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一次我忤他的意了,還被家規伺候了一頓……”


    他聽得心一軟,蹙了下眉:“打的哪裏?”


    她可憐兮兮的伸出一雙小手,嘟囔道:“呐……打的手,可疼了……”


    他目光一斂,一言不發的握住她一雙荑,包在掌裏,細致的揉。


    “早就不疼了……”


    陸南城仿若未聞,手上的動作,依舊溫柔的繼續著。


    “我十八歲的前的生活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從那年出事之後,這八年無數次我想過放縱自己,什麽債務,什麽家庭,什麽錢啊利的通通我都不要了……”


    他一邊聽,深眸慢慢眯了起來,“那你……為什麽又堅持到了現在?”


    林初夏越回想,腦子越重,頭昏沉沉的就去看他,彎著眉毛對他輕輕一笑。細嫩的手伸出去,捧著他的臉,柔聲道:“因為……我想等你回來。”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八年。


    也真不知是不是該感謝林晚冬那日給她下藥,讓他們以那樣的方式重遇。到底是幸運還是可笑,她也說不清楚……


    陸南城眸色一深,身上早已燥熱不已,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就吻了上去。


    纏綿炙熱的一個吻,吻得深入而動情。


    跟隨他的節奏,林初夏很快意亂情迷,沒一會兒,就軟成了一汪水。


    “南城……”


    她抓住自己僅存的清明,碰著他的臉,分開自己。


    “恩?”他的聲音,早已變得又暗啞不已。


    夜裏,借著灰蒙蒙的光線,她仔細的瞧他。


    眼前的男人,擁有全世界最好的容顏,他的一斂眉一低頭,都讓她心動。


    遲早要說的……


    她努了努鼻子,靜靜地仰望他,嗓音又輕又低,誠懇地開口:“你不是一直想聽我的解釋麽……”


    聞言,他也是渾身一震。


    眯起眼,黑眸緊盯著她,唇動了動:“你敢說煞風景的試試?”


    林初夏輕輕一笑,無奈又苦澀的勾了唇,那些話,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打亂這般美好的氛圍。


    “當年我跟你分手,的確是因為家裏出了事,我缺錢……”


    涼風襲來,吹打在她雪白肌膚上,心裏也跟著一顫。


    他忽然眯起眼睛,扣住她的下頷,語氣很低:“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她也不掙紮,任由他抬起下巴,一雙染著霧的眸一瞬不瞬睞著他:“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嗎……?”


    陸南城的眸色沉了下去。


    的確,這個問題,八年來一直困擾著他。曾經在最艱難的兩三年裏,他閉眼睜眼都是她冷著臉倚在葉懷南懷裏跟他說分手的狠絕麵孔,他也曾因為這個原因深深厭惡雨夜。


    可現在……


    他並不想再去探究這個問題。


    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麽答案,不知道那會不會是他想聽到的,所以,寧肯選擇麻木自己。


    也好過希望落空的失落。


    林初夏從他手裏掙脫,坐到一邊兒,看著一片靜寂的夜幕,失神的喃喃起來:“我知道一開始我們就是一場契約關係,男女朋友這件事,早就是過去了。這一點,我一直認得很清楚……”


    “所以我一直不敢太過奢求,不敢有丁點的期待,我怕……”


    許是有些醉了,她的眼睛,亮晶晶像嵌著鑽石一般,看得他眸色深了幾分。


    “可如果我不那麽做……”


    她微微一頓,吸了吸鼻子,朦朧的雙眼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裏。


    當年陸南城的爺爺開出來的條件是:她離開南城,將此獲得一大筆錢支撐林家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而她最深愛的少年,他那位一輩子都沒有被陸家承認的母親,在查出宮頸癌晚期後瞞著陸南城偷偷找到她,聲淚俱下隻有一個請求。


    “請你,成就我的兒子……”


    她的選擇,在後來的確也證明了她的確成就了陸南城。


    回到陸家,他的人生軌跡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出國,念mba,回國接手陸氏,繼承家業,成為現在眾人口中“五十年難得一遇的商界奇才”、“暮城最年輕優質的鑽石王老五”。


    一切的一切,都圓了那位母親最終的遺願。


    而她,也就親手葬送了他們的愛情。雖然林家勉強度過了當年的危機,但她在那之後的八年裏,每一天都像行屍走肉,夜行無光。


    ……


    沒有聽她的後文,男人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跟你談戀愛的人,是我。我沒有放手,誰能逼你放棄?”


    林初夏怔怔的扭頭去看他,眼神裏帶著一絲癡妄。他一見,眉心就深皺起來,生怕這個女人下一秒會說出什麽他非常不想聽的,低咒了一聲,便板著臉道:“到此為止,有什麽以後再說。”


    下一瞬,她的額頭上,卻忽然落下一記溫熱的吻。


    林初夏怔了,睫毛動了動,睜開眼,有些不敢相信。


    也罷……


    來日方長。


    她柔軟溫熱的身子,乖巧的窩在他懷裏。嗅到發間淡淡的香味,男人喉結動了動。


    陸南城忽然鬆開她,分開的一刹那,驀然瞥見一旁的香檳和杯子,眼神微微一斂。


    長臂一伸,拿起酒瓶,為她和他,斟了兩杯酒。


    捏住高腳杯,將其中一杯遞到她眼前,繃緊的麵龐上青筋跳了跳,薄唇掀動:“以前發生過什麽,都過去了。從今以後,你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是我的人。就算有一天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找出來。”


    林初夏抬起一雙迷蒙的眼,癡癡的看著他,嬌媚一笑,“找出來……強女幹一頓?”


    “你可以試試,但我私認為最好不要。”


    陸南城的眉眼微抽了抽,她抬手與他輕輕碰杯,一飲而盡。


    之前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喝了不少,是真的醉了。杯空,她隨意扔到一邊,就見他站起身,背對著她彎下了腰,側過半邊俊臉沙啞道:“上來。”


    她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小臉一紅,卻還是調皮的跳到他背上,兩隻手勾住他脖子。


    陸南城存心捉弄她,大掌挪到臀上,捏了捏笑著說:“你也不高,怎麽這麽重?”


    林初夏惱了,掄他一拳,吸著鼻子控訴他:“你以前背的女孩子都很輕是不是?!”


    沒得到回應,她不罷休,垂在兩邊的腿不停的晃動。


    “你知道我隻背過你。”他側過半邊頭,看她一眼,目光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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