“還想用怕黑裝可憐?”


    五年前就是這招,現在還用。一點長進都沒有,以為他還會上當?


    唐言蹊攥緊了沙發柔軟的麵料,訕笑道:“聽人說男人都喜歡膽小可愛的女孩,我就試一試。”她摸了下鼻子,尷尬道,“效果好像不是很明顯啊,那個,你回去睡覺吧,我這就……”


    話沒說完,她就感覺雙腳離地,整個人在黑暗中騰空而起,腦袋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他懷抱裏的氣息幾年如一日,冷靜克製,拒人於千裏之外,哪怕是被抱著都感覺不到一點暖。


    唐言蹊突然就蔫了,胡說八道的聲音也漸漸消寂下去。


    他抱著她一步步往哪裏走。


    她聽到陸仰止沉穩的心跳,閉著眼,沒由來想流淚。


    五年前,她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被活活趕出了這座城市。


    沒有人同情她,所有人都說是她對不起“陸太太”三個字,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用什麽在愛著他。


    頭頂傳來男人冷淡的諷笑,“不說了?”


    唐言蹊抿著唇沉默,不知道他要抱她去什麽地方。


    被放下的時候她才憑著手感摸出來,是床。


    臥室那張床。


    他的西裝外套就她手邊。


    感受到床墊一沉,是男人在她身旁坐下,唐言蹊神經一繃,視覺上的缺陷讓她格外敏感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陸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不是有點有傷風化?”


    陸仰止側過頭,發現女人雖然是正臉對著他,眼神也落在他臉上,可總感覺那視線沒有焦距似的,根本沒在看他。


    男人的忽然眸光厲了些,伸手攫住她的下巴,“不錯,有進步,你也知道什麽叫有傷風化了。”他頓了頓,嘲弄地勾唇,“可是你處心積慮地裝可憐留在這裏,不就是想跟我做點有傷風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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