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銀袍冷冽,隻是站在那裏像是淡淡的開口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跟著冷了幾度。


    他突兀地出現,驚得人界的女孩兒驚呼出聲。


    李長寧上一秒還沉浸在羞澀中,聞言,立刻想到了剛才那場混戰。據說冥帝和天帝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他也不知道剛才死的到底是冥帝還是天帝。不過他和冥帝不熟,按理來說冥帝應該是不認識他的。


    而眼前這個人應該是看出了他是神仙,也就是認識他的,看來這個是天帝,那剛才隕落的那位應該是冥帝了。


    李長寧啟唇,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垂眸道:“陛下,您的弟弟……隕落了。”


    您的弟弟……隕落了。


    短短七個字,一直在神穹腦海裏循環播放。明明壓低了聲音,可還是震得他腦子裏嗡嗡作響。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此刻凝結。


    神穹一直站在原地,初到這個凡界的時候還是清晨,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陽光越來越燦爛。金色的、暖洋洋的光芒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到了他的身上,溫度明明應該是越來越高,可莫名覺得越來越冷。


    是他,果然是他。


    果然是和季琰打架的冥蒼,出了事。


    清風疏葉,樹葉吹的左搖右擺,簌簌作響。


    風不是很大,可神穹的身體卻如同正被暴風摧殘著一樣,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銀牙緊緊咬著唇,一直咬到滲出了一顆顆血珠,也恍然未覺。


    神邸震怒,風雲突變。


    空氣宛若凝固般令人窒息,就在好心救治李長寧的人類女子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神穹才放過了虐待自己的嘴唇,用毫無起伏的聲線問道:“是季琰做的嗎?”


    說話間,拳頭捏的哢擦哢擦作響。


    “是,也不完全是”,李長寧本就受了傷,氣息不穩,被神穹這恐怖的氣壓籠罩著,更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樣的不適。強忍住喉嚨處又湧上來的腥甜,才繼續補充道,“我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兩個人在夾擊冥帝大大,一個是季琰,另一個,應該是方涼墨。最後殺了……冥帝大大的人是方涼墨。”


    他雖然不知道方涼墨現在到底長什麽樣子,卻也不是胡亂的推測。畢竟能殺了冥帝大大的肯定是弑神者。三界中除了季琰,也隻有方涼墨是弑神者。


    神穹了然地點了點頭。握拳的力道又大了幾分。用力到尖銳的指尖刺破了掌心細嫩的皮肉,血珠一滴一滴砸在了地上。


    季琰、方涼墨……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這這兩個名字。


    他雖然震怒,但是他與冥蒼不同。越是怒火中燒,頭腦就越是冷靜。


    整個事情經過大致能猜到個八.九分。


    季琰為了守護司命的土地不小心誤殺了孟婆,冥蒼想為孟婆複仇去殺季琰。而方涼墨又是季琰一世的兄長,為了保護弟弟,自然要殺冥蒼。


    都在情理之中。


    說不清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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