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多,陸南城抽身回到莊園時,管家說了她在二樓書房。


    他推門進去,入目的,是她穿著睡衣,嬌小的身子倚在書架上,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書籍之中,連他走到身後都不曾發覺。


    林初夏心裏一片靜謐讀著書中美好故事,身後緩緩響起男人磁性的聲音。


    “在看什麽?”


    她驚訝著轉身,剛好對上他氣定神閑的目光。


    還未來得及開口,手裏的書便被他抽了過去。


    陸南城一目十行,快速翻閱了下,俊眉淺皺起來。


    “以後不要看這麽傷情的書。”


    薄唇動了動,他認真道。


    心裏驀地有些窘迫。


    她咬咬唇,不緊不慢的將書從他手裏拿回來,翻了下,“這本書講的是一對年輕男女從熱戀到分別,直到後來別後重逢的故事……”


    他抬眸,眼神複雜的淡淡睞她一眼。


    “雖然過程曲折了些,虐了些,但好在最後有個圓滿的結局。所以,也不算傷感。”


    她說著,倏地頓住。眼神閃爍了下。


    “你想告訴我什麽?”


    林初夏的頭越埋越低,離他的胸膛也越來越近,整個人都像快要栽進那本書裏去。


    突然,指著書上的一行話,聲音有些雀躍。


    “你看,我最喜歡這句”


    “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裏,我最喜歡你。”


    說罷,抬眸的刹那,剛好對上陸南城深邃的雙眸。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一顆心猛地快速跳動起來。


    這書裏的故事,她那麽有共鳴。可是書中的結局……她卻不敢抱有奢侈。


    良久,男人眸色深了下去,唇牽動下:“你又見了她?”


    “沒有。”


    林初夏搖著頭將書放回原處,眼神裏帶著一絲苦思的神情,“我又不是欠虐,她不找我,難道我還要主動貼上去跟在後麵跪舔麽?”


    “你在她麵前就是跪舔?”他的語調倏地嚴肅起來,“就讓她隨心所欲的虐你?”


    在他麵前永遠是一隻會撓人的小貓,在外麵卻輕易被人欺負。


    這個女人,就是這麽不懂保護自己的?


    “當然沒有。”


    林初夏漂亮的雙眼眯出一道月牙彎,若有所指道:“她虐我的時候,似乎某個人一直都在。其它時間,好像她從未占過優勢。”


    聽出她話裏的諷刺,男人臉色一沉,涼涼道:“在怪我?”


    “不敢。”聲音恭恭敬敬。


    已經說得這麽明顯,這個小女人就是怪他沒有保護好她。陸南城眼神黯了一瞬,喉結動了下:“我可以每天都補償你。”


    林初夏愣了愣,還沒問他指的“補償”是哪種“補償”,人已經被他撈了過去。


    長臂勾緊她的細腰,男性荷爾蒙氣息縈繞在咫尺。每一寸呼吸,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好聞的味道。


    紅暈浮出臉頰,她小手抵在男人結實胸膛,神情忸怩道:“你確定你是在補償我,而不是滿足你自己?”


    左想右想,似乎吃虧的都是她。


    聞言,那張俊臉勾出不懷好意的笑,黑眸眯起來:“我還沒說怎麽補償,你以為是什麽?”


    她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又落到他挖的坑裏。一時間,又羞又怒,水眸直瞪他!


    陸南城心情極好,唇角笑意漸深,聲音愈發沙啞性感,“看來,你比我想的更要口是心非。”


    “我沒有!”她強著,反駁回去。


    明明是這個惡趣味的男人算計了她,怎麽還可以一臉泰然自若?


    “有沒有,你的身體會更誠實回答。”


    他的聲音驀地啞了。


    下一瞬,整個人便被攔腰抱起。林初夏驚呼著勾住他脖子,不讓自己跌下去。


    “抱我抱得這麽緊,還說不是?”男人深意的笑低低響起。


    她漲紅了臉,不爭氣的緊緊咬唇!磨嘴皮子這件事,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別抱我這麽緊。”


    陸南城呼吸重了許多,他加快腳下步伐,往臥室而去。


    林初夏剛回過神來就被他重重扔到了床上,身體彈起來幾分。天旋地轉著,高大火熱的身軀已經覆了下來……


    她睜大了眼,盯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慌道:“你來真的?”


    “不然呢?”


    溫熱的唇落下,一點一點吮上他的印記,男人聲音黯啞夾著笑意,“我說過,會好好補償你的。”


    “……”


    林初夏欲哭無淚。


    這倒是誰補償誰?


    兩個小時後。


    她累得連手指都不願抬一下,渾身哪兒哪兒都酸,聲音裏帶著哭腔抱怨:“衣冠禽獸……”


    身旁,飽餐一頓的男人長臂一伸,將她撈進了懷裏,氣定神閑道:“就算是,現在禽獸的衣服也早就被你扒了。”


    “……”


    林初夏的臉燒紅得厲害。耳畔,響動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窩在他懷裏,很貪戀這短暫的安心。


    夜晚,一片寧靜。唯有兩人的一起一伏的呼吸聲,輕輕響著。


    陸南城抱她去洗了澡,又重新抱她回床上放好。自己則起身倒了一杯溫水擱在了床頭。


    林初夏心裏浮上一層暖意。


    都說看人看細節,她很早前就知道,他一直是個很細心的人。


    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變。


    想到他的溫柔體貼曾經也許給過別的女人,往後還會給越熙落,鼻尖,很不爭氣的酸了。


    陸南城坐在床頭點了一根煙,剛吸一口,床上的小女人眉頭便皺了起。


    他立刻將煙滅掉。


    “睡覺吧。”掀開被子躺下,重新將她摟進懷裏。


    關了燈,黑夜裏。她整顆腦袋都埋在他結實胸膛,不用擔心他看見自己濕潤的眼眶。


    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輕輕問出:“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陸南城本以為她已經睡了,聞聲,睜開了眼,神色有些複雜。


    半響,隻聽他道:“不記得了。”


    她知道,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抽過。所以……一定是他們分開後才有的。


    想到那段過往,呼吸抽緊了些。她深吸口氣,緩解心裏的壓抑。


    “過不了多久就是你的婚禮了,賓客酒宴婚服那些,都準備好了嗎……”


    實在睡不著,睜著一雙眼喃喃起來。


    很可笑,她躺在一個即將成為別人丈夫的男人懷裏,卻關心著她本應該最介意的婚事。


    陸南城猛地睜開了眼,長臂一伸,將壁燈打開。


    光線不刺眼,她卻仍下意識抬手擋了擋。


    下一瞬,人就被他從懷裏撈了出來。


    男人深邃的黑眸緊緊睞著她,臉上的溫度有些冷,“你很期待我的婚禮?”


    她怔忡一瞬,心裏很亂。


    陸南城的眼神複雜又惱怒,幾乎咬牙切齒,“還是你覺得婚禮之後就自由了?”


    “我告訴你,這種念頭你想都別想!”


    是警告,夾著明顯的慍怒。她又惹到他了。


    林初夏擰著眉抬頭,明亮的雙眸有一層薄薄的霧氣,隻問:“你的賓客名單裏麵,有我嗎?”


    她是那麽那麽想親眼見證他的幸福,可也是那麽那麽的害怕……


    新娘不是她,她怕自己沒有微笑到最後的勇氣。


    但那是他的婚禮,是她這輩子最深愛的男人最重要的一個時刻,她怎麽可以哭呢。


    她的話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爆炸在他心頭。


    陸南城肋間的火“蹭蹭”往上竄,眉眼間瞬間燃起不悅,冷著聲質問:“你是希望我也給你送一張請柬?”


    他倏地冷哼一聲,“死了這條心,永遠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隻會是她是婚禮的女主角。


    除此之外,他這輩子都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出現在他的婚禮之上。


    胸口,像是被砸下了一記狠狠的重錘。


    一時間,抽疼得厲害。


    是因為還恨她吧……所以,永遠不會給她這樣的資格。


    林初夏的眼眶漲得厲害,她努力克製自己的情感,倒抽了口氣,“嗯,我知道了。睡覺吧。”


    說罷,自己起身關了壁燈。沒有管他,睡了下去。


    房間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陸南城凝著眉心睨向不聲不響的小女人,心裏躁鬱快要吞噬了他。


    “你還真是知道怎麽惹男人生氣。”


    低咒了一聲,他沉著臉,霸道強勢的重新將她摟到了胸膛。


    她的身子微不可絕的輕顫著,苦笑了下。沒再說他不愛聽的話,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林初夏很早便醒了。一睜眼,入目的是他古銅色光潔皮膚。小心翼翼男人懷裏滾出了出去,輕手輕腳穿衣起身。


    到另外的房間洗漱好,才下樓去。陳媽剛要出門采購,慈祥一笑:“林小姐這麽早就起來了,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我一並帶回來。”


    “不用了陳媽。”


    等陳媽走出去,驀然又想到什麽,拿了紙筆,大步追了出去。


    “陳媽,麻煩你按照我寫的這些,煲點湯出來。”


    陳媽看了下紙上的藥材,“沒問題。”


    之前莎姐給她放的假已經休完了,吃過早餐,沒有麻煩許司機,她便自己開車去了公司。


    公司來了位新職員叫蘇念,替補了之前陳婷婷離職後的崗位。同蘇念交接了一早上的事務,飯點的時候,劉靜給她打了盒飯上來。


    她瞥了一眼劉靜無精打采的苦臉,擰眉:“什麽表情?”


    “哎……”


    劉靜支著下巴,少女心碎了滿地,痛心感慨道:“初夏姐,我不能當大哥背後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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